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下意识地缩回手，却被裴璟川快速地反握住，她的身体往前倒去，鼻尖堪堪擦过他有些冰凉的薄唇。
“你怎么知道？”
耳边，裴璟川的冰冷的声音伴着温热暧昧的气息传来。
裴家大少爷废了一条腿的事情仅有少数人知道，姜莱无权无势的，除非是为他人授意而来——
裴璟川的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杀意。
“当然是算出来的了。”姜莱信誓旦旦道，嘴角蓦然勾起顽劣的弧度，“我还知道裴总活了二十五年，今天是第一次碰女人的手呢……”
手上的力道忽然消失，姜莱趔趄一下堪堪站稳身形。
“姜小姐不想被割了舌头的话，就慎言。”
威胁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姜莱的耳朵里，她看着男人骤然黑下去的脸色，有些后怕地摸了摸鼻子。
说实话都有错了。
不过好在裴璟川给面子，这话没叫其他人听见。
“璟川，婚约的事情你怎么说？”顾老夫人看向裴璟川时眼底带着一抹问询。
“我想和姜小姐单独聊聊。”裴璟川回答道，看向姜莱的目光深邃，暗藏几分私人恩怨。
“好呀。”姜莱冲着顾千禾挑衅地眨眼，“只是我和璟川哥哥单独聊聊的话，姐姐应该不会吃醋吧？”
“怎么会。”顾千禾差点咬碎了一口贝齿，“我和璟川哥的感情，妹妹是不会懂的。”
“是吗？”
姜莱讽刺地笑了声，真当她眼睛瞎了呢？
-
顾家花园。
花园里只有他们两人，姜莱将面上笑吟吟的神色一收：“裴总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裴璟川沉吟片刻：“我哥哥的事情，真是你算出来的？”
“当然了！”
姜莱煞有介事道。
她纵横玄门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她的能力。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再算一卦。”
姜莱说着，抬手捏了一个诀，嘴里振振有词。
“不必了。”裴璟川低头瞧她一眼，难能的多了分兴趣。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仰仗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神棍办事的时候。
“既然你能算出他的腿废了一条，那你知道这该如何治疗？”
姜莱搓了搓手，忍不住白了白眼：“这是另外的价钱，裴总若是给的够多，那我自然知道的。”
“你要多少钱？”
姜莱挑挑眉：“谈钱多伤感情，我要的是婚约。”
裴璟川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对上她的双眸。
“姜小姐今天刚被认回顾家，怕是连我的身份都不清楚，但张口闭口的又都是婚约。”
若说她聪明，和裴家的婚约究竟意味着什么怕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若说她愚钝，这狡黠的神色却又活像是一只小狐狸。
“互惠互利罢了，难道还要真心换真心呐？你想的事情，天底下除了我之外，怕是没人能做到了。”
姜莱故作严肃，盯着裴璟川道。
要不是因为命劫，她的符箓不能像之前那样自如地使用，否则裴璟川决计是没有机会和自己这般打商量的。
“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他就见姜莱递了一张黄纸过来。
“你只要一滴血在上头，就算是我们之间的合约达成了，日后只要有一方违背了定下的誓言，都会被天道惩罚。”
裴璟川失笑，神差鬼使地依言照做。
“我向来重诺，小神棍。”
姜莱很满意他的回答，主动牵起他的手回到客厅里。
顾千禾和宋芩在看到他们时，脸色比生吞了苍蝇更加恶心。
姜莱略过两人的表情，只对着顾老夫人说道：“奶奶，璟川哥哥已经答应和我订婚了，婚约易主的消息也该放出去了吧，不然大家都以为顾家假千金面子那么大呢！”
“莱莱放心，这件事情奶奶一定给你办妥！”
顾老夫人不知道姜莱用了什么办法，但见两人相处得无比自然，自然是满心欢喜。
裴璟川是她看着长大的，若是有他护着姜莱，那她日后定能无虞。
“我当然是相信奶奶的。”姜莱乖巧地应声，“只是，姐姐可千万别忘了，你手上的顾氏的股份也该是我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呢？”
“千禾才刚出院，姜莱你别乱来！”
宋芩被她的话气得不轻，浑身上下都是止不住的颤抖，姜莱仗着有老太太撑腰，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
“签个名也能把姐姐累到？”顾千禾淡淡道，对着宋芩又是一顿呛。
她要做的是除掉顾千禾这影响顾家家运的不稳定因素，可没义务和心盲眼瞎的宋芩上演母慈女孝的戏码。
何况，她背后还有顾老夫人和裴璟川两座大山呢。
狐假虎威的感觉就是好！
顾千禾绞尽脑汁，勉强想出一句托词：“妹妹，你从小生活在乡下不知道，股份转让得有人公证，今天也没有……”
“我现在可以让裴氏的律师来一趟。”裴璟川打断了她的话，淡漠道。
“姜莱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想在外面听到那些不该有的传闻。”
姜莱没想到裴璟川会帮着自己说话，闻言短暂一喜，后又佯装为难。
“可能姐姐还是舍不得手上的股份，所以才会百般找借口，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璟川哥哥都开口了，我也是骑虎难下呀！”
裴璟川将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姜莱身上，小狐狸的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了。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股份转让协议今晚就先签了。”顾老夫人满意道，看着一旁的管家，“可以把我要你准备的股权转让协议书拿上来了。”
“老夫人……”管家惶恐地走到她身边，俯身低语几句。
一丝明显的愠怒之色爬上了顾老夫人的眉心。
“糊涂至极！”
她猛得开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奶奶。”姜莱连忙走到她身边，用手拍着她的背，帮着顺气。
顾老夫人见着如此懂事的姜莱，心里的愧疚更加，顿了半晌才道：“莱莱，顾千禾的股份暂时不能给你了。”
嗯？
姜莱的微不可闻地蹙眉。
这一切明明都进行的如此顺利，顾老夫人的话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