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关于路人
    这点骚动很快就解决了,这种突然袭来的污染物在这里不是什么稀有事件,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那个污染物很明确地冲着我来的。

    而且刚刚那个叫做雷奥的向导显然很惊讶,但是他的惊讶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惊讶是那种带着探究和高兴的。

    总觉得不是什么正常反应。

    考虑到系统说的他身上和未来阿五的联系——我有理由怀疑这人就是个坏东西。

    好人我不了解,但是坏人我可太了解了。

    【怎么想这都不是什么好事吧,你在骄傲什么啊崽!】

    等到人群散开,我已经看不见雷奥他们了,白芜和蓝彩围了过来。

    “你没事吧。”白芜上上下下把我扫描了一圈,刚刚那种突发情况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他们两个都不能确保我不受任何伤害。

    两个人看起来吓坏了,刚刚处理的有多么游刃有余,现在想起来就有多么害怕。

    总觉得我再不说两句,这两个人能自己把自己吓死。

    “我没事,那个不是什么厉害的污染物。”

    哪怕我是第一次和污染物战斗。

    但是按照我的设定不是。

    “我之前可是当了很多年的雇佣兵啊……”我轻轻地说,“如果连这个都处理不了,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安慰的话,但是确实有效。

    白芜看起来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旁边的蓝彩,她讪笑着,“……咳咳,你的事情塔里面知道的人不多。”

    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些哨兵向导只知道我是特殊服务的新向导,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进行特殊服务。

    我拽着两个人朝着签到的地方走去,这个地方人多眼杂,哨兵又是一群五感特别发达的特殊人群。

    等到签完到,我也登记完,在中心圣所走完所有流程,我们住进了圣所提供的套间,司机和护卫的哨兵是住在另一边的,我和白芜蓝彩住在一起。

    等到确认房间关好以后我才给好奇了一路的白芜解释。

    “……我以前是雇佣兵,然后收了一个徒弟来圣所登记,结果被蓝彩发现是向导,然后就这样了。”指着脖子上的白色颈环以一种极致简洁的话语结束了这个话题。

    对面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一言难尽。

    【你是真不会讲故事。】

    不然呢,仔细讲讲我是怎么被蓝彩揍的?

    还是讲根本没有的前流浪生活?

    ——虽然忘了不少原世界的东西,但是在原来的世界我肯定不是流浪汉。

    【语言的艺术!】

    【艺术!】

    脑袋里的系统吵吵嚷嚷,我的道具空间里瞬间出现了一本《语言的艺术》这种书。

    平时给东西怎么没有这么爽快??

    ……

    第二天上午就是比赛前的动员,也是宣读大赛内容,我这才知道中心圣所背后那一大块用铁网圈起来的看不见边际的区域是干什么的。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生存比赛,模拟末世刚刚降临的样子,尽可能多的消灭区域内的污染物,并且获得物资。

    每个人都有一个手环来检测生命体征,一旦上面指数超标,手环会瞬间进入防护状态,并且会有救援人员进来救援。

    ——这也意味着淘汰。

    “所以会有人故意攻击其他人的手环让判定直接生效然后将其淘汰吗?或者损坏对方的手环让其无法进行成绩判定?”

    我问。

    周围听见的人都一脸震惊看着我,仿佛我说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谢谢,我又忘了你们是一群耳聪目明的哨兵了。

    【你应该反省一下你到底是多阴暗才能在积极向上的比赛中说出这种话啊!】

    “……我现在相信你以前的身份了。”白芜深吸一口气,“我们是军人啊!”

    “我们可是为了守护而存在的——”

    过于闪耀的话语让我自惭形秽。

    “抱歉。”

    我扶了扶眼镜。

    但是一个群体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总有人,会比我想的还要阴暗的。

    ……

    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乌鸦嘴的潜质。

    我看着面前巨大的污染物,看起来应该是熊那一类的动物。

    半个小时前我和蓝彩还有白芜走散了——而且百分百是人为造成的。

    就像是刚到这里的那只鸟类污染物一样,那些污染物出现的恰到好处,然后在战斗中将我们三个引向了不同的位置。

    说实话我注意到了,但是我太想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了。

    蓝彩和白芜不需要我去担心,这个队里最弱的人就是我。

    所以背后的那个人打算什么时候出来,是打算救我让我欠一个人情还是等我死了?

    ——或者就是等着我被淘汰。

    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只会觉得是一个巧合。

    但我偏偏不想让那个背后的人如意。

    掏出枪对着面前的熊的就是几枪,它的身上出现被腐蚀的白烟,但是看起来都不是什么致命伤,毕竟体型在那放着。

    借着衣袖的遮掩拔出了那把我几乎没用过的短刃,在污染物冲过来的瞬间顺着它的关节衔接处剜上去——这个东西的硬度比我想的还要高,但是也不是砍不动。

    赤手空拳我不太行,但是好歹技巧还在。

    不记得是怎么学的了,但是本能告诉我没问题。

    借着它冲过来要咬我的力道一个躬身下蹲,手上用力,它的前肢就被我卸下了一条。

    然后精神力编织出的细密的网直接扎进它的脑袋里。

    在这头熊一样的污染物狂暴之前,我以一种贴地的动作,用刀刺进了它咽喉的位置,然后向上挑进去,和精神力一起搅烂了它的脑子。

    属于污染物的“核”也碎了。

    等我从污染物下面爬出来,我整件白色的制服已经快要看不出原样了,上面基本上都是污染物发黑的血。

    还有恶臭味。

    但是手环上的分数加了不少,好歹是有点收获。

    谢谢送熊的同僚。

    【谢谢老板的大熊(doge脸)】

    我:?

    “还不出来吗?”

    我甩了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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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刃上的脏东西,对着旁边叫道。

    刚刚用精神力扎进污染物脑子的同时,悄悄扩散了一下,在距离我十几米的位置有一个人,大概还是熟人。

    他不出来。

    我一边清理着自己,一边走向那块巨大的灌木丛,然后拨开——

    人不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你看见了吗?

    【……我没看见。】

    果然是雷奥。

    【你是怎么确定的?】

    你好歹也是世界意识吧……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连你都看不到的人大概就是所谓命运线上的人物。

    他不能在这里被我抓住或是发现。

    这个时间不是他出现或是暴露的时刻——于是命运帮他遮掩了。

    【所以又是卡BUG是吧?!】

    能用为什么不用?

    【……你爹早晚被你卡死!】

    我看着那个完全看不出一点有人待过痕迹的地方,突然觉得焦头烂额。

    我只是一个偷渡者啊!

    推动世界命运发展这种大事关我什么事啊——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路过这个世界的真实路人甲啊!

    花时间调查这个人不如回去给阿五写信沟通感情。

    想通这一点后,我毅然决然去找蓝彩和白芜了,接下来的时间我必不可能再和他们分开。

    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但是发现我的好奇并没有什么用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等我找到两个人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快打起来了——他们找不到我,直到我出现。

    哨兵的五感理论上来说找人不难,但是直到我出现前两个人都没发现,我身上果然也被动了什么手脚。

    我不认为这件事是特意针对我的,而是针对我们圣所的。

    想了想面前这两个人威胁确实很大,这个比赛只有三十五岁以下的哨兵和向导可以参加,面前的白芜和蓝彩都可以至少再参加两届甚至三届,这对于其他圣所来说就像是天堑——来的那天我就注意到,拥有星级参赛的圣所并不多,更不要说像是我们所这样一个二星哨兵一个三星哨兵的情况。

    他们对于其他普通哨兵就是碾压的存在,从前我们圣所没有向导还好,只是哨兵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但是现在我出现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杨若凡会为了让我参加这个大赛主动提出减刑了。

    下两届,甚至三届只要我作为向导在,那么我们就没有弱点。

    连续三年的资源倾斜足够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向导和哨兵了。

    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所以为了不让我们拿到这个第一,我是唯一需要被攻破的弱点,但是在第一天我的身手让很多人对我警惕起来了。

    ……那果然是个试探,只是我不能确定那是来自谁的。

    “好了别打了,接下来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两个一步,当然如果你们两个因为不可抗力分开,我也会看情况跟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我盯着两个人,这才第一天就发现我们的处境这么糟糕,果然树大招风,天才会被嫉妒。

    我这个偷渡客是不是当的有点太显眼了。

    【……但是让你当个纯正路人你也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