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出来的时候,陈熙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惚,别说是与包拯叙话了,若不是昭华在旁边看着,他怕是一不小心都能摔下台阶去。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任谁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现实。
就忽然得知,自己穿越到了一本演义小说里,还变成了一个负心薄幸之人,那都是难以接受的。
陈熙很想大声咆哮几句,可是他无法,皇宫之内,规矩森严,所有的情绪必须埋在心底,只能忍着。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昭华担心,更不想让旁人觉得他疯了。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公主府,早便察觉出陈熙神色不对的昭华,终于忍不住了:
“驸马,你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些不适?”
“没有,就是……刚刚射箭耗费的体力有点多,有些累了。”
瞧见昭华担忧的目光,陈熙强撑着露出笑容,解释道。
“那便快回去休息一下吧,等晚上,我让人给驸马准备你最喜欢的全鱼宴,配上桂花陈酿,好好解解乏。”
因为宫中并未发生什么旁的事情,是以听到陈熙所言,昭华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当即笑着说道。
而看着昭华温婉柔美,笑颜如花的模样,陈熙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
他嘴唇微动,有心想说些什么,可脑海中的思绪连自己都尚未理清,一切还只是猜测,现在便是想说,又能说些什么呢。
心下暗自一叹,也只能装作一副疲劳的模样,任由侍女扶着回屋休息了。
这寝室,自陈熙搬过来后,昭华便重新让人修饰了一遍。
淡蓝色的纱帐,红木的椅子,清淡的熏香,窗口淡青色的花瓶里,插着几株浅黄色的花朵。
这大多都是按照陈熙的喜好改的,没用他开口,昭华便能体贴的察觉到他所喜所好。
这样的细致耐心,体贴入微,不要说是一朝公主,金枝玉叶,便只是一个寻常女子,日子长了,陈熙自觉他也很难不动心。
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本就该好好对待呵护的女子。
说实话,即便到现在,陈熙也不觉得,自己当时,试着接受自己的身份,与昭华相处的行为有错。
他唯一错的,大概就是低估了这具身体的复杂程度,在还没真正弄清自己是谁的时候,就自以为是的做出了决定。
怔怔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陈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上天又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想法,弄得头疼欲裂的陈熙,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坐起身子,平复了下呼吸,已经无法正常运转的脑袋终于理出了一点思绪。
无论如何,不管是他想多了,还是他就是那个负心薄幸的陈世美,现在都不能干坐在这里乱想。
有着驸马的身份,他还是新晋的状元郎,想要真正查清楚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
想着,陈熙猛地站起身,本打算立刻行动。
却没料到,砰的一声,木盒掉地的声音,打断了他。
寻声看去,只见原本舒太妃赏赐给他的新婚贺礼,不知何时,被侍女放到了他的床边。
宋代服饰的袖子宽大,刚刚陈熙情绪激荡之下,起得又猛了些,一不留神之下,这檀木盒子便被扫到了地上。
望着散落了一地的物件,陈熙眉头微皱,将其拾了起来,仔细看去,除了一些玉佩发簪,男子所用之物。
下面铺着的,竟然是一叠叠,有着百两千两面额的银票,还有一些铺面地契。
陈熙虽然没有细数,但只是粗略看来,怕不是这些东西就能价值个万两白银。
在这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用度不过十几两银子的时代,万两白银是个什么概念,可想而知。
即便对于权贵之家,这也算不上是个小数目了。
却被舒太妃如此轻易的赐给了自己,再联想到当时,对方所说的那些话。
原本听不懂的话语,这时的陈熙,却基本都明白了。
什么往事不可追,凡事往前看,这不就是在告诫自己,既然已经做了驸马,就不要再想着从前的妻室了吗。
至于这些银票,或许,便是舒太妃给的封口费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陈熙悚然一惊,他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不是原身贪图富贵,隐瞒自己成婚事实,那一个已经成婚生子的状元郎被招为驸马,这背后到底潜藏着什么样的算计。
想到作为昭华公主的母亲,舒太妃竟然知情,还给出了封口费,陈熙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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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陈熙没有贸然去查,而是借助舒太妃给的银票和铺子。
先是从人牙子手中,买了几个精通管账的先生,以及使唤的小厮伙计,而后将他们放到了各个铺子中。
随后,又招揽了几个落魄的江湖人,充作门客,负责自身安全。
对于这些人,他并没有立刻给予信任,让他们去做什么,而是先放在一旁,让他们各司其职,默默观察他们的脾气秉性。
至于他自己,在沉寂了几天,听身边的下人,诉说了有关于开封府包拯,还有什么三侠五义等一系列的事情后,也终于算是弄明白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没有任何的耽搁,在知道了自己很可能就是那个负心薄幸的陈世美后,第一时间,他便去了礼部。
作为一朝驸马,还是正经的科举状元出身,哪怕现在还没有实权,但也没有人敢怠慢,尤其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因此,陈熙想要调阅卷宗的想法,很顺利的就实现了,而从此次会试考生的籍册上,他也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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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参与会试的,共有一万三千七百一十八名举子,而在这一万多名参加会试的考生之中,自然不乏同名同姓之人。
光是姓陈名熙的便有一十八人,与陈熙同样年岁身形的亦有两人,不过看着手中的籍册,他却很快便锁定了其中一个。
无他,姓名相同者众,年岁身形相同者也有,可与戏剧里的陈世美一般,父母双亲俱在,有着妻室子女的,却只有这一个。
手指微颤的抚摸着籍册上那聊聊几笔,陈熙心跳得很快,纵然在皇宫中,看到包拯和展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预计。
可真当一切摆到自己面前,哪怕做了再多的心理预期,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陈熙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两个人的籍册互换,他一个穿越的都能够知道,另一个人能不知道嘛。
可若知道,为何会毫无动静?是不敢,是不愿,还是……不能……
陈熙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合上籍册,将其放回原本的位置,猛地起身,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礼部。
直走到开封府的门口,那种浑身阴冷的感觉,才慢慢的散开了些。
抬头望着那匾额上的金边大字,陈熙正准备踏入其中,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却忽然闪过昭华公主那笑颜如花的模样。
原本冲动之下的想法,一时间有些动摇。
找包拯来查这个案子,固然可以避开那些阴谋算计,可当真是最合适的做法吗?
欺君之罪压在身上,哪怕他说自己是受害者,是被逼的,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呢?
被舒太妃蔑视人命的恐惧过后,理智慢慢回归,冷静下来的陈熙,神色复杂的收回已经迈出去的脚步。
正打算回到公主府,好好想想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做时。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驸马?你怎么来开封府了?可是有什么事要找包大人?”
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锦毛鼠白玉堂,右手拿着剑,左手拎着不少东西,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无事,只是路过罢了……”
既已改了主意,陈熙自然不会再让旁人知道这件事,他指了指白玉堂手上拎着的东西,故意把话题转移开:
“白少侠这是?”
看出了面前这位驸马爷不愿多说,白玉堂也没有追问,他低头瞧了眼手上拎着的几包糕点和肉食酒水,笑着说道:
“皇上赦免了我和几位义兄,让我们在开封府任职,待着也是无趣,我便去打了些酒水,驸马可要一起?”
白玉堂平素虽然看不上这些个皇亲国戚,但因着在宫中,昭华公主曾帮过他的事,对陈熙这位驸马的态度却很是客气。
不过客气归客气,陈熙自然不会傻到把这客气话当真,与白玉堂道别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反倒是有了些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