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十年旧案
    红樱身子僵了一瞬,坚定摇头:“我不会走的,不用再劝。”

    又觉得这话说得太生硬,红樱也是为她担心,缓和语气接着问:“你想好离开后要去哪了吗?”

    红樱长舒一口气,颓丧道:“还没想好……不过,老夫人似乎知道我想离开,说了一句,各自都有各自的活法,要我明日将人都叫过去,有话要说。”她心里也不好受,沉甸甸的。

    青萝与她姐妹一场,已经替她想好出路,将始终揣在身上的银镯子摘下来套在她的手腕上:“这是从前老夫人赏赐的,约莫是一两银,你拿着做盘缠……”

    红樱轻咬下唇,想要将腕子上的银镯子摘下来:“我不能要……这是老夫人赏你的……”

    她们从杨家出来的时候只顾着逃命什么都没能带出来,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回去翻找,那场大火将杨府烧得只剩个架子,估计也全都烧没了,这可能是青萝仅剩的一点银子。

    青萝狠狠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将银镯子摘下来:“你听我说!”

    抬眼看看亮着昏黄烛光的屋子,才继续轻声道:“这是一封老夫人的亲笔,你带去都城法华寺,无需你做什么,其他再与你毫无干系。”

    红樱瞪圆眼睛,低头看向二人握在一处的手,半晌后重重点头。

    救回来的杨家婢女和家仆全都走了,只剩下青萝,杨老夫人没什么能赏给他们的,将早已准备好的亲笔信分给他们,承诺日后杨家重新好起来,拿着这亲笔信,可到府上领遣散银,作为给他们的补偿。

    这时无人挑些什么,皆沉默着将老夫人的亲笔信放好,将来是否回杨家再另说。

    许多人不敢一块儿走,怕引起注意,只能三三两两或是单个人悄悄的离开,没办法告别,也无需惊动谁。

    红樱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青萝坚持要送她出门,一直不舍的将她送出小巷子。

    杨老夫人叫住单纯来凑热闹的应玉堂。

    “应姑娘请留步。”

    应玉堂直觉没好事找她,装作听不见继续走。

    还未走出去两步,杨老夫人又唤一声:“应姑娘留步。”

    应玉堂脚步顿住转回头,也未上前去,就站在原地,她至始至终对杨家人的印象都不太好。

    这不是在杨府,无人能继续在乎那些礼数。

    杨老夫人主动走到她身前:“应姑娘,有一件事老身想要请你帮忙。”

    见她没应声,继续道:“杨家事发之时,灿儿在羞花阁,想来那些人并不知晓他的去向,若是他知道家中变故,或许会去府前,万一被那些人抓到,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也只有应姑娘能去将他带过来。”

    原来是为这件事。

    应玉堂迟迟不应声。

    杨老夫人未语先叹:“老身也知,不该再麻烦应姑娘去为杨家做事,但是……姑娘要找的那个东西,还未找到吧。”

    应玉堂瞳孔骤缩,目光撇向杨家老夫人,一时沉默着,脑中闪过几种猜测,最终又全部否定。

    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找什么,杨家老夫人在套她的话。

    想明白后不动声色抱肘而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老夫人不介意提醒她:“也只有姑娘能悄无声息出入杨家书房和老身寝屋,虽然姑娘翻找的很小心也确实没露痕迹,却还是有细微疏忽的地方,老身察觉到有人动过,自然会想到是应姑娘,因为金银钱财皆未少,不会是其他人。”

    风声呼啸着,窗外一截细长的树枝摇曳扭曲,像是随时要被折断一样。

    应玉堂沉声:“老夫人是要与我谈条件吗?”

    “不。”杨老夫人知晓她已松口,放下心:“这是个请求,如今只有应姑娘能办到了。”

    站定半晌后,应玉堂提出个条件,作为去办这件事的报酬。

    花灯如海,流光溢彩,整条街笙歌阵阵。

    应玉堂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穿梭期间,小街市两旁挂满灯笼,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卫湃看着牌匾上鲜红的‘羞花阁’三个字,眉间皱得更紧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掐着腰站在门口迎客,抬起香气扑鼻的手帕就要搭上卫湃的肩,被应玉堂拦下,冷眼不快的瞪着她。

    老鸨收起帕子眼波一转:“瞧我,竟然冷落了姑娘,二位快请进。”

    接着招呼来一位绿衫双发髻女子:“给二位找个清净的位置,上一壶花果茶,特色的点心也上一份。”

    一路上笑着目送,态度亲热的像是在招呼自家小辈。

    怪不得走遍整条街,就这家生意最好,应玉堂咬下一颗沾满糖浆的山楂,小山楂一口就能吃下,糖浆脆脆的,酸甜可口。

    绿衫女子款款而来,跪坐在桌边倒茶添糕点。

    应玉堂见她三番两次看向一脸严肃冷漠的卫湃,搭话道:“有那么好看吗?”

    绿衫女子一慌,忙收回目光放下手上的茶壶,跪坐在原地垂下头不敢再乱看。

    她也没说什么啊。

    应玉堂见她似乎有些害怕,一脸莫名,随即不再理会她。

    看向厅内的其他桌,皆跪坐着一个绿衫女子侍奉,想必这就是羞花阁的特色,便未开口叫她离开。

    盘着腿往卫湃的方向栽歪过去,低声道:“听闻此地是郸城销金窟,达官显贵都爱过来消遣……可有看到认识的人?”

    静默一瞬,又想解释一句。

    卫湃明白她的意思,在她开口前摇摇头。

    “回去再与你细说。”

    看来其中还有些旁的事,应玉堂眯了眯眼,回去再听他如何辩解。

    仰头喝光琉璃杯里的花果茶,绿衫女子赶紧又添满。

    前面一桌不知发生什么争执,说着说着气氛就激烈起来,嗓门也越来越大,最后你泼我一杯我泼你一壶,壶里的滚烫花果茶全都朝着应玉堂他们这桌洒来。

    应玉堂眼疾手快推开跪坐在桌边的绿衫女子,随后扑倒卫湃,有身前的小圆桌遮挡,只溅上几滴水。

    争执起来的两人也被这番变故吓住,当即冷静下来,面色渐白。

    老鸨急匆匆赶来,见到趴在地上的人和愣在场的几人,还有地上的琉璃茶壶等物件,眼珠子一转,基本就猜中个大概。

    连忙小跑过去想要伸手将人扶起来。

    应玉堂挥开她的手,伸手将卫湃从地上拽起来,随后目光越过面色尴尬的老鸨,瞪向立在原地的二人。

    “谁泼的水?”

    声音带着初冬的淡淡凉意,似乎沁到人心里去。

    二人垂下头谁都没开口。

    应玉堂没耐心与他们耗着,既然都不说话,就一块儿担着。

    迈出去一步,手腕被握住,一片凉意。

    卫湃拉住她:“我看看。”仔细看向她背后,衫裙有被水溅湿的痕迹。

    他的意思应玉堂知道,那股冲动劲也过去了,冷哼一声。

    老鸨呼出一口气,重新提起笑脸:“姑娘没事吧,楼上有干净衣衫,上去换一换吧。”

    绿衫女子垂头上前,作势要带应玉堂去楼上。

    “他们怎么说?”应玉堂没有要走的意思,冷着脸,一副不给个说法就不走的样子。

    老鸨眼角一抽,那位公子都没说什么,碰上这么个难搞的姑娘,转头狠狠剜一眼矗立在旁默不作声的二人。

    一甩宽大的衣袖走过去,低声与二人说几句,二人抬眼朝着应玉堂看过来,目中露出些许胆怯。

    老鸨呼出一口气,这二人是瞒着家里偷跑出来的,年岁尚小,平日里就爱往一块儿凑,还时常拌嘴争执,别的常客都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今日闹到这般凶悍的姑娘头上,闯了祸也活该他们赔礼。

    二人白着脸一步步挪向应玉堂,离着八丈远匆匆拱手致歉,嘴巴里含糊不清,勉强能听出‘玩闹’、‘打扰’这样的词,说完后,扭头疾步离开。

    应玉堂也没想把他们如何,在她的印象中,郸城的小公子都像杨家的那般不经吓。

    绿衫女子将她带到一间屋子,打开衣柜任由她挑选。

    应玉堂看着那些桃红柳绿颜色艳丽的衫裙,微皱眉:“就没有朴素点的吗?”

    绿衫女子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抬手引着她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敞开一个木衣柜,里面挂着两件衫裙,一件梅子色,一件姜黄色。

    绿衫女子比划一下柜子里的衫裙,又比划一下自己身上。

    原来她不会说话。

    应玉堂拿起那件梅子色的:“这是你的?”

    绿衫女子抿唇点点头,目光含怯,怕她嫌弃。

    应玉堂目露满意:“我若是穿了你的,该如何还你。”

    绿衫女子摆摆手,摇着头,又比划着推倒的姿势。

    示意她不用还,感谢她在水泼来时将她推到一边去。

    顺手而为的事,应玉堂是见她柔柔弱弱,若被水烫伤,不知会多重,那老鸨看着就不是怜惜的人。

    换上梅子色衫裙,倒是与她身上的朱红花袄子很配,满意的抄起手环视一圈屋子,这是一件四人住的屋子,靠墙有窄榻和衣柜,中间窗下并着两张小方桌,窗子朝向北面。

    应玉堂推开窗,看见的是羞花阁后院,一排矮房和水井在夜色下看不真切。

    绿衫女子慌了一瞬,立马将窗子关上,对视上应玉堂疑惑的目光,伸手指了指喉间,比划着风大的手势。

    眼中的慌张还是叫应玉堂捕捉到了,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弯下腰。

    绿衫女子急得扶住她,神色焦急。

    “肚子忽然很痛,劳烦你去将与我一同来的人叫上来。”应玉堂故意声音虚弱,手撑在桌上,一副站不稳的样子。

    绿衫女子忙跑出去,顾不得与老鸨解释什么。

    待卫湃跟着上楼后,屋内空空,只有被风吹刮着的窗扇。

    绿衫女子探头去瞧,满面焦急懊悔。

    老鸨也跟上来了,看见敞开的窗子强自镇定,二话不说将窗子关上。

    卫湃猜想,应玉堂应该是找到杨家小公子了。

    杨茹拎起茶壶想要给母亲添茶,发现里面没有水了,走到灶台将炉子上的水添到茶壶里,这一壶茶已经冲过许多回,思绪飘忽,指尖被茶壶烫了一下。

    回过神来有些感慨,这些添水的活从前是从未做过的。

    拎着茶壶跨出门,看见跟在应玉堂和卫湃身后的杨灿,除了衣衫褶皱些,状态还不错。

    “母亲,灿儿回来了。”杨茹回屋去将母亲搀扶出来。

    杨老夫人握住杨灿的手,仔细看看他:“你这几日一直都在羞花阁?”

    杨灿垂着头,神情恹恹。

    “可有人去羞花阁找你?”杨老夫人整日担心他遭遇不测,夜半惊醒就望着窗外出神。

    杨灿摇摇头:“没有……我听说家里出事了,就藏在羞花阁后院矮房中,那里没人去,羞花阁老鸨也替我瞒着。”

    杨老夫人抬起手压了压胸口,呼出一口浊气:“平安回来就好……家里的事,我慢慢与你说。”

    青萝给应玉堂和卫湃留了晚膳,小方桌上的盘子都用罩子盖着,还温热的。

    “在羞花阁,你不是说有事回来说?”应玉堂掰开胡饼把笋干炒腊肉夹进去咬下一大口。

    卫湃斟酌片刻:“在羞花阁中确实看见一位面熟的人,是当朝瑞王爷。”

    王爷还会去这种地方?

    面对应玉堂满眼疑惑,卫湃解释道:“瑞王生性闲散,热爱游历,因此圣上给与封地后便由着他四处巡视,也算替圣上看看大好河山,郸城属他封地管辖范围内,能在此处看见他并不奇怪。”

    “你和他熟吗?可有认出你来?”应玉堂眼睛一亮,若是能搭上这位闲散王爷,往都城传递消息,没准他们就不用躲藏了。

    “当时你去楼上换衫裙,瑞王曾接着看热闹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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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一张纸条。”卫湃摊开手掌。

    应玉堂展开纸条:寅时来见。

    翻过纸条,背面一片空白。

    “去哪里见?”这里没写清楚,是要去羞花阁吗?

    卫湃也是不明所以,因此想与她商量,是否要再去羞花阁一趟。

    应玉堂又掰开一张胡饼,中间夹上笋干炒腊肉递给卫湃,他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本来身子就弱,如今杨家全靠她护着,万一他再病倒可完了。

    “不管寅时去不去,先吃饱再说。”

    应玉堂一个人爬窗翻墙都没问题,带着卫湃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人面对着门窗紧闭的羞花阁,静默半晌。

    星辰隐去,天边渐渐泛白,残月挂在半空,街道上有种热闹后的孤寂。

    “要不,你找个地方躲一下,我从后院爬墙上去?”应玉堂拖着下巴,不想带他。

    卫湃:“你知道他在哪间?”

    “……”

    都不知道人在哪间,怎么找。

    ‘吱呀吱呀’楼上一间窗扇发出声音,还有微弱的招呼声。

    二人抬头看去,男子伸出头朝他们摆手,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这就是王爷?”应玉堂上辈子在战场上的时间多,回宫领赏受封的时候也头都不抬,但她印象中,王爷多是心思缜密觊觎皇位的那种人。

    卫湃深深叹口气,充满无奈的意味飘散在空气中。

    这就是他斟酌许久迟迟不联系这位瑞王的原因。

    “别站着了,你们快上来。”楼上的人已经等不及,招呼道。

    应玉堂抱肘站在原地。

    卫湃也仰头看着:“不知从何处上去?”

    瑞王一怔,随即笑道:“看我,竟忘了与你们说,后院留了门。”

    刚走上走廊,瑞王已经敞开门迎他们进去,关上门才敢放开声音。

    “瑞王爷。”卫湃颔首低头,被瑞王调侃。

    “卫大人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简直与卫相如出一辙,搞得还以为是站在朝堂上商议什么大事一样。”淡笑看向一旁:“这就是武功高强的女护卫,应姑娘吗?”

    看来他也不是只知道玩乐,应玉堂心下多一份警惕,拱手道:“瑞王爷。”

    “杨灿被你们带回去也好,杨家出了事,他自己在外面,杨老夫人也不放心。”瑞王招呼他们坐下。

    “杨家出事的那晚,我已经赶来郸城,城门封锁,是监察御史刘永的令,我不动声色在羞花阁待了数日,刘永曾派人伪装成普通散客来探查,未能找到杨家小公子就离开了。”

    “我也是从杨灿口中才知道你也来了郸城,身边还有一位能甩筷子插入柱子的、武功高强的女护卫,这两日刘永的人不盯着我了,本想去找你,又怕大张旗鼓的反而会给你惹麻烦,想着你既然与杨家人在一处,总会来找杨灿的,不如在此处等。”

    “杨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湃将杨家发生的事一一与他说明:“……因此,还望瑞王爷能帮忙回都城报信。”

    瑞王爷面色凝重:“好,放心吧。”

    淡墨这回伤得太重,昏迷了五日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次只能清醒一个时辰,后面几天才逐渐恢复到能下地走两步。

    青萝搀扶着他在院中挪步,每走几步就要歇一歇,沉重的手臂压在肩上,青萝在初冬的日子里出了一身汗。

    淡墨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既然青萝姑娘累了,就先不走了,坐下歇着吧。”

    想起他一身的伤是为了保护自己,青萝咬咬牙:“没事,再走一会儿也无妨。”

    应玉堂坐在院中小凳上,随手将果壳扔过去砸在淡墨腿上,引得他回头不明所以看过来。

    幽幽扯一下唇角,他的那伤早就该好利索了。

    卫湃咳嗦两声,拍拍青萝的肩:“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这几日我感觉好多了,果然是有青萝姑娘的帮忙就恢复神速。”

    青萝擦掉额上的汗,倒杯茶解渴:“你能恢复就好。”

    杨灿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茶点,百无聊赖的晃着脚,眯着眼在日头下昏昏欲睡。

    杨茹见他这幅万事都不上心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抬起手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昨日睡得那样早,今日怎还犯困,没事多去陪母亲说说话,或是背几篇书。”

    杨灿烦躁的将她手挥开,闭着眼睛:“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杨茹也不知道,但她不会像杨灿这样消极,母亲这几日咳疾又犯了,需要她照顾,青萝一个人忙着大家的餐食已经很不容易,如今她们没有主仆这层关系,还得住在青萝家中,不能像从前那样把自己当成杨家手不沾水的贵女,能做的事情要自己动手。

    万一……

    日后杨家重振不起来,她也得继续生活下去。

    转头看向勾唇啃果子的应玉堂,抿紧唇,眼神坚定的走过去,拂裙半蹲:“应姑娘,可否请你教吾弟几招拳脚功夫,只要他能自保就行。”

    应玉堂眼里一派平静坦然,杨家的人一个两个都有事找她。

    杨茹蹲着不起,面色已然涨红,从未如此求过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讷讷道:“只要应姑娘肯教,在我能力范围内,什么条件只管开口。”从前找人办事,直接拿银子就成,如今身上分文没有,说得像是一句空话,已经不抱希望了,甚至懊悔开口。

    淡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为何要学功夫?”

    “杨家如今大不如前,往后还不知会怎样,那晚的凶险仍历历在目……不奢望吾弟能像姑娘公子那样厉害,能自保逃命去就行。”

    “阿姐!”杨灿早已坐直身子,闻言开口唤道。

    应玉堂明白了。

    杨茹这是在给杨灿找退路,心底大概有数,她倒是个能担责任的好姐姐,遭逢巨变还能快速振作起来,倒是比那个消极的小公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