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然淡淡瞥他一眼。
他这话,真浑蛋!
她不想和他纠缠太久,耐着性子道,“你从顾家那边过来,那一定听到了很多关于我和孩子的事。本来以为你我的事,明日才能谈,你既然现在来了,那咱们就聊聊吧。喆喆,你去隔壁陈阿婆家玩一下好吗?”
林默然转头和顾泉喆道。
顾泉喆看了一眼林默然,又看了一眼顾景尧。
他不太想去阿婆家玩,他想留在这。
虽然这个男人很冷漠,家里之前挂着的他照片,已经很帅,可实际上,他比照片上的人更威武、更帅气。
顾景尧目光也落在顾泉喆身上,这孩子的眉眼确实和顾家人不相似,也不太像他,眼眸和鼻子有些像林默然,清秀中带着倔强。
“他虽然和你不太像,但他的的确确是你儿子。”
见顾景尧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顾泉喆,林默然开口道。
顾景尧心翻江倒海,神情隐晦,眼神克制。
五年前,他出任务后,与部队失去联系,落单后不小心闯入凤县皇陵周边的机关,被在周边放牛的林家爷爷救了。
林爷爷救他后,他孙女林默然宽衣解带地照顾他,她给他换衣服,他一下没站稳,两人摔在一起,刚好被村里来串门的人撞见,当时情况,他上半身不着半缕,下半身就只有裤衩子,林默然还摔在他身上。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姿势,两人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在林爷爷的安排下,他和林默然两人结了婚。
姑娘文文静静,温婉大气,看到他就笑,笑起来的模样堪比山上的山茶花,娇滴粉艳,唇红齿白,嘴角一扬,两边梨涡浅浅,清澈可人。
他只要深深一盯她,她清秀小脸蛋立马红扑扑,羞涩低头,好似山间待采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地喜爱。
两人结婚的时候,虽还没向部队申请,但他确实欢喜的。
那天他有些兴奋,喝了不少酒。
进屋后,却没看到林默然。
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一个姑娘抱着林默然哭,“默然,你如果想哭就哭。你和他结婚,这辈子都没法和孙知青在一起了。谁说婚姻是幸福,我看婚姻就是坟墓。”
林默然训斥了那个姑娘,“你喝醉了,别胡说八道!赶紧回去。”
初夏的风一吹过来,顾景尧打了一个冷颤,酒全醒了。
第二天,而后他知道林默然之前确实有一个钟意的对象,那对象是下乡的知青,后来那知青回城了,她不甘心,追到了城里,他被救的前几天才踏上回来的旅程。
接着,他带她回城。
再就是他回了部队,又一次出任务。
看着眼前的孩子,顾景尧心头五味陈杂,和林默然结婚当晚,他并没和她同房。
现在却蹦出来一个孩子,林默然还非常笃定地和他说,只是他们的孩子。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有一种自己男人尊严被踩得稀碎、自己脑袋被绿成呼和浩克大草原的羞辱感觉。
可以一想林默然一个小姑娘,愿意用自己婚姻来掩饰这一切,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再一想林爷爷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他敛住自己所有情绪,声音依然低沉平稳的道,“默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孩子……既然姓顾,不管如何,我都会养。”
顾泉喆原本有些期待的心,被他这勉为其难的表情和语气,伤得“啪嗒”掉地上,他还以为这个男人仔细看他,是因为他第一次见他,即便刚才他很生气,可他依然希望他能喜欢他,能抱他举高高,骑大马,哪里知道,他竟然是在怀疑他是野种,不是他亲儿子。
“我还不想做他儿子呢!”
顾泉喆眼泪汪汪,气咻咻地跑了,这个男人太气人了!
林默然也被他这话气得发抖。
泪水差点飚出来。
爷爷是老古玩家,小时候经常带她去全国各地鉴宝,换古玩宝贝。
她长大后,爷爷身体稍微差点,但为了锻炼她,每年爷爷都会要求她自己出去历练。
她年纪轻,且现在政策特殊,她去的地方大多是深山老林,勘龙脉,保护重点墓穴里的东西。
五年前,她在回老家凤县的途中的礼县的一个山林中,遇到了身着迷彩装,浑身是伤,脸庞棱角分明、身形削瘦、身体抽搐的顾景尧。
看着顾景尧身边零零碎碎的果子皮,她立马明白了过来,他误食了马桑果,马桑果形似桑椹,排列如大串葡萄,外表非常喜人,不认识的人很容易以为这个就是桑葚。
误食马桑果后,会恶心、呕吐、头晕、胸闷等、呼吸加快、全身抽搐。
她将他扶坐在地上,帮他催吐。
看着他吐出来的东西,她发现他除了马桑果,还有让人产生幻觉的“疯人果”野果。
再一看,他衣服里不断有血液渗出,为了给他进行简单包扎,她脱掉了他的衣服。
却不想她脱衣服这动作,让他突然间很激动,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眸倏地一眯,直接扑到了她。
她大脑一片空白,等自己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身下。
山间野地,衣裳一片凌乱。
她的心和人,悉数被掏空,而后晕了过来。
“对不起。”
“你放心。”
“我会负责。”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
只记得自己昏迷之前,耳边响起的这几句话。
她出门在外,一直都很认真地保护自己。
这次却失去了清白。
开始的时候,她的力量和他所爆发的力量相差悬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他稍疲惫。
可她终究心软,手下留情了。
这些行为并不是他本意,他是因为被那些野果子的毒性控制了,所以才对他这么无理。
她坐在原地,哭了很久。
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会对她负责,那她就原谅他的情有可原。
如果他消失不见,她走遍方圆几百里,都一定要将他挖出来。
挖出来的如果是尸体,她就将他埋了。
如果他还活着,她就将他告到部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