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褚一时也没了法子,时叙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也不想打击他,可事实摆在这里,他又能说什么。
梅花鹿一族主医术与疗愈,见梅花鹿的首领走出来,连褚连忙上去问道:“情况如何?”
“不太妙,”白檀香沉重地摇摇头,“王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我也在想办法。”
森王寝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几乎所有的部族首领与重臣都聚了过来,将外面围的水泄不通。
神且行坐在栏杆上,他虽看不到森王此时的模样,但从众人的对话中也能得知森王目前的情况很不好。
不知道小鹿仙得知在森王命悬一线生死未卜的时候自己在睡大觉,她会作何想法。
真是残忍啊......
温和的夜风吹过来,残花落了一地。
—
鹿亦心醒来的时候差点吐了。
她好像坐在一艘异常颠簸的小舟里,四周尽是起伏的波浪,直接把她颠醒了。
“且行哥哥......”
她想抬手揉揉眼睛,一阵失重感传来,她差点被掀翻下去,身下有人对她大吼:“心心!你终于醒了!”
这一嗓子直接把鹿亦心整清醒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竟趴在一匹白狮的背上,正在快速朝着苍古神殿的方向移动。
“时叙哥哥!你没有跟着爷爷一起出去吗?”
这白狮正是时叙,她搂紧了白狮的脖子,生怕自己被甩下去。
“王没有出去,他出事了,昏迷了一整夜,白檀香还在尽力救治!”
“你说什么!”鹿亦心尖叫道,指甲扣进时叙的毛发里,“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我昨天晚上来找过你,可你不在家,我都要急死了。”
昨天晚上她还被凰女囚在地牢里呢!
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她并不想因为自己再出什么岔子,便将这件事暂时隐瞒了过去。
连褚在二楼一眼就到看时叙驮着鹿亦心朝这里飞奔而来,连忙向他们招手示意。
“连褚伯伯,爷爷他怎么了!”
鹿亦心一下来腿都是软的,远远地就瞧见寝殿外面聚集了乌泱乌泱的一大片人,她这时才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鼻尖蓦地一酸,拨开人群挤到最里面去。
“昨日王带领我们在空桑山脉截住狼族和虎族的进攻,那月浮歌卑鄙无耻,趁着激战偷袭了王,王深受重创,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怎么会这样......”
鹿亦心不可置信地哭着,她抓住连褚的袖子,“爷爷不是告诉我他今天要离开弥天泽去别的地方吗,怎么突然和月浮歌他们打起来了!”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话,面色全都变得复杂起来。
谁都知道森王在各族首领以及重臣之间传开出行的消息不仅仅是为了让月浮歌他们放松警惕,更是为了抓到上次那个告密的人。
只是没想到鹿亦心也知道这件事。
有没有可能,她就是那个告密的人呢......
谁也不敢确定,因此,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中不由得多了些别的东西。
但依然有不少人相信她,鹿亦心在森族里的地位是独一份儿的,是从小被森王看着长大的,他们不认为鹿亦心会是那个叛徒。
心里这样想着也就罢了,可偏偏有人还不嫌乱,阴阳怪气道:“被人泄了密呗,王可真是信错了人。”
说话的是梅花鹿的一名少年,看起来与鹿亦心年纪相仿,他说完之后立刻被一位长者扇了一巴掌。
“住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
这个人鹿亦心瞧着甚是眼熟,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她幼时一直抢她东西欺负她的人么。
“胡杨杨!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鹿亦心用袖子揩掉眼泪,指着他道:“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背叛爷爷,背叛森族!”
胡杨杨还想回嘴,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一旁的人赶紧劝架,顺便骂了胡杨杨几句。
恰巧这时白檀香走了出来,她的身上沾满鲜血,鹿亦心便不再和胡杨杨计较,焦急道:“檀香娘子,爷爷好些了吗?”
白檀香疲惫地点点头,轻声道:“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她一刻也不停地救治了整整六个时辰,此时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只是王还在昏迷着,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她呼出一口气,捂住额头,先前教训胡杨杨的那位长者搀住她的手臂,扶着她到一旁休息。
“檀香娘子,多谢你救了爷爷,”鹿亦心红着眼眶,解下颈间的一只羊脂玉项圈,“这是前两年爷爷送给我的,我不知如何感谢您,这只项圈,您就收下吧。”
她忍住悲痛,强颜欢笑道,“朝颜也长大了,这个项圈她带着刚刚好。”
白朝颜是白檀香的女儿,在她小时候被梅花鹿的人欺负时,白檀香经常替她出头,她打心眼儿里也喜欢这位首领。
鹿仙与梅花鹿本出于同源,可不知为何,她常常会被梅花鹿排挤。
“傻孩子,娘子怎么能要小辈的东西,”白檀香心疼地摸了摸鹿亦心的脸,细心地再帮她戴上项圈,“刚才胡杨杨是不是又找你的麻烦了,看娘子不好好收拾他。”
“你去里面看看王吧。”
森王面容平静地躺在榻上,若不是他死灰一般的脸色,鹿亦心只会以为他睡着了。
“爷爷......”
鹿亦心握住他冰凉的手,帮他放进被子里,“您快点醒来好不好,和心心说说话。”
她跪在森王的榻前,伏在他身旁,泪水氤湿了被子,她浑然不觉,只小声地喃喃自语:“爷爷,您千万不要有事啊......”
鹿亦心守了森王三天三夜,殊不知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先是凰女发现鹿亦心越狱了之后勃然大怒,欲闯森王寝殿,被一众人给拦了下来;又是一群人要处死月浮歌与袭无,而狼族与虎族拼死守在地牢门口,两方险些又打起来。
不乏有想趁着森王昏迷自己趁机执掌森族大权的人,却都被其他怀揣着同样心思的人给拉了下来。
就像竹篓里的螃蟹。
就这样,一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第四天的时候,鹿亦心出来了,可森王依然没有醒来。
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是时叙强行把她带了出来,让她去休息。
原本是要安排她住在苍古神殿的,可她说什么也要回自己的小院子,时叙也就随她去了。
且行哥哥四天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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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估计都要急疯了以为她丢了。
她得回去跟他报个平安。
“不必多言,我已经听说了,”神且行叹了一口气,“快点睡一觉吧,你这样把自己身体熬坏了怎么办。”
“且行哥哥,”鹿亦心的眸子里黯淡非常,毫无生气,“你说,会是谁告的密呢。”
“我也不知道,”神且行苦笑一声,“不要再想这个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快快恢复精力与体力,森王还等着你去照顾呢。”
这一觉鹿亦心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里,神且行就守在她身边,哪儿也没去。
小鹿仙每踢一次被子,他就帮她再盖上一次。
不知她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竟呜呜地哭起来,神且行便俯下身,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直到她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
泪珠挂在睫毛上,像雨露一样。
他屈起手指,将那滴泪珠蹭掉,口中生疏地哼唱着摇篮曲。
这是他儿时他的父尊唱给他听的,已经很久远了,他只依稀还记得两三句的调子,于是他便来回地唱这两三句。
小鹿的睡颜恬静可爱,神且行不自觉地上扬唇角,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温柔险些化成水滴流出来。
他好像......舍不得让她死了。
可当她知道自己杀了森王后,她会不会恨自己。
当然会了。
那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血仇横亘在两人之间,这是永远也不可能和解的一个死结。
她若是想要恨,便恨着吧。
反正,他屠了森族之后,便不会再与她相见了。
—
在鹿亦心昏睡的这十二个时辰内,总算是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森王醒了。
可他太过虚弱,连站也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让时叙推着他去每一个地方。
尽管他还虚弱着,可已经有很多棘手的政务等着他去解决了,最难应付的便是凰女。
“森王,把鹿亦心交出来!”
凰女这次是真的气极了,在她眼里,森王这是包庇叛贼,故意和她作对。
“你早就知道那叛贼是鹿亦心,却迟迟不肯下手,现在就是你的报应!”
时叙早就忍了她很久,蹙了蹙眉道:“神君未免太过分了一点,这里是森族的地盘,森族族内的事情,还轮不到外族人来指手画脚。”
“时叙。”
森王不轻不重地唤他的名字,不痛不痒地指责道:“怎么跟神君讲话的。”
他对时叙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他先出去,时叙担忧地睇了眼凰女,还是放心不下,但又不敢违抗森王的命令,憋了一肚子气才出了门。
“不是心心那孩子的错,”森王喝了一口茶,不徐不疾道:“那幼年龙神正躲藏在心心的住处,心心似乎将他当成了朋友。”
他把自己有意试探的事情说了出来,确定了是幼年龙神告的密,凰女的怒火这才被平息,她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那接下来怎么办?”
“心心是个极重情义的孩子,她既然把龙神当朋友,就一定不会猜到这一切是那龙神在背后捣鬼。”
森王呵呵笑着,“那龙神不是想挑起森族的内乱趁机杀死我么,既是这样,老夫就让他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