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逐鹿走红尘
    那把弓倒是很配鹿亦心。

    数条藤蔓拧出漂亮的纹路,弓臂上结出白色的花,弓体轻盈,鹿亦心拿起来垫了垫,朝着百丈远的地方射出一箭,只听噗的一声,草丛中那唯一的一朵雏菊被贯穿,躺倒在土地上。

    “好箭!”时叙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鹿亦心手腕往下一压,那弓便化为点点荧光消散于空中,倒是挺方便携带的。

    “怎么样,我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她三蹦两跳地围着时叙转了一圈,“现在弥天泽第一神箭手的称号是不是得归我了。”

    本来也没有这个称号好么。

    时叙与她并排坐在草坡上,共赏最后的美好静谧。

    “你害怕么?”

    “我堂堂第一神射手才不会害怕,”鹿亦心把脸埋进双膝之间,良久后深吸一口气,“我今日必须得装满满当当的树叶在我的小包里,明日这些树叶一扔一个准。”

    她抿起唇笑了,对时叙道:“时叙哥哥,你还从来没有见识过我的摘叶飞花之术有多厉害吧,要不要给你瞧瞧?”

    “好啊。”

    时叙随着她的动作站起来,只见她摘下一片叶子,指尖绿光萦绕,灵气充盈,尽数浇筑于细长的叶片之中,手腕处几乎变成一道残影。

    叶片如梭,在空中飞速旋转,削去一根垂下来的柳条。

    “靠!”

    猞猁首领无厌愤怒地抬起头,握住自己被削去的一缕长发,他嘶哑着声音,对身后两人大吼:“你们去给我杀了鹿亦心!”

    那个死丫头从前不是只会躲在老不死的身后哇哇哭吗,她方才手里拿的是什么,若不是他躲得快,险些旋去他的眼睛!

    羽山关黑云高悬,遮天蔽日,闷热的风裹挟着满腔燥热,吹起蠢蠢欲动的火焰,连成一片火海。

    比起庆神仪式那天有过之而不及。

    草地被掀开、践踏,鲜血染红整片羽山关。

    “心心!到我身后来!”

    时叙抹了一把面上不知谁的血,对着鹿亦心喊道。

    那两人变成猞猁,快速朝着鹿亦心冲过来!就在猞猁腾空的一瞬间,她手里赫然出现一把藤弓,对着猞猁的身体快速地射出一道绿色的光影。

    猞猁想要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穿过自己的身体,然后从高空重重地坠落。

    鹿亦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珍珠,握着弓的手不住地颤抖,因为太用力而虎口处磨的通红。

    无需再依靠他人......她自己也可以的。

    时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动作,见她无恙,他一颗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化为一只巨大的白狮,走到鹿亦心身边。

    鹿亦心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翻身骑上去,连射三箭,箭箭都精准地命中目标。

    还不够!箭太慢了!

    她收起藤弓,朝着人群丢出数片树叶,割开每一个人的喉管,鲜血如大雨般喷洒,溅了她与白狮满身。

    无厌低声咒骂了一句,手中化爪,飞速地俯冲想要直攻鹿亦心门面,却被琅若一剑拦了下来。红衣在风中飒飒飘扬,她自高空而落,对上无厌布满血丝的双眼,冷笑一声:“小猫,你的对手是我!”

    “琅若!”无厌暗暗发力,与她对峙着,“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归顺那老不死的了。”

    “你猜错了,”琅若笑意正浓,眸中却冷似三九天的霜雪,“无关森王,我只服鹿亦心一个人。”

    无厌不敌她,一时间疏忽,被她泛着寒光的剑刃割下了右耳,剧烈的疼痛使他露出了极大的破绽,琅若欺身压制住他,贴在他仅存的左耳边道:“下辈子见啦。”

    话音未落时,她一剑斩下他的头颅,轱辘滚到她足边,她便一脚踩碎了。

    她早就说了,小小猫咪,不足为惧。

    猞猁的首领没了,剩下的人不过是一片散沙罢了。

    那边熊族首领漆浣正与野猪首领颉迎正在酣战,两人身形都健壮无比,靠近身肉搏难辨高下,身上都挂了彩。

    “靠你爷爷个腿儿的,老猪,别打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漆浣擤出鼻血,骂骂咧咧地又揍了颉迎一拳。

    “胡吊扯!”颉迎被揍的乌眼儿青,嘴上还不饶人,“你怎么不说现在加入主战党还能帮我们扭转局势呢!”

    两人边嘴炮输出边硬碰硬,一时间僵持不下。

    “漆浣叔叔!”

    鹿亦心与时叙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有了两人的帮忙,颉迎立刻就被拿下了,只是他依然不老实,时不时还踢漆浣两脚,漆浣忍不可忍,直接把他扛在肩上,扔进他提前挖好的坑里。

    除了猞猁与野猪两支主力军,主战党便不再剩什么了,剩下的人单是连褚一个人就能应付的过来。

    战火绵延数十里,终于在黎明的时候尽数熄灭,焦黑的土地染就鲜血,来年必定会结出更饱满的果实。

    —

    已经干涸的血液很难洗掉,鹿亦心跳下河中,趴在岸边疲惫地昏昏欲睡。

    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猛一放松下来就开始一跳一跳的疼,她倒是想睡一会儿,可是疼得完全睡不着。

    五月的河水也不算太冷,她强撑着洗掉身上的污血,哆哆嗦嗦地爬上来穿好衣服,准备再问檀香娘子要一些祛疤的药膏。

    这一战和平党大获全胜,可大家还没来得及庆祝,便传出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坏消息。

    森王再次病倒了。

    他还有意识,但已经完全动不了了,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躺在榻上,连进食都必须有人亲自照料。

    “爷爷,没事的,”鹿亦心放下勺子,让下人拿去了,“咱们之前这么多次不也挺过来了。”

    可这次不一样的。

    白檀香先前便同她说过了,这一次千万不能让爷爷昏迷过去,不然有极大的可能从此一睡不起,驾鹤仙去。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再拖一拖吗!”

    鹿亦心泣不成声,哽咽道:“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天,森族好不容易才重又恢复和平,爷爷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事的,这是他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啊,如今历尽千辛万苦才实现了,他却病倒了......”

    白檀香也为之动容,她眼眶发红,扭过头不去看了一下,指甲却深深地刺入掌心中。

    王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把曜日金丹的真相说出来,不然这孩子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她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延长森王的寿命,如今的森王真的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谁也无法救他。

    森王如今病了,所有战争之后的善后工作便全部交予时叙与鹿亦心处理,时隔一个多月,两人再次开始整宿整宿地熬大夜,黑眼圈重的都能挂下好几个钩子。

    鹿亦心累得有时候和森王说着说着话就趴下睡着了,森王也不叫醒她,每逢这时他就让下人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薄被子轻轻盖在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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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用已经混浊不堪的眸子注视着她,一直到她醒来。

    时间真的不多了,他的小孙女足以扛起复兴一族的重任,他也能安心去了。

    她想要做什么便随她吧。

    好在森王的状态还是很稳定的,只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而已。

    又是一年六月,就在所有人对庆神仪式不抱希望的时候,苍古神殿传出了庆神仪式依旧准时举行的消息。

    剩余的森族子民全部汇聚在敬神谷内,想要看看森王如何主持仪式,但从后面的院落里走出来的人并不是森王,而是一位人尽皆知的小姑娘。

    她站在之前摆放着王座的位置上,身着一袭水绿色的厚重华服,对着谷内众人行了礼之后便在原地站定,诉说着这一年来森族内大大小小的事宜。

    当她说到战争的时候,她的声音隐约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哭腔。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当她回忆并作演说的时候,去年的种种就像上辈子一样。

    庆神仪式过后,尽管森王迟迟没有放出消息,但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鹿亦心是下一任的接班人,她做出的贡献与努力被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可是有一天,她忽然离开了。

    —

    其实鹿亦心原本已经放弃去找神且行了,准备在森王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伴他,但森王却执意要让她出去。

    因为森王不想让他的孩子因为他而放弃原本要做的决定。

    可是无论他怎样说那孩子都不愿意走,他只好颤颤巍巍地在她掌心写下这句话:

    ——说不定龙族有办法可以救爷爷,你不妨去试一下,你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弥天泽,出去转转吧,也许真的会有所收获。

    是了,且行哥哥曾对她说过,在这四族里,龙族独大,另外三族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龙族的实力,当时她还不知道他就是龙族的人,只当他是夸大其词。

    别人她信不过,但如果是神且行的话,也许真的有办法也未可知!

    他临走前是不是说过要去找凰族来着......

    鹿亦心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临走时就带了剩下的曜日金丹,她对森王与时叙辞别,孤身一人前往梧桐木——可直到她已经在红尘世里待三天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并不知道梧桐木在哪里?

    弥天泽外面就是红尘世,那里是凡人生活的地方,据说四大氏族中只有弥天泽与红尘世有接壤的地方,所以想要出门的话,红尘世是必经之路。

    —

    鹿亦心坐在一家名为客栈的地方,尴尬地心说早知道出来之前她应该先好好打听一下的,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蒙头转向。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梧桐木应该坐落于云端之上,可她要怎么飞上去呢......

    客栈也待不下去了,所有东西都要收钱,可她分文没有。

    红尘世的一切都与弥天泽不同,这里没有高高的树木,也很少见花草落叶,池塘溪流什么的到目前为止更是还没见过。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树林。

    树林!

    钻进树林里面,鹿亦心总算多了不少安全感。

    “有人吗——”

    “救命啊——”

    云星阑悠闲自在地躺在坑底,嘴里叼着一根草叶,佯装有气无力地呼救。

    算命的不是说他这个时辰会遇到真命天女吗,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