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属实得罪人,万一出现落单的,心思敏感点他们这乐队近段时间就别想排练好了。
姜澈对他连连摆手,对他闭口型:“玩不过他的,快挂了。”
盛意点了点头,对着电话:“是你是你,具体类型等杂志登刊的时候就知道了,我这边还有急事,先挂了。”
说完没等梁听叙回复,“啪”的一下飞速摁下挂断键。
姜澈和路枝终于能放声笑了,笑够了姜澈还要笑他:“你扯那么多干什么,随便说几个类型糊弄过去得了。”
盛意努了努嘴。
他哪想出什么类型来,总不能不过脑子,直接说他喜欢只对他热情的、身高183.5cm的、会随身帮他带过敏药和糖、还会教他吉他的乐队吉他手吧。
这不是对着梁听叙描边呢么。
“问到了,记得告诉你朋友哈。”路枝还记着呢。
“知道了。”还得圆谎。
虽说听见梁听叙喜欢“短头发,可爱,眼眸亮晶晶”的类型时,他第一反应是梁听叙自恋,但重新思考后,他发现,周围对得上号的女生还真不少。
比如路枝,恰好他们出去前一天刚剪了及肩的短发,姜澈天天抱着路枝嚷嚷着可爱呢,眼睛亮吧。
毕竟可爱和眼睛亮不亮太主观了,抛去这两个,梁听叙班上一堆短头发女生,甚至,出门文具店姐姐是短头发的,排练这边的前台姐姐也是短头发的,无处不见的短头发。
他情敌可真多。盛意想。
隔天排练碰面,姜澈凑到他身边,故作思考状对他说:“欸,他说的短发到底是个什么程度啊,只要不过肩就算短发的话,你们男生不大多数是短发。”
“可我们是男的啊。”盛意立马反驳。
反驳完便滞住了。
梁听叙没说过他喜欢男生,也没说过他喜欢女生,归根结底,他压根不知道梁听叙的性取向。
甚至他连他自己的性取向都没掰扯清楚。
他小时候对女生是有过好感的,觉得对方可爱,眼眸亮晶晶——他那时候就当梁听叙是女生啊,没毛病吧。
后来对他好的邻居姐姐,水果摊姐姐,卖鸡蛋的姐姐,他还和他们说了喜欢呢。
虽然没被当真过,长大也成了亲戚局上的笑料,说他从小四处留情。
但对梁听叙的这份心情更为真实。
他会想对梁听叙好,想看梁听叙笑。
梁听叙一笑他的心就跳不停,也跟着开心,一点点肢体接触就会被他放大,甚至光是眼睛掠过梁听叙紧实的背,他便起了反应。
甚至盛鸢那么警告他了,从没什么违逆母亲意思的盛意,在同梁听叙重逢后,不由自主地偏离轨道。
他不是喜欢男生,他只是喜欢梁听叙。
梁听叙成为他独来独往16年来的第一个朋友,会为他出头,会最先发觉他的手伤,会随身给他带着过敏药膏和膏药,闹矛盾了总是先开口和他道歉,知道他喜欢乐队就和他一块组乐队……别人和他来往总是带着目的性,甚至处到最后还会嫌弃他、烦他。
但梁听叙没有。
他莫名其妙躲着梁听叙的时候,梁听叙也只是等着他自己消化好。
尽管再次遇上梁听叙后,他也遇上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大家和他的相处让他感到很轻松,也并非带着目的接近他。
但第一个总是特别的,更别说,是梁听叙偷偷买了音乐节门票,他才遇上姜澈,他才有机会玩乐队。
换作之前,就算他想玩,谁陪他玩啊。
盛意犹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烦闷纠结许久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顿时豁然开朗。
管他呢,他就是喜欢梁听叙。
不是喜欢男生,只是喜欢梁听叙。
他看着梁听叙走进来,脑子没动,脚就先迈开了。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住。
梁听叙先找了路枝,不知道在说什么话。
他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他并不知道梁听叙的性取向,只是觉得梁听叙对他不抗拒。
这份不抗拒不一定是谈恋爱的不抗拒,可能只是好友之间的不抗拒。
心意说开,那他们很可能连好朋友都当不成了。
但盛意认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了。
第44章 因为你出格
“你们在聊什么。”盛意插到两人中间问。
路枝挥挥手里的谱子:“分谱。”
盛意自告奋勇要和梁听叙一块分。
路枝笑眯眯说好,听姜澈徐文彬练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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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和梁听叙一块分,但盛意也帮不上什么忙,纯粹是来监工的。
问盛意节奏上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简直白问,盛意感知能力强,从前练钢琴的时候,多的是模仿得滴水不漏,但一轮到即兴,向来摸不到节奏,也记不住技巧,一弹就乱,每次老师让他即兴表演对他简直是折磨,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逼着他继续即兴。
当梁听叙把他的谱子递给他要他改的时候,盛意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
“不会。”他小声说,还抬眼偷瞄梁听叙的神情。
见梁听叙抬手伸过来,
盛意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发现梁听叙只是把笔点在了他的吉他谱上。
梁听叙被他这么一躲,也顿了一下。
盛意回神,想起前不久刚做的保证,连忙解释:“我不是躲你,我只是以为你抬手要说我呢。”
梁听叙:“说你什么,也不用要求你一定得会,我可以帮你改,我会就好。”
“砰咚”两声,盛意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可路枝也会。
倒不如说,这间排练室除了他,其他人都会。
在即兴上谁都能和梁听叙说上几句,除了他。
他们面对着镜子改谱呢,梁听叙微垂着头,朝他这边倾斜,专心地在谱上改改画画,时不时闭着眼数拍子。
“可我想学,我也想和你说上话。”盛意微微侧过头看梁听叙,梁听叙恰好也侧过来看他。
两人就这么不出声对视着。
梁听叙先别开的,他调整了下握笔的姿势,继续在谱子上写着什么,只不过,微不可见地稍稍挪远了一些。
盛意原先叉开腿坐着的,也把腿曲起来了。
“我们现在就在说话。”梁听叙说。
“可我也想和你聊即兴的话题,他们都能和你聊上几句,但我不会,所以不行,我想帮你。”
梁听叙停下笔,坐直了看他:“之前学钢琴的时候,你应该上过即兴伴奏课,忘记了吗。”
“没忘,”盛意心虚,“纯粹是学不会。”
不会即兴,他后来出国比赛才吃了大亏。
“即兴有公式技巧,也依赖想象力,你会联觉,想象力该没问题才对。”梁听叙掏出本子,在上面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