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亦心不由得添了几份紧张和心虚。
提防明日来者,难不成提防的是森王?
他怎么知道今天会来人的?
只听“嘭”的一声,鹿亦心头顶顿时钻出了两只鹿角。
完蛋了!鹿亦心在心底哀嚎着,她一心虚就控制不住自己!
森王意味深长地望向她头顶,温声道:“爷爷好久没来探望你了,你可还缺什么东西么?”
“您虽不能来看我,却总是隔三差五就差人往这里送东西,”鹿亦心给森王斟上一杯茶,佯装苦恼道:“心心家里都快装不下了。”
“哈哈哈哈哈,”森王爽朗地笑几声,又叹了口气,“原本前天爷爷就准备过来的,只是苍古神殿中出了那档子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弥天泽都传遍了。”
“是,心心也听说了,”鹿亦心额上沁出细细的冷汗,镇定道:“不知是哪个小贼胆子这么大,敢跑去卷阁偷东西!”
“好在我们苍古神殿里的封印向来强大,凭他是谁呢,都绝对不可能破开封印!”鹿亦心骄傲地仰起头,双手抱胸得意地哼哼。
放狗屁!
如果那天夜里不是她制造出动静引着侍卫过来,神且行真的有可能强行闯进去!
究竟是谁会有如此强的力量......
“心心,你可知那天闯进苍古神殿的人是谁么?”森王忽然掩起了笑容,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悔意。
当然知道了,神且行嘛,且行哥哥。
“心心不知。”鹿亦心老老实实地摇头。
“也罢,”森王捋捋胡子,慈爱地望向她,“都是些陈年旧事,没什么新奇的。”
“爷爷还有事情要忙,要先离开啦,”他拍拍鹿亦心的手背,“你要是缺了什么就告诉爷爷,别委屈自己。”
“嗯,心心知道啦。”
鹿亦心一路将森王送至院子外,目送着森王苍老的背影,使劲地挥手。
爷爷刚刚提到的陈年旧事是什么意思?
鹿亦心简直要一个头两个大了,神且行和森王认识?
好扯淡啊。
等且行哥哥回来,她一定要揪住他的领子好好问问他。
可是时间一晃约莫小半个月过去了,神且行依然杳无音信。
在这期间,森族似乎出了大事。
越来越多凰族的人出现在弥天泽的各个地方,她们面上皆凝重严峻,几乎要将弥天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她们想要找的东西。
起初鹿亦心还不明白她们每天在巡视着什么,后来也慢慢品出来了,她们在找神且行。
她身上的汗毛差点炸起来。
怎么还和凰族有牵连啊!
且行哥哥真是好大的面子。
她的心痒痒的,极度想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好直接去问森王,那不就相当于自爆了嘛!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哦。
那一众凰族族人在弥天泽足足留了两个月,只可惜这两个月中毫无收获,凰女终于带着族人离开了这里。
“听说这件事和龙族有关,但那些凰族的女孩儿们嘴太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昭昭夸张地叹了口气,“整的挺严肃的,虽然凰族的人走了,但王在弥天泽各处都布置了人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可若是那只苍蝇压根儿就不在弥天泽呢......
鹿亦心坐在石头上托着下巴想着心事,时不时对昭昭提出的疑问随口应付一声。
她从来不知道和龙族有关的事情。
她三百多年没离开过弥天泽,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且行哥哥怎么看都和龙族扯不上关系吧......
想不明白。
暮色晦暗,余日褪去,鹿亦心跳下来拍拍屁股,和昭昭道了别,抬腿准备回家。凭她这个脑子呢,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不要强求自己了。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鹿亦心脚下一路踢着一颗小石子,准备踢回家收藏起来。
“既然你与我那么有缘呢,我也不介意带你回家做吉祥物......哎!”
水面泛起圈圈涟漪,在月光下犹如蜿蜒的碎银,漾起一番春色。
一不小心劲儿使大了,小石头踢到河里了!
鹿亦心愤愤地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军体拳,蹲在岸边懊恼地抓抓头发,“那,有缘再会啦。”
她有模有样地拜拜,正欲起身,忽觉身后一阵草动,紧接着后面探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草丛里!
“唔!”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等鹿亦心反应过来,她已经半个身子陷进松软的泥土中了。
“且行哥哥!”
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鹿亦心眼睛亮了亮,惊喜道:“你回来啦!”
那人可不就是两个多月没见的神且行么。
只是他眸中似乎多了几分疲惫,手上也新添了些疤痕。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鹿亦心有些焦急,“你不知道那些凰族的人一直在弥天泽找你。”
神且行揉了揉她的长发,蓝色的眸子温柔极了,“先回家吧,这里不安全,我们回家之后再说。”
鹿亦心的小院子他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神且行将一壶茶一饮而尽,躺在椅子上,阖上了双目。
“且行哥哥,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鹿亦心急得抓耳挠腮,又给他泡了一壶,“总不能是因为你闯卷阁未果就出动这么多人抓你吧。”
“凰族......”
神且行双手掩面,低低地笑了起来。
鹿亦心不明所以,但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告诉我怎么回事,好不好?”
再抬起头时,神且行眼尾蓦然多了一抹粉红。
“心心,如果不是还有你在,恐怕我在这两个月间已然自戕了。”
他长得本就漂亮妖异,此刻鼻尖微红,面上泫然欲泣,叫人不由得心疼。
“且行哥哥,你不要这样说,要爱惜生命。”
鹿亦心别的不行,独独擅长共情,最见不得别人难过,她瘪瘪嘴,抹抹眼睛,差一点也要哭出来。
神且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微微侧头,遮掩了过去。
“那些凰族的人出现的怪异,她们为什么四处追杀你啊?”小鹿仙哽咽一声,对着他抹抹眼角。
“心心,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也不瞒你,”神且行苍白着脸,手抚上心口,惊魂未定道:“那日苍古神殿卷阁险些失窃,的确是我做的。”
“我先前同你说过的,我在误入弥天泽之前曾四处流浪,有一天,我偶然碰上了凰族的人。”
“那两位女子在凰族里似乎身居高位,她们躲在一起窃窃私语,我也是好奇,便最近了听,听到她们竟在密谋如何造反,将凰女一举歼灭,把凰族据为己有!”
“什么!”鹿亦心吃了一惊,忍不住惊呼起来。
神且行连忙竖起食指覆在她唇上,微不可察地摇头,神情肃穆:“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连忙想要逃跑,可怜我法力低微,不懂得如何隐匿气息,被那两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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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流浪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单单逃跑的本事一流,却也逃了一天一夜才将她二人甩掉,我当时还为此沾沾自喜,谁曾想,她们为了追杀我竟来到了这里。”
“那天闯入卷阁并非我本意,我只是想要制造出动静,让凰女提起警惕之心,想不到竟有人先我一步,那正合我意,我连忙逃回了家。”
“只是凰女不仅没提起警惕之心,还将我当成了贼,四处搜查我,”神且行苦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就知道,我原是不配让任何人信任的。”
这么离谱的瞎话他说完都觉得心虚。
不过看小鹿仙那副泪眼婆娑的模样,她似乎又相信了。
神且行觉得就算他说明天太阳会从西方升起她都会信。
谁说他不配被信任了,小鹿仙这不是正哭得一抽一抽的么。
“对不起且行哥哥......”鹿亦心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其实那天是我叫侍卫来的。”
“我那天夜里没有睡着,看你大半夜出了门我心生疑惑,便一直跟在你后头,结果你去了苍古神殿,又一路通往卷阁,我以为你要做坏事,所以才把侍卫引来了。”
原来那天真的是她。
神且行套话的本事可谓一流。
他掌心贴住胸口,逼出一口污血,顺着剧烈的咳声喷了出来,鹿亦心信以为真,被他吓呆了,连忙掏出手帕印在他唇角,哭着大喊:“且行哥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你是不是要被我气死了!”
“无妨,”他虚弱地靠在椅背上,颤着呼出一口气,“离开弥天泽的两个多月里,我遇到了无数妖物,它们中的每一个都想要了我的命,我每一天都活在九死一生的不安中,却不敢回来。”
这两个月里他的确遇到了不少妖物不假,但却是他挨个手刃了它们,将它们的妖力转化为神力据为己有。
这法子虽见不得人,却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快提升修为的方法了。
只是妖力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无论多么强大的法力,转化为神力之后,也只剩下那稀薄的零星一点了。
就算是聊胜于无吧。
“那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凰女吧,”鹿亦心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凰族好像已经离开了,反正我这几天没再看见她们过。”
而且她也不知道梧桐木在哪里。
“小鹿仙,你是个好孩子,”神且行抚了抚她的长发,叹息一声,“就算我们告诉了凰女,你觉得以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她会相信我们吗,不说我们有意抹黑凰族就算不错了。”
鹿亦心懵懂地点点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且行哥哥,你和爷爷曾经相识吗?”
“我与森王怎会相识,”神且行心中一跳,多看了她一眼,“怎的突然这样问。”
“那天你走之后,爷爷来找我了,他问我知不知道闯进卷阁的人是谁,还说都是些陈年旧事......”
鹿亦心抓了抓头发,懊恼地小声嘟囔,“我可能太笨了,我听不懂爷爷的意思。”
看来森王已经察觉到他在小鹿仙这里了......
不过神且行并未将森王放在眼里,因为他根本不会让森王找到他存在于此的证据。
“我也听不懂,”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也许是森王认错人了也未可知。”
鹿亦心接受了这个说法,因为她蓦地回忆起昭昭那天提到的龙族,但神且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龙。
他明明是鹿嘛。
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竟连龙和鹿都分不清了,鹿亦心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