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鹤轩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麻子给他送来的第二块令牌,他想要带上妹妹再探鬼市。
“玉娇妹妹,我们再去一趟鬼市如何?”
齐玉娇一身红绣小袄,显得多了几分可爱娇俏,齐鹤轩低头看着妹妹,一头乌发还未束起,柔亮的披在肩头。
玉娇妹妹大婚后,该是要束发了吧。
齐鹤轩期盼见到自己的妹妹,幸福大婚的那一天。
“不想去,鬼市东西诡异,都不太适合我。”
“不是为你,我们此去,是为太子寻药。再说了,你若能替徐大人分忧,他不是能更爱你几分不是?”
爱,这个字,是齐鹤轩第一次说出来。他还不知道何为爱,但从那日玉娇妹妹看徐世隐的眼神中,似能瞧见一二。
只是那徐世隐,似乎真如义父所说,并非真的属意自家妹妹。
他清秀翩翩,谦恭有礼,就是瞧不出爱来。若妹妹能替他寻得良药,是否给妹妹的爱意,能多一些?
他若真心爱玉娇,那义父,是否便能允了这门婚事?
齐玉娇双眼闪亮,道:“这倒是,这我愿意做。”
为徐世隐分忧,她愿尽全力。
“行,子时我们还在你的侧门会合。”
齐玉娇瞥了齐鹤轩一眼。
-
“麻子,如今天下人都在为太子寻药,你可知?我也想试试。”
麻子坐在店内用一根小棍剔着嘴,时不时还嗦上两口。
他打量两眼一旁的齐玉娇,这就是与轩皮子同岁的义妹,虽装扮成男子模样,但看着还是很娇艳。
“你也想试试?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要是这么简单,我们鬼市的药铺不早就飞黄腾达,上京都地面上开铺子去了嘛,还何须窝在这地下。”
齐鹤轩以为的鬼市,是万能的鬼市。原来,也有鬼市办不到的事,买不到的药,治不好的病。
“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就是就是,总得试试嘛。咱倒是不为图那个封赏,就真是想为大帝天子分忧。”
齐鹤轩一副凛义做派,叫麻子看的好陌生,什么时候齐鹤轩这么高义了起来。
齐鹤轩朝齐玉娇挤了挤眼,此事还有希望。
齐玉娇探着脖子认真的看着麻子,希望就在这个人身上了。
江湖上的人,办法总归是要多一些的。
“银子不是问题,多少银子我们都出。”齐玉娇急急补充道,
麻子扯着半边嘴笑了一笑:“轩皮子,你这妹子比你上心啊!”
齐鹤轩“啧”了一声,“莫要胡叫,什么轩皮子,多难听。以后叫我齐公子。”
“是是是,齐公子。”
麻子又瞥了一眼一旁的齐玉娇,这姑娘跟他们轩皮子倒是挺般配,就是似乎不太待见轩皮子的样子。
也是,轩皮子除了有样貌、有功夫,其他当真上不了台面。别看他现在拾掇的人模狗样的,肚子里还是一堆粗枝野草。
“要不今日,我带你们走几家?也算是再熟悉熟悉,反正你们现在也有了令牌,往后可以常来,也不用我带着了。”
“行!”齐鹤轩马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
齐玉娇也站了起来,刚好过他肩头,她仰头看着齐鹤轩,问道:“你这令牌可以借给梁值吗?下次我可以跟他一起来。”
齐鹤轩转过头垂眼看她,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齐玉娇忙转过头,道:“我跟他更有默契嘛。跟你又不熟。”
“他是你哥哥?我是你哥哥?”
“都是啊!你是,他也是。”
确实如此。齐鹤轩无话可说:“但是,外人毕竟不如自家的。对吧?”
“也不一定。我跟梁值哥哥一起长大,感情更深些。”
这也确实是。齐鹤轩有些着急,忙上前两步拍了拍麻子的肩,道:
“麻子,要不你再给我们多寻块令牌吧,我们这三个人呢!就上次那个梁世子,你见过的,银子的事,都好说,他家开赌坊的,不差银子。”
若是齐玉娇向他借令牌,与那梁值一起来鬼市,而甩下他,他也不能不借啊!
为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只能是:三人行。
谁也别想甩开他。
麻子一听,不差银子这感情好。
“你早说呀!我这还贴钱给你弄的令牌呢!行。我再帮你弄三块,总不能落了宫强宫默不是,打小他们俩就是你的跟班子。不过,你可要备足银子。要不,我直接送侯府去?”
麻子转过头的脸摆着一副试探的模样,他的眼睛直盯着齐鹤轩,等待着他的回答。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别,你还是给宫强吧。侯府我都没去过呢。银子少不了你的!”
齐国淮早就叮嘱齐鹤轩,在京都要低调,特别是少参与朝中之事。他如今也只是逛逛赌坊,逛逛鬼市这些市井之地,侯府高门,还是不敢多去露脸。
麻子嗦了嗦嘴,道:“行嘞!齐公子,你还要多多努力啊,争取早日在这京都站稳脚跟才是,好让我这个兄弟,哪日也能沾点你的光。”
齐玉娇与他二人走在鬼市街道上,心中在想,若不是为了世隐,她怎会与他们为伍。
麻子带着他们走了几间药铺,均无所获。
太子面颜色青,咳血为褐,病有半载,如今太医署一直是汤药吊着,但病未好转,反倒血越咳越烈,后边还不知如何收止。
麻子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思索此奇事,他还真从来未听说过如此奇病。
这病,是怎么得的?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就偏偏他得了这病?
“轩皮子,你说的这是太子的病?该不是有人特意制药害他的吧?按说,一般人也得不上这么奇怪的病啊!”
“制药?”
“啊,就是为某人特意定制的某种药。定制药分为“上药”和“下药”。“上药”就是吃了有毒会得病的药,“下药”自然是治病的解药了。”
“不然,我真想不出为何此病无药,此病无治了。”麻子继续道,
“那我们去上次那间药铺看看,他们那里可以定制奇药。”
他们这次去的都是先前未去过的铺子,麻子一说到这,齐鹤轩才想起,上次他们无意间逛的那间药铺,正是可以定制奇药。
疾步街道,齐鹤轩忽然发现今日剑铺多了许多间,而且门前都满满悬挂铁剑,这看着非常违和,这也并不好看呐。
上次那间剑铺同样也是满剑而挂,而且那些木剑都变成了铁剑,细细看去,那些铁剑还都是开了刃的。
“麻子,你们这的剑铺都是这般装饰吗?”
麻子拢了拢身上的皮衣,道:“没有啊,许是最近兴起的吧。”
“卖剑很赚钱吗?”齐鹤轩继续问道,
“那要看什么剑了。普通的剑当然不赚钱,赚钱的是名剑,古剑。但是那玩意儿存量少,也不是满大街都有的。”
“那就怪了,我上次来,好像也没瞧见有这么多剑铺啊。”
齐玉娇也多瞧了两眼,她对剑倒是感兴趣,不过普通的剑,她也无需在这买了。名剑、古剑,她现今她也用不上,若是能为世隐寻得一把,她倒是愿意花银子。
三人来到这家女妆铺。
齐鹤轩琢磨着,方才他们逛的那些药铺,从外一瞧便知是药铺,唯独此家,打的却是女妆的名义,实则卖的药与女子并无太多关系。
麻子探着脑袋跟掌柜打了个招呼,当他说明来意,掌柜将他们引入了内间。
齐玉娇心中泛起狐疑,上次就是在这内间门侧,似乎闪见徐世隐的身影,只是仿似,她也不能肯定。
内间幽暗,只有一张柜台和一张方桌四把方椅。柜后漆黑,方桌上的油灯只能照到台面,刚好映了四个人的脸。
四人于暗中坐定,齐鹤轩率先问道:“掌柜,我们此次带着足够的银子前来,只想寻一味解药。”
“病者是何症状?”
“面青咳血,血色为褐,日渐严重,数月未好。”
昏暗的油灯下,掌柜脸皮抽了一抽,他定了好一会儿才道:“恕小店无此解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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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否定制一味药,尽力试解?多少银子我们都出!”齐玉娇焦急道,
掌柜移目瞧了瞧齐玉娇,一眼看出她是女子乔装。
他道:“无药可解。”
麻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若太子得病是因吃了定制“上药”,那么“下药”断是不会出售的,除非定药本人购买才可。
这是定制药的规矩。
他们来,掌柜自然不认。
也就是说,太子若真是吃了“上药”而生此病,那就只能是求施药之人大发慈心,给他“下药”,才能得回一条命了。
施药人,多半歹毒。无他。
齐鹤轩正准备继续相问,麻子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裳,掌柜已然站起身准备送客。
齐鹤轩面色凝重,难道果真如麻子所说,太子是吃了“上药”,而这“下药”是再也买不到了?
京都果然凶险,连太子都有人敢陷害。
他一定要将此事速速禀报义父。何人如此大胆?宫中为何无人来查?
都知道太子是被人下药了,但却无人提诉,他们心中所想是何?
难道李家的天下,就这么多人想掀翻吗?
齐鹤轩走出门时,又瞧了一眼柜内的“断根丸”......
或许,京都的天,已经变了。
“麻子,你们这鬼市宫中来人多吗?”
麻子噗嗤一笑:“怎么可能!别说宫中了,就是官场上的老爷们都不会来我们这腌臜之地。再说了,鬼市鬼市,你以为谁都能来啊!你要不是遇见我,你怎会跟十九爷搭上?怎能拿到那路引子?”
一旁的齐玉娇点头,道:“确实是,我先前也是无意中在茶楼听到有人提鬼市二字,但不知如何进,连梁值哥哥也找不到办法。不然我早就叫梁值哥哥带我来了,还等到你!”
“那你们这生意还怎么做啊?来人不多,东西卖给谁去?”齐鹤轩继续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说啊,路引一百两,普通百姓是不会来的,这里的东西他们也买不起,上面官员也是不会来的,来这只会污了他们。来这的,一般都是商人或中间人,买些新奇东西贿赂上面的人,效果奇好。上面那些老爷根本无需亲自寻宝贝。”
这倒也是,所以说,宫里的人并不知道太子是被人“施药”了。
“玉娇妹妹,看来我们是帮不上太子了,徐大人那,想必也是爱莫能助。”
“是啊,要是他能解,他早就解了。”
齐玉娇垂头丧气,毕竟他是太子的老师,太子荣他则荣,整个京都,他该是最希望太子健康的人了。
或许他也真是屈身来过鬼市替太子寻药,如他们般,最后无功而返吧。
所以说,有人施药是真,无人知晓也是真。
“轩哥哥,那太子此事我们如何办?”
齐鹤轩不假思索道:“切莫声张,我们还是远离此事为好,免得惹祸上身,甚至还可能会是杀身之祸。宫里的事太凶险了,不是我们能把控的住的。”
“这么严重?梁值哥哥都不许说吗?”
“莫说为好。玉娇妹妹,你还是继续和往常一样吧,这些事,都与我们无关。”
“麻子,你也当做不知此事,莫要惹祸上身,这种事我可保不住你。”
“那是自然,跟我无关,跟我无关。”麻子道,
齐鹤轩带着齐玉娇匆匆回了府,二人各回厢房,补这一夜未眠的觉。
齐鹤轩榻上辗转,思索起身后该如何与义父说。
想着想着便入了梦境。京都的天变成了黑色,乌云压到了屋顶,城道满是血痕,远处红衣男子踏马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齐鹤轩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齐鹤轩梦中呓语挣扎,仿佛即将变天的京都,都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立于宫门之口,望着那人,身后宫内是齐玉娇的哭声,哭的那样悲切,自己的脸庞不再青涩,高冠加顶,锦衣染血,手中握着一柄长剑。
直到红衣男子迎面冲来,他却怎么也挪不动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