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虞收整完后隔着窗帘观察自己先前算计好的逃生路线。
这里距离东升寺还有一段路,再往前就要是京城大门,楚元虞心里焦急,面上却不显,她目光慢悠悠看向一直候在车外的男人。
“咳咳。”
萧随掀开车帘,探头进来,“虞儿好了?”
楚元虞看着水盆有些不自在,只轻轻颔首。
萧随于是把水盆端走,亲自要到河边去倒掉。
为今之计,人是支不开了,只能靠硬跑。这个想法如锤定音,楚元虞趁萧随走远,翻身下了马车。
姚冠和甘兰顿时脚尖朝向她,目光紧盯。
楚元虞:“他干什么不叫你们去,真是枉费了主子的身份。”
甘兰笑了笑,朝她一拱手,刚要说话,就见楚元虞看向他们身后,“那个黑影是什么,狼吗?”
二人顿时一惊条件反射回头,而楚元虞抱着从马车内顺的匕首迅速跑进森林。
“不好,追!”
姚冠狠狠咬牙:“狡猾的女人!”
楚元虞打的就是时间差,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逃命这方面有天赋,尤其是两条长腿,跑起来更是如有神助。
姚冠驱了马车追赶,而甘兰在旁边跑着,在他们身后,失去头顶上遮蔽物马车的阿青拱起身来,盯着三人的背影慢慢爬着。
萧随将水盆送给河流,眸中戾气顿生,跑?他轻功了得,脚一蹬就出了几十米远。
楚元虞早有预防,在脑中勾勒出路线,进森林,防住了马车,因为容易迷失方向。只要她能找到躲藏的地方,纵使萧随再强,天荒地老也找不到她。
不过追着自己的三个人明显武功高强,不一会就追了上来,楚元虞掏出匕首对上萧随,另外二人包围上来。
“别伤到她!”
“是!”
楚元虞双眸晶莹冰凉,以匕首挡萧随的剑,另外二人围困为主,让楚元虞跑不出包围圈。
“锵锵锵——”
楚元虞进攻狠辣果断,她白色的衣裙飘扬,招招奔着重伤萧随而去,萧随虽然剑法了得,攻击力极强,但面对心爱的人还是出手迟疑,一时不慎就让楚元虞捅了个对穿。
那一刀很锋利,从萧随的下腹滑到心脏口,只差一点就能让萧随命丧当场。也是这一刀,让萧随明白楚元虞没有在乎过他,他的心软似乎成了笑话。
侍从二人看了倒吸一口凉气,而楚元虞则趁这个时机逃之夭夭。
甘兰当即拿出药瓶给萧随止血,萧随捂着心口,他目眦欲裂,喃喃自语道:“她心里……没有我。”
而后他回过神,吩咐姚冠:“你去追来。”
“是。”姚冠有些迟疑,因为担忧自己会不会下手太狠伤了人,旋即又听萧随说:“只要人不死,怎么样都要带回来。”
“是,主子!”姚冠领了命,这样的话总比不要伤人的受限少一点。
楚元虞腾空跳跃,脑海中想到萧随被她重伤后错愕的表情,她甩了甩头将它抛之脑后,专心跑自己的路。
不多时,她感受到身后有人追来,心里早有预感,一转身,果然只有姚冠一人,她若不早些解决姚冠,想必等甘兰给萧随处理完伤口他们就会追来。
而且追兵不会只他们两个的。
姚冠抱拳:“姑娘跟我回去吧,论武功,姑娘敌不过在下,我不想伤你。”
楚元虞冷笑,“哼,想要我束手就擒?做梦!”
彼时挥匕首而上,姚冠拔出剑来,招式一点也不手软,剑剑狠毒,楚元虞明显感受到他跟萧随的区别,从不敢心里懈怠,打出十二分精神来扛姚冠的对招。
很快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楚元虞原就有伤在身,知道一时解决不了姚冠后,她就停下动作,喘匀气后说:“你现在退后,不然我就自杀。”
姚冠果真不动,楚元虞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颈,面对着他慢慢后退,她目光紧紧观察着姚冠,“你若是敢追来,我就死在你面前,届时看萧随会不会让你以死谢罪。”
“姑娘,你……”姚冠无奈放下剑。
楚元虞看他不动,正要飞往森林,却看到姚冠身后追来的二人,她瞳孔紧缩,默默攥紧匕首。
“姚冠,杀了她。”
萧随面若阎罗,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处,“楚元虞,你辜负我一片好心。”
楚元虞看着已经迎面而上的姚冠,不得已又开始跟他打了起来。
姚冠知道萧随并不想真的杀死姑娘,只是逼她放下举在脖颈上的匕首,于是克制自己。
“噗——咳咳、咳……”楚元虞被姚冠一掌拍到胸口,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后退靠在树上。
场面一时冷凝,萧随静静看着她,“你若是现在放下匕首跟我回去,我就当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
“你、休想。”楚元虞目光坚定,不为所动。
萧随慢慢踱步到她身前,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血迹,“怎么,静鸾跟楚修成的命,你也不要了?”
“你!”楚元虞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
萧随捂着脸,回味起了什么般笑了起来,“好辣,虞儿,你一如既往的令我着迷。”
楚元虞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脑中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想跑,可是胳膊被萧随猛地拉了回来,禁锢在男人怀中不得动弹,“虞儿受伤了,我们快回去疗伤,好不好?”
楚元虞狠狠踩了他一脚,没有用,就再踩,都要踩扁了,男人也一声不吭,“你这个混蛋,我不需要你。”
语罢,楚元虞狠狠一刀捅进自己的右胸,血流如柱,她低声道:“都是你逼我的。”
“虞儿!”萧随心脏骤停,“甘兰,快来治她!”
楚元虞闭上眼,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气息断续,“你若是不放我走……我就每天、每天都杀我自己,你放过……我吧。”
萧随见她如此惨淡的模样,心里难捱至极,“镣铐拿来,你如果一天待不住,我就锁你一天。你听话,好不好?”
“你还要逼我。”楚元虞慢慢地、摇摇晃晃站起身,避开甘兰想要给她上药的手,一撅一拐往森林更深处去,那里有一条河,夜色中如深渊湍急涌动。
“楚元虞!”萧随大声喊她,喊得肝肠寸断,也被她这副模样一时镇住,不敢妄动。
他没有听到回应,眼见楚元虞走到河边,萧随心里咯噔一声,他赶忙追了上去,“你要做什么!”
“别动。”楚元虞声音低弱,但偏偏又让人听得那么清楚。
萧随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你别做傻事,静鸾和修成在王府里等着你。”事到如今,他只能用旁人来唤回楚元虞的心。
“不。”楚元虞慢慢摇头,看着幽深的水,心里想到的却是自己因水而亡的兄长和幼弟。
难道,她也要死在水里吗。
可是比起死,她觉得被不爱的人困在王府,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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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随,你就当我死了吧,放了他们。”楚元虞转头朝萧随惨笑一声,随后跃身跳入河里。
那水太急了,人一下去马上就看不见,萧随跪倒在地,姚冠和甘兰赶忙到河边看,脱了衣服准备下去捞人。
萧随:“甘兰,你水性不好,去皇宫拿令牌调人来找人,就算找不到,也要把水抽干。”
“是。”甘兰当即离开。
而萧随连衣服都没脱,径直跳入河中,一人寻上游,一人寻下游,直至天亮,都没有摸到楚元虞的身影。
回到府上,萧随病了一场,始终不肯信楚元虞就那样死了,他缠绵病榻,整个人颓散得像个死人。
“找,再给我去找!”萧随随手将床边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前边跪了一地的人。
都怪他,都怪他怎么当时就松手了,萧随恨不得重回当时,在楚元虞起身的时候就将人扛回来。
“你们不行是吧?都给我滚!我亲自去!”
甘兰上前按住他,“拿安魂汤来。主子,您已经尽力了,当时您又受着伤还下水,剩下的交给下人,您安心歇着吧。”
-
尼姑庵,溪边亭。
清早,女尼姑如同以往一般提着水桶到溪边亭脚下的河岸洗衣服。
今日却不同以往,那女尼姑刚蹲下身,就见不远处岸边躺着一个人。
银松脑子发愣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放下手中的棒槌过去,越近,她心越沉。
不敢再靠近了,银松吓得转头就跑,恰好又有位尼姑提着桶来,她认出人后当即拦下,“穆姐,那下边、有,有个死人!”
“哦?”穆姐目光游寻一番,见到后不为所乱,“过去瞧瞧是什么情况。”
银松佩服她的淡定,当下心也稳了,跟在穆姐屁股后面就回来。
穆姐先将桶放置一边,而后蹲下身伸手查探这人的情况。
楚元虞头发浸湿盖住半边脸,全身被泡得发白,穆姐先把了脉,道:“这人还活着,就是体内受了内伤,身上也有剑伤,又溺水,能活多久看命。”
银松震撼,“都这样了还能活着?”
“银松,来,我们将人抬回去吧,兴许能捡回条命。”穆姐生性慈善,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她先挑开楚元虞的发丝,检查了口鼻,将异物清理了背上身。
银松在后面扶着人别掉下来,边好奇打量,突然发现那人的后脑勺破了个洞,血污盖在头上,她将这个发型告诉了书云穆。
书云穆:“走,去请主持,她这个情况需要请大夫。”
她们先将人安置在书云穆的厢房里头,银松去请了大夫。
厢房内还有书云穆出家前带的丫鬟,也一并剃发为尼了。丫鬟璀笙见来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姑娘,这是?”
书云穆:“溪边亭捡的,稍后主持和大夫就来了。”
璀笙烧了热水端来,先给楚元虞将脏了的衣裙脱掉,接着擦了脸和身子,再用棉被盖住。
越打扮,璀笙眼神越亮,对着坐在身旁看着床上的人的书云穆说:“姑娘,这人长的好美,就是……她怎么会有喉结呢?明明看身体是女子。”
书云穆淡淡说:“可能是人的身体不同。璀笙,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是。”
厢房内暂时只有她们二人,书云穆慢慢擦着楚元虞的头发,她想,自己应当是认出这人是谁了。
前太子,楚元煜。同时,也是她当年要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