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熙耐下心来,足等了一个多月,才让人行动,固然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人,另一方面却也是怕打草惊蛇。
却未曾想到,有人比他还要更有耐心,几乎是林余一踏出京城,宫中的舒太妃便收到了消息。
在得知人是往陈州方向去的,舒太妃顿时便坐不住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宫待他还不够好吗,竟然还要派人去陈州,莫非还想把那贱人接过来不成!”
舒太妃气得顾不得仪态,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瞧那模样,若是陈世美现在站在这,怕是能直接一剑劈上去。
“娘娘莫急,只瞧着公主现在模样,就知道驸马还是接受了现实,把公主放在了心上的,您待驸马的好,他还是知道感念的。”
见舒太妃气得不行,李嬷嬷连忙上前安抚。
待扶着舒太妃坐下,奉上盏热茶,见其冷静些后,她又开口劝道:
“至于说,驸马派人去陈州,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驸马的父母都在陈州,身为人子,若是全然不念父母亲眷,岂不是太过凉薄!”
“真要是那般,娘娘才该担心公主的未来了。”
一个连父母都不念的凉薄之人,又如何能是一个良人,如何能给公主幸福,李嬷嬷虽没有明说,但舒太妃心中却清楚。
是以之前的怒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只是坐在软塌上,想着这件事,她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你说得这些,本宫何尝不明白,只是驸马既是个重情的人,那若是让他再与陈州那边有了联系,岂不是……害了昭华!”
“不行,绝对不行,本宫的昭华,绝不能受那样的委屈!”
见舒太妃似乎想到了什么,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李嬷嬷心中一惊,她生怕舒太妃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连忙出声劝道:
“娘娘多虑了,驸马又不是个蠢人,这欺君之罪有多重,他又不是不知道,不会冒着身首异处的危险,就为了一个女人。”
“想必那林余去陈州,也就是送点银钱,只要那边的日子过得好,想来驸马也就不会再惦念了。”
其实要李嬷嬷说,当初冒着欺君之罪,私下里改户籍,硬逼着驸马娶公主这事,起始就是错的。
就算是辽国有意求娶公主,就算是世家大族们,因为之前舒太妃挑得太狠,心有怨气而有意看笑话。
那么多新科进士中,又不是只有驸马那么一个年龄相当的,哪怕容貌略略差上一些,总比现在这般有诸多隐患的好。
可惜,舒太妃性子高傲,压根看不起那些长相平庸的男子,可这男子之中,又有几个是相貌出众的呢。
三百多位进士里,不乏年轻人,可最后,却只瞧得上长相俊美的陈世美,其他人瞅都不瞅一眼。
这不,弄得现在,多了这么多的后患,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波。
要她说,委实不必,那容貌又不能当饭吃,只可惜她做奴婢的,人微言轻,便是说了,舒太妃也听不进去。
在李嬷嬷的劝慰下,舒太妃的眉头略松了松,不过很快她便又神情凝重的说道:
“不行,就算这样也不行,谁知道驸马听到陈州那边的消息,会不会心软,再将人悄悄接进京来,本宫定要想个法子才是。”
舒太妃此言也不是没有道理,驸马眼见着不是个能忘记旧情的人,要不也不会一步登天之后,还念念不忘陈州那边。
要真是不理智之下,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也确实难办。
只是舒太妃这坚决的态度,还是看得李嬷嬷心中发凉,生怕对方一时冲动之下,像解决那个举子一样,直接把陈州那边的人也给处理了。
要知道,那个举子虽有功名,但父母早已亡故,再加上进京赶考,山高路远的,便是有亲人朋友,也难以发现什么。
陈州那边,别说是驸马的亲族,不能结下如此仇怨,便是人在当地,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好在舒太妃还是很冷静的,只见她沉思了一会后,出声问道:
“李嬷嬷,本宫记得,前次嫂嫂进宫请安时,好像提过一句,说是定州那边正闹饥荒,皇上有意寻人赈灾?”
“是有这么个事,据说是定州那边久不下雨,干旱闹得,自古这赈灾啊,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选不好人,怕是会雪上加霜,皇上如今正愁人选呢。”
李嬷嬷似乎有些明白了舒太妃的意思,若有所思的问道:
“娘娘的意思是,让驸马领了这个差事,暂时离开京城,顾不得陈州那边的事?”
“定州离陈州,可比京城离陈州远多了,再加上赈灾事务繁琐,那么多灾民等着吃饭活命,到时候,驸马就算是再有心,他也顾不了其他了。”
舒太妃抿了口茶,神情中带着些得意:
“更妙的是,等驸马从定州赈灾回来,凭此功绩,正好可以推他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任个什么重要职务……”
“这人啊,只要一忙起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想些杂七杂八的事了!”
见舒太妃不但没想那些暴力解决的法子,还另辟蹊径,想出这么个办法,李嬷嬷放心之余,也颇为高兴,当即便赞叹道:
“娘娘高明,这些走科举路的士子们,都是寒窗苦读无数年才能金榜题名,那就没有不在乎仕途的……”
“就算是之前不在乎,等到他们尝到权利的滋味,也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从软塌上起身,舒太妃整了整衣服,收起了那有些得意的神情,沉稳的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皇上,这事最好尽快定下,若是等皇上有了人选,那就不好办了。”
前朝后宫离得虽远,但有着轿撵代步,没过多久,舒太妃便也就到了皇帝所在的宫殿。
因着懂分寸,识时务,舒太妃在皇帝面前很是有几分脸面,是以小太监进去通禀没多久,便快步走了回来,请舒太妃进去。
虽不是上朝,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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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仍是一身明黄色的常服,在御案后坐得端正。
舒太妃进来时,赵祯正在批阅奏折,他本就是个勤奋的皇帝,更何况是现在刚刚亲政,才真正品尝到权利滋味的时候。
直到舒太妃俯身行礼的声音传来,他才抬起头,见到难得主动来求见的舒太妃,赵祯放下手中的御笔,抬手免礼赐座后,才笑着问道:
“太妃倒是难得主动求见朕,可是有什么事?”
知道舒太妃找他,定是有事的赵祯,并没有像是面对那些臣子一般故作不知。
君王御下,需要手段,可面对自小看着自己长大,也算是半个亲人,还颇为知情识趣的舒太妃,那便那个必要了。
“陛下英明,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这还真有件事想请陛下允准。”
对于赵祯的性情,舒太妃这么多年下来,还是颇为了解的。
当下见皇帝主动问起,她自然不会支支吾吾的,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
“昭华的驸马,毕竟是科举正途出身,虽说驸马清贵,可世美寒门苦读多年,总是想着能一展自身所学……”
“这不,在家待了这些日子,便坐不住了,是以我想着,也该是时候给驸马安排个差事,好让他能有个事做……”
说到这,舒太妃又瞧了眼皇帝的神色,见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悦之色,便又笑着说道:
“正巧听到陛下,在为去定州赈灾的人选忧心,是以我想着,能不能让驸马也跟着……”
“这一来呢,他也算是有了事干,二来,赈灾事大,若是选不好人,怕是会害苦了那些灾民……”
“驸马既是科举正途出身,又是皇亲国戚,有他替陛下看着,想来派去的那些人,便不敢太嚣张,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
正常来说,作为皇帝的半个长辈,涉及的又是朝廷选拔用人之事,舒太妃是不该主动过来说得。
不过驸马是正经的科举入仕,还是当朝状元,若非尚了公主,那早便该入朝为官了。
是以舒太妃这会虽然说得小心,但却并不畏惧皇帝会因此生气,她这举荐的,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走裙带关系的。
赵祯沉吟了一下,也有些意动,不过想想刚刚新婚的昭华,又有些犹豫:
“太妃所言虽有道理,但是昭华毕竟刚刚新婚,这么快便让他们夫妻分离,朕也于心不忍啊……”
“要不,这样吧,驸马想做事,那也好办,让他在京城任个什么职位,总好过跑去定州那么远的地方!”
赵祯知道舒太妃说得话有道理,有驸马这么一个特殊的人,在赈灾队伍中帮他看着,确实能够减少那些贪赃枉法之事发生的概率。
而即便是有人胆大包天,作为自家人,驸马也能够及时禀报给他,不至于底下人将他这个皇帝蒙在鼓里,酿成更大风波。
可他素来是个重情的人,更是在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是以在还未发生的事情面前,他更多的还是考虑着昭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