“魇蛊极为难得,你真舍得浪费在我身上?”
“你既然有炼制魇蛊的本事,何必屈居于招仇惹恨的往生门,来长陵,许氏会将你奉为座上宾。”
蛊师闻言,错愕一阵,继而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发笑,笑够了,凶狠地瞪向她,“我断的这只手,这身伤,虽不是拜你所赐,却也是因你而得。
“能拉着悬赏榜前列的十七小姐陪葬,虽然领不了赏金,但我和我的魇蛊,必定会在江湖上留名。”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我各退一步——”
许青和还要再劝,突然感觉手腕有些痒痒的。
她垂眼一看,发现蛊虫正从腕侧的伤口爬出。
蛊师傻了眼,“怎么可能?!这可是魇蛊!从来没有人能用内力逼出它们,你,你练的什么功?”
许青和并未答话,压下欣喜,继续运功。
蛊师眼睁睁看着,呆愣片刻,将魇蛊回收,越收越不忿,“真是,难杀。”
两人皆未能及时察觉有脚步声靠近,在他们发现之前,来人自拐角处现身,高喊一声:“会长!”
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眼中含泪,带着人围过来,蹲在许青和身边,小心翼翼询问:“会长,您没事吧?”
“没事。”
她将最后一只蛊虫逼出,看了屠四一眼,眼神里透出失望。
屠四满脸懊悔,“我,我……那小孩儿话都说不明白,我刚才去了枯柳医馆才知道您遭逢大难,是屠四来得太晚,让您受苦了。”
许青和认真思考了下这件事,同他道:“做几个信号弹,以后商会的人可以及时联系,相互援救。”
屠四忙点头应下,“是。”转头看向腰间各挂着金算盘和银算盘的两个管事,吩咐:“回去就赶紧安排。”
孔穿金和孔戴银连连称是,朝许青和露出讨好的笑。
许青和向他们颔首致意,再次看向蛊师。
他被屠四带来的侍卫拔刀架在脖子上,只待她一声令下,便能身首异处。
看着他兜帽和黑巾之间畏惧难消的眼睛,许青和觉得还能谈。
“先生可愿做我许氏的门客?”
蛊师没想到她还会这样说,尤其在如此高下分明的形势下,在被他恶声恶语后。
“我,我愿意。”
座上宾这事,她说了还真算。
十七小姐不同于一般的世家女,她在许氏,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许氏的六爷为靖阳侯,奉命镇守西境边关鸣沙城,听闻朝廷的军费时多时少,时有时无,全靠许氏相助,大邺西面的边境才能守住。
然而,许氏虽为百年世家,长陵郡望,却也有疲弱无力之时。
四年前西济州大旱,昭国人重兵来犯,鸣沙城破,许侯连失七城,朝廷的粮草迟迟不到。许氏倾全族之力,联合西济州的世家与商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危机关头,是许氏的十七小姐领着中州天左商会的车队去送粮,才让许侯和军民坚守住,等到西北边守将威远侯的援兵。
没有人知道她当年是怎么说服天左商会的。
今日听宝丰拍卖行的屠四爷称呼,她竟然还成了天左商会的会长。
见蛊师俯首,许青和满意地露出笑。
带着蛊师回去时,左辞誉进了旁边待租的商铺,正忙着给一左一右两个人治伤,屠四留下保护的人被他指挥着打下手,也忙得团团转。
她找了个地方让蛊师坐下,回到医馆,谨慎地从一堆装蛇或蛇药的罐子里翻找出工具和几样正经药材,要为他处理伤口。
蛊师并未置疑,毕竟十七小姐在许七爷身边耳濡目染,每年去边关战场,或是遭遇刺杀后帮自己的侍卫处理,都积累了十足的经验。
屠四看了看枯柳医馆倒塌的墙壁和屋顶,让人找工匠来补墙修屋。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
处理完毕,许青和坐在火炉边,摇着大蒲扇熬药,孔穿金和孔戴银围着帮忙。
蛊师单手吹笛,给床上受伤又昏迷的承影和往生门主驱蛊。左辞誉在一旁细看。
一群侍卫或坐或站,在一边讨论遵循左辞誉维持原样的要求下,该如何加固医馆的墙壁和屋顶。
屠四爷搓着手,在门口眺望夜色,“还不来,都快饿死了。”
不多时,三个侍卫提着饭食,冒着风雪回来。屠四爷高兴地迎上去,嘴里不忘抱怨,“怎么现在才回来,酒楼有那么远吗?”
“四爷莫怪,我们是为了甩掉身后的尾巴,才回来得晚了。”
许青和回头,担忧道:“什么尾巴?”
“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听口音像西北边来的,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们就把他绑在一户人家的马厩里了,等明儿一早,会长您亲自去看看。”
“好。”
听到“西北边”,许青和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想起被刺杀时滚到她脚边的人头,那张脸,她似乎曾在威远侯的军营里见过。
“会长,还是先吃饭吧。”
屠四打开食盒,率先将饭菜拿给她。
顺道问:“今晚您打算在那儿下榻?”
许青和看向左辞誉。
左辞誉一脸莫名,“和以前一样住同福客栈呗,难不成你还想住我这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过来,屠四忙劝道:“万万不可,会长,这要是传出去,什么说法都有,跳进济川里都洗不清。”
许青和面带犹豫,“要是往生门主……”
左辞誉:“我的药有那么不靠谱吗?算了,不放心的话你留两个人在医馆。”
孔穿金和孔戴银主动请缨,屠四也说:“您放心,以他们二人的武功,出不了乱子。”
她颔首应允,倏然出手,朝身旁的孔穿金攻去。
孔穿金眸光一凝,接下她的招式,轻松化解,而后躬身施礼,笑得从容。
许青和暗暗吃惊,没想到竟是高手。
“如此,就拜托二位了。”
“不敢不敢。”
“能为会长做事,是我等的荣幸。”
用完饭,确认承影身体里的同生蛊已被驱尽,左辞誉开始赶人。
临走前,看着他脸上歪斜的面具,她小心地伸手将其扶正。
凑近了看,才发现他在昏睡中也不肯完全放松,微抿着淡色的唇,唇形……十分好看。
某一瞬,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的真容。
但他一直戴着面具,要么是不想别人留意到自己的相貌,以便隐遁伪装,要么是面有残缺,畏惧人言与冷眼。
无论是哪一种,他应该都不喜欢旁人窥伺吧。
“再不走就夜深了,姑娘家家的,半夜在大街上溜达像什么话。”
左辞誉拿了扫把往她脚边扫,直把她赶到门外,“哎”一声,又拽住了她的袖子。
她回头,见这老头脸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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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笑眯眯的,“小和,你还没叫师傅呢。”
想起这茬,许青和有些不甘,还很忧虑,“广元功真的不会对我有影响?”
“不会!”左辞誉声音拔高,眼中虚芒极快地一闪。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清晰地捕捉到他暗藏的心虚。
奈何练也练了,活也活了,这会儿若是自戕,她如何舍得下性命。
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朝左辞誉抱拳,丢下一句“二师傅”,转身就走。
“嘿!这死孩子。”
左辞誉骂着,唇角却不由地上扬,已经心满意足。
毕竟,她是他所见过的武学天赋最高的人,也是他拐带多年,终于得逞的夙愿。
许青和和蛊师离开医馆,往附近的同福客栈入住。屠四带着侍卫同往,护她周全。
看她顶着风雪慢行,脚步微跛,手里的灯笼也跟着一晃又一晃,屠四忍不住心疼。
“早知道就给您雇一顶小轿了。”
闻言,许青和回头朝他笑笑,脸色惨白,眉梢眼角藏着稀碎的痛意,笑容却清灵明快,“几十步路而已,何必如此麻烦。”
“不过明日,你得帮我寻一辆轮椅来,还要一块厚实的毯子。”
“好嘞,明儿一早就给您办好。”
翌日,许青和赖了床。
屠四派来的丫鬟又一次扣门轻问,她终于回应,“进来。”
四个丫鬟陆续进门,端着洗漱用具,捧着发饰新衣,拎着食盒,推着轮椅,载着厚毯。
她瞧着,觉得缺了什么东西,揉一揉太阳穴,想起来了,是她的黑猫乌漆不在。
侍墨和王嬷嬷、柳儿、梦榆她们,现在还在神佑村附近吗?
四个丫鬟身在商家,没有被太多的规矩约束。她昨夜卸下了脸上的伪装,这会儿丫鬟们进来,有的睁大了眼盯着她,目不转睛,有的一再偷瞧。
许青和不太适应,但并不觉得反感,觉得她们举止各异,言语轻快,比自己身边的丫鬟要自在许多。
洗漱装扮完,用罢饭,她才问起屠四。
“四爷一早借了客栈的后院,说要审个人。”
“审个人?”
她想起昨天晚上的尾巴,也有可能是宝丰拍卖行或商会的对家派来作乱的。
到底如何,还要等审完。
让丫鬟找客栈掌柜要来笔墨纸砚,她先写一封信,再逐一画出昨日背叛她的人。宁可多画,绝不遗漏。
“会长画的真是……”
“好真!”
“跟真人一样!”
“像是活的。”
旁边候着的丫鬟低声交流,她们没见过这样简略却传神的画像,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
待收笔,许青和把门外值守的两个侍卫叫进来。
把信给一个侍卫,吩咐他去找天左镖局在甘泉镇的分局,帮她去神佑村附近接人。
一沓画像给另一个侍卫,交代他去官府帮她报案,并发布悬赏令,每个叛徒一两银子。毕竟有些旧谊在,她不会让他们被追杀,被逼上绝路。
可若要她宽恕,也绝无可能。官府的悬赏令一出,他们在江湖上会声名狼藉,叛主背刺之人,将寸步难行。
若是谁被她冤枉了,要澄清,自然得回来找她。
拿到信的侍卫熟门熟路,施礼告退。
拿到画像的却是立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一袋银花生,面上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