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美,你乃是今科状元,饱读诗书,应该知道,唐朝时,武官的地位,是与文官平等的,五代十国时,那些武官甚至掌握着文官的身家性命……”
“那时,我等文人可谓是朝不保夕,本朝建立后,太祖有鉴于前朝武官乱政之事,与读书人共天下,这才有了我辈读书人超然的地位,才有了东华门外唱名的好儿郎……”
“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样的地位来之不易,是一代代文人学子,费尽心血所得来的……”
“如果君王尚武,给了那些武官抬头的机会,那不但于我等文官不利,于天下苍生,江山社稷都不利啊!”
“须知武官掌权,手中有兵,正是前朝祸乱之源啊!”
“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谨慎,哪怕是一点点的矛头,都要提前掐断才是!”
“世美,你是读书人,是科举状元出身,前途一片光明,莫要自误啊!”
王丞相最后一句话说得极重,其中不但有着提点的意思,更是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听得陈熙心中一沉,不得不郑重应是。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默,半响,陈熙才收拾好心情,转而问起了有关于谭景宗的事情。既然已经告诫了自己的得意门生,而其也明显听进去了,王丞相自然不会再那般严肃。
尤其是听到谭景宗的名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王丞相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世美突然问起他,想来是在谭景宗那,碰了个硬钉子吧?”
陈熙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虽没明言,却显然是默认了。
而见此,王丞相不由的轻拍桌面,大笑了两声,见陈熙面色越发尴尬,这才勉强止住,摇头叹道:
“这个谭景宗啊,这么多年来,还是这么个性子,当真是比包黑子还要头铁啊!”
见陈熙投来疑惑的目光,王丞相饮了口气,慢慢解释道:
“你入朝时间不长,很多事情,怕是还不知道,朝廷中清流文臣不少,耿直刚正的大臣更是不少,但这最有名的,还要数包黑子,还有这位谭大人。”
“包拯的脾气,虽然也是又臭又硬,谁的面子都不卖,但那是在判决案件,涉及到百姓冤屈的时候……”
“平日里,在朝廷上,哪怕是遇到看不起的人,他也不会表现出来,还是能以礼待人……”
“可谭景宗就不一样了,他对待自己看不上眼的人,那是分毫都不会客气,连点场面功夫都不屑为之!”
“你在他那碰了硬钉子,八成就是因为你驸马的身份,他平素最是瞧不上什么皇亲国戚!”
王丞相的一番话,算是解释了为什么谭景宗会那个态度的原因,可陈熙听着,却越发郁闷了。
他皱了皱眉,忍不住为自己叫屈:
“恩师,学生可是正经的科举出身,只是被皇上看重,点为驸马,又不曾主动攀附,以求进身之阶,他凭什么瞧不上学生!”
陈熙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哪怕是前身抛妻弃子,求娶公主,也不是原身上赶着的,而是皇上主动赐婚。
作为国朝三年才一出的状元郎,原身的优秀可见一斑,如何能因为做了驸马,就给全然的否决了。
“你也用不着气恼,谭景宗就是那么个性子,他当初连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若不是今上登基,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流放呢……”
见自己这个一向沉稳的门生,难得露出这般气恼的模样,王丞相说着,又安抚了两句:“谭景宗此人,锋芒毕露,不懂得明哲保身之道,正所谓过刚易折,他风光不了多久,世美莫要与他计较,委实犯不上!”
做帝王的马前卒,实行改革,哪怕是张居正,王安生那般人物,都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是名不见经传的谭景宗。
这样的道理,就算王丞相不说,陈熙心中也清楚,自然不会真的就因为此事与对方起什么冲突,只是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罢了。
与王丞相又闲聊了几句后,见天色已经不早了,陈熙便起身告辞了。
而在走出丞相府的大门后,陈熙坐上轿子,挑起轿帘,看着那并不如何奢华,甚至显得有些简朴的大门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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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目光显得有些复杂。
穿越过来这么久,大人物也算是见过了不少,可这是头一次,让陈熙感受到,站在朝堂金字塔顶尖之人的智慧。
哪怕从未小看过任何人,从未自视甚高过,可今日的王丞相,仍旧是让他觉得,他还是应该把这些人想得再厉害些。
对这些朝堂沉浸多久的政治家,真的是,哪怕多出再多的警惕,都不为过。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明明天资不凡,也手握大权的皇帝,却还是会被这些朝臣所左右,做出些不明智的事情。
这些文人,这些读书人,可半点没有读书读迂腐了的模样,反而极为可怕,可怕到让你感觉好像面对的是那无底的深渊。
要知道,宋代积弱已久,燕云十六州,一直握在辽国的手里,历代君王,及朝中仁人志士,哪个不想收回。
穿越过来不到半年的时间,陈熙就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看似没有人处处讨论这件事。
但生活中,却永远离不开燕云十六州被人握在手里,离不开辽国压迫的影子。
陈熙虽然扛着原身那个天大的秘密,一心都在如何保全自身,摆脱被人控制的命运上。
可受这个时代风气的影响,要说全然没有想要建功立业,一展抱负的心思,却也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收复故土,建功立业,自然就要强军,要有着能够上战场的本事。
所以下意识的,他便想要学习骑马射箭,下意识的,在皇帝面前,他便想要表现自己的学习成果,甚至有意的想要挑起皇上习武的兴趣。
只是这样的举动,更多的都是下意识的,潜意识里做出的反应。
就连陈熙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想明白,想清楚,更是从来没有在外表现过。
可现在,却被王丞相,他这位座师,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甚至予以警告。
这份敏锐的洞察力,这份快速的行动力,甚至连半点轻视都不存在的行为,怪不得大宋的武将,被文官压制了那么多年,丝毫没有翻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