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14章 马车之中
    马车缓缓出了宫门,萧清瑜与李承泽各坐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可毕竟是在这样小的空间里,两人总免不了有些眼神接触。

    萧清瑜算是发现了,像入宫请安这种需要见很多人的场合,李承泽的面色就更苍白虚弱些。而在天禄居两人私下相见之时,他就显得没那么充满病气。

    那日她求助李承泽,既是形势所迫,也是有心试探。前世,她虽和李承泽有过书信往来,却未实实在在与他相处过。

    此人心机颇深,隐忍多年,虽说信守承诺为萧家平反,可萧清瑜也不敢妄下论断说他就是一个可信之人。

    当日之举,既能试探他的虚实,也可以瞧一瞧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三皇子殿下是否有几分怜贫惜弱之心。

    萧清瑜忍不住再去看李承泽,她实在想知道一个人是怎么装病十多年滴水不漏的。尤其是那惨白柔弱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敷了脂粉啊。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炽热,李承泽轻轻咳了一声,“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萧姑娘一直这样看着我。”

    萧清瑜忙收回目光,“臣女只是看着殿下气色不佳,还要绕道送臣女回去,实在是辛苦殿下了。”

    李承泽道:“萧姑娘多虑了,我自小便是如此,不碍事的。唐突邀姑娘一同出宫,只是想告诉姑娘,姑娘吩咐的两件事情俱已办妥。刘家父女暂时被我安置在了府中后院,姑娘大可放心。”

    “多谢殿下。”萧清瑜看李承泽的眼神更柔和了些,他肯这样帮两个普通百姓,想来绝不至于如晋王一样暴戾。

    李承泽只轻笑,又问道:“萧姑娘六月里便要办及笄礼了,不知姑娘平日里喜欢什么,我好先预备下。”

    大周的习俗,订下婚约的未婚男女家要在及笄与弱冠时互送礼物,李承泽的母妃早已去世,自然无人为他准备这些。但往日里,各种送到侯府年节的贺礼,从未出过半点岔子。

    想来,他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前世,萧清瑜在家中是两手一甩的掌柜,嫁到国公府后也是由宋成阳的母亲赵夫人做当家主母,是而这些事情,她是一概不晓得。

    李承泽今年也不过十八,他的日子过得该有多累啊。萧清瑜顿时生出怜悯之心,看来生在皇家也不全是好事。

    “殿下客气了,臣女平日里倒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殿下送什么都行。”萧清瑜想,还是叫他少费些心吧。

    李承泽微微垂首,“是我唐突了,这礼物本是心意,若是姑娘提前知晓了,岂非少了几分惊喜。”

    萧清瑜一愣,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梁康驾着马车,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对话,只听见那萧二小姐柔声细语,与自家殿下聊得有来有回。

    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吧?他抬眼望去,却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台阶,马儿一个踉跄,连带着马车也颠簸了两下。

    萧清瑜正说着话,没有一点防备,直直倒向了李承泽那边。

    “萧姑娘,小心。”

    李承泽伸手去扶,萧清瑜恰好跌入了他怀里。

    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又听到擂鼓般的心跳。原来这位三殿下的手并不是冰凉的,反而很暖,透过衣料也能感受到。

    而他的胸膛,也不像看上去那边清瘦,似乎锦绣之下,藏着一颗蓬勃的心脏,像修竹一般,有无限向上生长的力量。

    梁康勒住了马,忙问道:“殿下,萧姑娘,你们没事吧?”

    “没事。”李承泽声音还算平静,但红透的耳朵已经遮掩不住了,忙扶起萧清瑜。

    终究是没成过亲的少年郎。萧清瑜理了理裙子,安然坐下,她可是上辈子成过一次婚的人,自然不会像李承泽那般反应。

    李承泽问道:“萧姑娘,你没吓着吧?”

    萧清瑜淡然一笑,“区区马车颠簸,殿下也太小瞧我了。”看不起谁呢这是,萧姑娘六岁能骑马七岁能拉弓,十岁就能使得各种兵器,将门虎女,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吓到。

    李承泽欲说还休几次,方道:“可是姑娘你,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萧清瑜闻言,摸上自己的脸,被那温度吓了一跳,她怎么没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

    李承泽正看着她,眼中尽是迷茫,“姑娘回府后还是叫大夫看看吧,你前些日子才受了凉,别又勾出了旧病。”

    萧清瑜眉头一皱。怎么李承泽竟然连女子脸红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吗,还是故意揶揄她?

    可他的眼神满是真诚,萧清瑜捏着裙角,挤出一句,“多谢殿下关怀。”

    两人便这样到了永嘉侯府外,李承泽先下了马车,去扶萧清瑜。

    虽然实在是多此一举,但想了想,萧清瑜还是搭上了他的手。毕竟是未来的皇帝,一家子老小的性命还要靠他呢,可不能轻易得罪了他。

    现在对他好一点呢,以后他对侯府说不定也能好一点。

    这样想着,萧清瑜便朝他莞尔一笑,“多谢殿下送我回来,殿下可要进去喝杯茶?”

    李承泽委婉推拒了,他身为皇子,平日里与臣子不可过多接触,即便是永嘉侯如今不在府里,也还是注意些分寸为好。

    何况,他与萧清瑜有婚约在身,若是空手到女方家拜访,实在太失了礼数。

    萧清瑜也不勉强,她本来就是假客气一下,真答应了才麻烦呢。

    马车越走越远,快要拐出这条街道时,李承泽掀起帘子往后看了一眼。萧清瑜还在大门处看着他,脸上是比春光还明媚的笑容。

    他往后一靠,嘴角多了一抹笑意,随即又沉下声音去,“梁康,去查一查萧姑娘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

    终于送走了李承泽,萧清瑜高高兴兴转身往家里走。

    早有人去通传了柳氏,是以萧清瑜前脚刚进大门,后脚柳亭秀就急匆匆来了,挽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瑜儿,在宫中可还好吗,饭菜可还合胃口,认不认床,晚上可做噩梦了?”

    萧清瑜只得转了一圈任她检查,“婶婶,我好着呢,宫里一切都好,不信你看,我可一点都没瘦。”

    柳亭秀这才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宫里送你回来的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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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快请人家进来喝茶,墨书,赏银可准备好了。”

    “婶婶,你别忙了。”萧清瑜忙拦住她,“人都已经走了。”

    柳亭秀当即眉头一皱,训斥几个门房,“都是些不懂规矩的,宫里来的人怎能怠慢,我就是平日里对你们太松了些。”

    萧清瑜拉住她,“婶婶,不是他们的错,我是坐三皇子的马车回来的,我们总不好打赏皇子吧。”

    三皇子?柳亭秀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婶婶,我们快去祖母那请安吧,别叫她等急了。”萧清瑜不等她发问,便拉着人往老太太屋里去了。

    那边一堆丫鬟婆子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拥着萧清瑜进了屋里。

    “老太太,二姑娘回来了!”

    郑老太太忙过来抱住萧清瑜,“心肝儿,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在宫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萧清瑜撒着娇道:“祖母,你怎么问的跟婶婶一模一样,皇后娘娘是菩萨心肠,公主也与我亲近,我能受什么委屈。”

    郑老太太方安心了,叫人上了热茶,“颠簸了一路,可累了吗?”

    “我不累,祖母,我骑一天的马都不会累呢,哪就这么娇气了。”萧清瑜喝了茶,缓了缓,“祖母就不问皇后娘娘召我入宫是什么事情?”

    郑老太太笑道:“看你这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必然是好事了。”

    萧清瑜坐在老太太身边,“正是呢,祖母真是明察秋毫。”

    柳亭秀道:“瑜儿你可别卖关子了,快些说吧。”

    萧清瑜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皇后娘娘要我做永昭公主的伴读,一同去太学读书。”

    郑老太太和柳氏皆是一惊,“可是真的?”

    “皇后娘娘金口玉言,那还能有假。”萧清瑜颇为不悦,“娘娘说我武艺高强,见识亦是不凡呢。”

    柳亭秀思索着,问道:“以瑜儿的出身,做公主伴读也是使得的,只是怎么又去了太学里呢,不是在宫中由女官们教导吗?”

    萧清瑜便将在宫中所见所闻说给她们听,尤其指出这许多事情,都是谢皇后一力倡导的。

    “百闻不如一见,世人都说皇后娘娘是神仙托生的,我原先还不信,可进了宫才觉得像皇后娘娘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再难找出第二个了。”萧清瑜十分钦佩,“祖母和婶婶可知道柳书云,她如今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尚宫。”

    郑老太太笑道:“她休夫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里哪有人不知道的。说起来,她与我们家还有些渊缘。”

    柳亭秀接下话茬,“正是呢,她原先是我的族妹,自小文采出众。那件事后,又回到家中,听说族中耆老多有不待见她的。我已出嫁,不好过问族中之事,没想到她又有了这番际遇,也算得了个好归宿。”

    郑老太太也点头赞同,“既是皇后娘娘叫瑜儿到太学去陪公主读书,那便去吧。只是瑜儿的功课荒废许久了,亭秀,你可要抓紧时间好好带她补一补。”

    柳亭秀郑重地答应了。

    萧清瑜一愣神,怎么功课这东西还能像鸡汤一样,补一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