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傅文慎在市中心的别墅的时候,陆昭几乎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径直就往里走。
别墅里很安静,傅文慎向来不喜欢有人打扰。
一直走到大厅,他看到了沙发上有些局促的男生,还有他身旁,正好整以暇看杂志的男人。
听到动静,男人抬起了眼。
他的目光落在陆昭身上,眼神里带着静水流深。
他说:“陆家人里,除了母亲,你果然只在乎他。”
“少废话。”陆昭轻声道,“把人给我。”
傅文慎顿了顿。
“我一直很奇怪。”他缓缓地道,“你对父亲所有的私生子都很讨厌,却唯独对一个傻子另眼相待,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若有所思:“是因为傻子好骗,还是……只有他是真心实意叫你一声哥哥?”
他笑了一声:“或许我不应该想这么复杂。毕竟我们小昭嘴上说着讨厌,当初也没有让我对任何一个人赶尽杀绝,倒是那群贪得无厌的,天天想着给你找麻烦。”
陆昭看着他,眼神很冷。
傅文慎的本意也不是要跟他探讨他的家庭关系。
他站起身:“送逢时少爷先回房间。”
佣人低声应答。
陆逢时被人半牵半拉着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头看陆昭。
他看上去不过十岁出头,眼神里都是稚拙单纯的空茫,陆昭闭了闭眼,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
他的确和陆仁康的私生子关系都很一般。
只有陆逢时例外。
陆逢时的生母是一个风尘女子,生下陆逢时问陆家要了一笔钱之后就一走了之,孩子接回来养了一段时间,陆家才发现,这孩子智力上有缺陷。
在陆家,他亲近的就只有陆昭。
起初陆昭是嫌弃的。但也正是因为陆逢时的特殊,他始终没办法像对别的私生子一样对他。久而久之,难免心软。
陆昭看着傅文慎,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是没有考虑过陆逢时。
但是一方面,陆逢时早早地就被嫌丢人的陆仁康秘密送去国外治疗。
另一方面,因着他和陆逢时关系的亲近,傅文慎从前对陆逢时也很好,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
他从没想过对方会从他身上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目光激怒了傅文慎,他伸出手,捏住了陆昭的下巴。
“小昭。”他轻声道,“怎么这么看哥哥,是生气了么?”
陆昭看着他,一字一句:“傅文慎,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文慎的神情停顿。
片刻后,他松开了陆昭的下巴。
“你和陆逢时。”他的语气很平静,“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笑了笑:“你自己选吧。”
他的手指抹过陆昭嫣红的唇,眸色深了些。
“小昭。”他道,“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跟我闹的一切脾气,但这是有前提的。你是我的,你得明白这一点。不然,我不介意通过一些方式让你记住。”
他的手指落在陆昭脖颈后的腺体之上,意味不明地点了点。
“别逼我走到这一步。”他道。
-
话说到这里,如果陆昭还不清楚傅文慎在想什么,那他也变成傻子了。
刚刚因着陆逢时的事他有些着急,这会儿,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轻笑了一声。
“我也一直在想。”他道,“傅文慎,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不明:“看来我还不算太失败。”
“不用妄自菲薄。”傅文慎道,“小昭,我早就跟你说了,父亲的决定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将来会结婚生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和耐心。
他停顿了几秒,语气放得更轻些:“我当然爱你,你不愿意做的事,我逼迫过你么?”
他意有所指。
他们正式在一起是一年多以前,在此之前,人尽皆知,傅文慎对陆昭进行了两年多的追求。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私下并没有过任何实质的亲密行为。
陆昭不想。
而傅文慎总是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从前陆昭以为这是尊重。
而现在,他冷眼看着,只觉得这是傅文慎的又一个陷阱。
从没有逼迫现在还是逼迫了,甚至利用他的软肋。所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的前提是他们结婚生子。
傅文慎确实爱他,但他也爱钱财和权力。
每一样,他都要拥有。
直至此刻,陆昭终于看清眼前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事情走到这一步,再激怒对方没有意义。
片刻后,陆昭平静地开了口:
“放了逢时。”
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选择。
傅文慎的眼中露出一点复杂的微光。
他刚要说些什么,陆昭又道:“给我外祖家打电话,就说我要送逢时去他们那住一阵。确认他被我外祖家安全接走之后,我跟你回来。”
傅文慎神情微顿。
陆昭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自小便含着金汤勺出身,哪怕现在被人威胁,举手投足之间也是不动声色的矜贵平静。除此之外,无论是提要求还是和看法。
他只说一遍。
而傅文慎就喜欢他这样。
*
最终,傅文慎答应了陆昭的要求。
他的本意也不是要和陆昭闹掰。陆逢时对陆昭的重要性他再清楚不过,陆昭的确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至于陆昭会不会趁机求援,他并不担心。
一方面,顾氏衰落之后几乎举家搬离了国内,在国内的人脉地位早就大不如前,很少有人会冒着得罪陆家的风险来跟傅文慎抗衡。
另一方面,陆昭既然回国,那就不会只是看看。
但凡他想做的事跟陆家沾边,那么傅文慎就是他早晚要交涉的对象,这并不是简单的囚禁与被囚禁,逃跑没有任何意义。
他相信,陆昭能想通。
果不其然,送走陆逢时的一路上都很顺利。
当天晚上,陆昭收到了来自于他外祖那边“一切都好”的消息。
手机屏幕按灭,他的脸上毫无波澜,继续吃着剩下的晚饭。傅文慎没什么胃口,看着他漂亮安静的侧脸。
一切短暂地结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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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中终于流露出明显的迷恋和疯狂。
-
从陆昭十六岁开始,傅文慎就知道这个骄矜漂亮的omega必须也只能属于他。
虽然寄人篱下,但从小到大,人人都称他一句“大少”。
他早早就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他的忍让只给了陆家人。
对陆仁康是顺从,对陆昭是纵容。
当初追求,他不是没有对陆昭的反应失望,但他很有耐心。
他知道,急于求成反而会毁了全部。
而且,陆昭其实很乖。
他嘴上说着只是试试,但较高的道德感促使着他尽着男朋友的职责。他会记得他的生日和纪念日,傅文慎要求他置顶自己的消息,他也照做了。
对外,他对傅文慎的称呼也是男朋友。
陆昭甚至不怎么对他生气。
他或许没有把傅文慎当作正经的情人,但是真的把他当成哥哥。
他几乎是被傅文慎带大的。
傅文慎照顾他,一来出于对陆仁康的讨好,二来也是大了陆昭七岁,陆昭又生得可爱,他顺手多看护了些。
所有的这一切,陆昭记在心里。
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陆昭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唯一生过的一次气,是傅文慎出去喝酒应酬,席上有几个陪酒的小omega。
当时新闻热度挺高,陆昭从大洋彼岸打来电话,问他要一个解释。
他存着让人故意吃醋的心思,解释得含糊不清。
最后,陆昭的声音冷冷的。
他说:“傅文慎,我认为保持坦诚是亲密关系中最基本的一项原则,如果你做不到或者不想做,我没意见,但前提是我们分开。”
傅文慎把整段录了音。
他明知道陆昭是真的生了气,却还是克制不住另一种涌上来的欲/望。
这样的陆昭太招人。
事后,他专门飞去了陆昭所在的城市解释和道歉。十几个小时的红眼航班,到了之后城市在下大雪。
这天晚上,他在街角的花店包下所有仅剩的玫瑰,在陆昭的学校门口又等了五个小时。
雪水衬得玫瑰娇艳欲滴,从校门口走出来的少年也漂亮得像是玫瑰。
这次的结果,陆昭原谅了他。
*
平心而论,除了一句肯定的回答,陆昭能做的都做了,如果没有陆仁康的突然去世,在外人看来,他们结婚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是……
傅文慎想。
不够。
他要的是陆昭的全部,而不是基于亲情和道德的有限容忍。
他耐心地等了四年。
直至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
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和陆昭重修旧好。
在这件事上,傅文慎有充分的信心。
第二天的中午,陆昭补完觉穿戴整齐出房间。他正准备先吃个早饭,就看到傅文慎衣冠楚楚,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份文件。
大约是听到脚步声,他抬起了头。
然后,他笑了笑:“小昭,你回国就是想知道遗嘱的事吧,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他顿了顿:“你想知道的东西,我现在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