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开局喜提倒计时ddl
    在不打开箱子前,永远不知道薛定谔的那只猫是死是活。

    当然,虞晏推开窗户后看到的不是那只生死未卜的猫,而是一只泛着红点的银色蜘蛛。

    亚雌住的片区是没有灯的,天黑下来之后,外面的能见度几乎为零。

    如果不是那只蜘蛛身上时不时闪烁的红点,虞晏很难在一片漆黑中捕捉到这个体型渺小的虫子。

    在见到虞晏之后,蜘蛛背上那处红点闪烁的频率更快了些,像是在引起屋内虫的注意。

    它十分人性地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在确保虞晏看到它之后才转身朝着身后的灌木处走去,节肢与草地接触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但在一片古怪的鸟叫声中倒也不显得突兀。

    如今的皇帝蒙脱·蒙戈尔是个虔诚的信徒,也是一个坚决的原始派,对如今社会里的科技因素可谓是深恶痛绝。

    皇帝偏执地认为这些机器脑袋大大削弱了虫族的原始血性,让不少虫变得懒惰又丧失斗性。

    大大小小的议会召开了不少,但即使有教会大庭长的支持,蒙脱还是未能抵过军队和贵族合起来的反对力量,就连一贯支持皇室的新贵族都罕见地站到了蒙脱的对立面,局面让皇帝气恼不已。

    于是,碍于帝国运转的需要,皇帝只能将自己那点小心思全都憋在了皇宫的建设上。

    皇宫内部几乎很少见到高科技的产品,而是回归了一种原始古老的奢靡。

    一方面是由于皇帝实在讨厌科技,另一方面则是由于皇室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他们坚信强大的精神力比那需要电力维持的监控可靠多了。

    正是因为这个因素,才让虞晏毫无后顾之忧地翻窗跟上了那只银色的蜘蛛。亚雌片区的精神力监管是最弱的,没有什么虫会觉得孱弱的亚雌能掀起什么风浪。

    蜘蛛在前面领着路,似乎是为了顾及虞宴的反应而刻意调整着自己的步速。

    系统没有出声,对于虞宴擅自跟上来的举动保持了默许,在穿过一片湖泊之后,蜘蛛终于在一颗大榕树前停了下来。

    就在虞宴思考是不是要再离那只蜘蛛近一点的时候,蓦地,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那种异物感并不明显,也没有给他带来不适,但是虞宴还是感知到了不对,就在他皱眉想要后退的时候,系统出声制止了他。

    “不用担心,只是屏蔽波而已,用来阻碍精神力窥探的设备,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损害。”

    闻言,虞宴松了一口气,他在原地站定,低下头开始默不作声地感知起四周的环境。

    这是与那只雌虫接触了两次之后发生的变化,他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似乎更敏锐了些,最明显的例证就是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出对面的那只蜘蛛不是活物,而是一个机械产品。

    “以利亚,你应该给我一些解释,而不是像个蠢货一样站在那里。”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虞宴对面传来了一道阴冷的声音,像是一只软腻的蛇轻轻滑过了人的耳道,在闷热的夏夜里也足以让人打个冷颤。

    虞宴被这一句话问住了,他继承的“以利亚”记忆对这道声音完全是陌生的态度,他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在这句话落地的瞬间,胸口处传来了一股针扎般的剧痛,像是有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了心脏,那种感觉让虞宴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

    他被这突兀的一下痛得跌坐在了地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对面的那只银色蜘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八只复眼机械的滚动着,将虞宴的反应都传入了数据的另一头。

    虞宴咽下涌到喉头的那股血腥味,依着记忆里以利亚的性格做出了惧怕的模样,试图回避着和对方的直接交流,同时在脑海里出声询问系统。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严格意义上来说,对面的虫是以利亚的雌父,克瓦伦·伦德斯。”系统不急不缓地回着他的话。

    “伦德斯?旧贵族的一支怎么会和一个亚雌有亲缘关系?”

    “哦,这就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了,你知道...”

    “我暂时没听你讲故事的兴致,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应付这个家伙,以利亚要给他汇报什么东西。”

    虞宴忍着胸口的剧痛,粗暴地打断了系统想要和他促膝长谈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正题。

    系统再次被噎了一下,但或许是想到了之前的经历,他这次难得没有和虞宴对着干,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最简单的应对方法。

    “就像你现在做的,装害怕。”

    虞宴几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却听系统继续说道。

    “以利亚就是一个性格懦弱的虫,他与克瓦伦见面的时候向来没有说出过一句完整的话。克瓦伦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系统又和虞宴简单地解释了几句,而对面的克瓦伦明显失去了耐心。

    像是预料到虞宴的反应一般,他没有再给虞宴回话的机会,自顾自地接了自己的话。

    “算了,恺撒的事我不和你计较。原本就是因为你这该死的性格,我才特意选了他,谁知道你这么不争气,以利亚,你真是一个废物。”

    克瓦伦的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像是面前的虫不是他的子嗣,而是一块粘在他脚上的碍眼的泥巴。

    “在沉默日当天,你要去一趟地下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到那家我告诉过你的酒馆,店主会给你需要的东西。”

    银色蜘蛛的复眼转动着,在提及“店主”一词的时候,克瓦伦的音调很奇怪。

    说完这句话后,蜘蛛的节肢动了动,向后退了一步。在离开之前,克瓦伦用冷冽的声音警告道。

    “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如果这次再失败,无论你见没见到达伦,你都会得到惩罚。”

    *

    等虞宴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亚雌宿舍的隔音并不好,鼾声透过单薄的木门传入了卧室。

    以利亚可能前不久才晒完床具,以至于虞晏掀开被子的时候还有一股被阳光烘烤后的温暖触感。

    屋内的一切都透露着生活的气息,几乎处处可以见到那只名为“以利亚”的亚雌生活的痕迹。

    桌上的瓷瓶里还插着几只蓝色的小花,花瓣上还沾着水滴,估计被拿回来还没几天,但是主人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虞晏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消化着回来的路上系统透露的信息。

    伦德斯家族原本在旧贵族的三大家系间独占鳌头,蜘蛛种特有的种族天赋让伦德斯们在军队的高层里占了一半的席位。

    但是近几代的伦德斯却像是遭遇了魔咒一般,连续三代没有一只雄虫出生。

    雄虫的数目原本就稀少,皇室外出生的雄虫几乎一破壳就会被送到神殿。

    但是尽管如此,拥有雄虫的家族还是能获得不少的便利,至少每月的探视权以及暴乱期的亲虫抚慰权,可以解决不少雌虫的难题。

    而至于神殿内阁下之间的情谊,对于日后家族申请婚姻时的便利更是大家心领神会的陈规。

    其实,以伦德斯的实力申请到适龄的阁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一切状况都因为新任家主克瓦伦而发生了改变。

    他是唯一一只背叛了自己雄主,而与其他阁下结合的雌虫。

    没有虫知道克瓦伦到底在想什么,在上一代伦德斯的力保之下,克瓦伦只被剜掉了一只眼睛,而伦德斯家族则被剥夺了一代的交.配权。

    克瓦伦由于能力卓越,在生下了虫蛋之后,只是象征性地被禁职了十年,就重回了家主之位。

    而以利亚就是那个倒霉的虫蛋,也就是克瓦伦家族不可说的“私生子”。

    他的性格既不像胆大妄为的雌父,也不像他那个生性傲慢的雄父。

    以利亚像是这段禁忌关系的恶果,他冲破高等虫族结合一定诞下优质子嗣的规律,成为了一只亚雌,一只性格极为懦弱胆怯的亚雌。

    小以利亚就在兄弟的冷眼与打压中磕磕绊绊地成长,但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在以利亚被兄长恶意地扔到垃圾场的时候,他遇到了与亲卫走丢的达伦。

    那位皇室的三殿下,也是皇室唯一一位雄虫阁下。

    两只年龄不大的虫崽在垃圾场里玩了一下午,那是以利亚第一次遇到不讨厌他的同族。

    他笑得很开心,但直到亲卫脸色惨白地将达伦从一个旧沙发上抱下来,以利亚才知道旁边那个金发同族居然是皇室那位尊贵的阁下。

    回家后,家族里的虫对他的态度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的吃食恢复了正常,营养液里再也不会有兄长恶意放进去的土块,睡的床也不会再有突然出现的死老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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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还是没有多少虫愿意和他说话。

    他就在这种古怪的氛围里蜷缩着长大,躲在角落里长成了一只最不起眼的伦德斯,一只没有任何虫注意到的伦德斯。

    但在他25岁生日那年,从小未见过几面的雌父将他叫到了书房,他对以利亚说。

    “后天我会送你去地下城,皇宫的监管会在那天选拔仆从,你会进入皇宫。”

    克瓦伦没有给以利亚提问的机会,像是一个长官一般无情地下达着命令。

    “想办法见到达伦,成为他的侍从。”

    那是克瓦伦和以利亚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

    虞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以利亚并不知道克瓦伦想要做什么,也并知道雌父在自己的身体里做了什么,他只是听话地接受了雌父的命令。

    克瓦伦也并不觉得需要讲将己的企图告诉以利亚,两只亲缘最近的虫都互相装着糊涂。

    但是系统却将克瓦伦的计划全盘托出,一滴不剩地告诉了虞晏。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来看,克瓦伦可以说是疯子。

    他想用一个早已被帝国禁止的药剂,更改达伦的感知,让他强行爱上伦德斯家族的雌虫,规避神殿的惩罚。

    为了达成目的后消除罪证,他甚至在以利亚身上下了自己的毒素,就等他得手之后毁尸灭迹。

    “所以,以利亚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是克瓦伦动的手?”

    “不算完全没关系,但是杀死以利亚的确实是克瓦伦的毒液,我只是做了一些小手脚。”

    系统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他口中死去的只是一个再过微不足道的蚂蚁。

    虞晏只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平静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为什么克瓦伦的毒素现在会转移到我的身上?”

    “为了帮你更好的适应这个身份,这是逼不得已的手段。”

    “所以说,我现在要顶着随时被太阳烧死的风险,一边想办法和那只神经病雌虫搭上联系,一边冒着被皇室砍死的风险去给他们的宝贝雄虫下.药?”

    当时的他一边轻飘飘地总结着当下的处境,一边扣住窗沿翻身进了卧室。

    “嗯,我很遗憾,但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在虞晏落地的那一刻,系统彬彬有礼地回答了他。

    在复盘完今天所有的事之后,虞晏关上了台灯,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乐观地想。

    这些都可以一步一步地解决,只要先稳住克瓦伦,那只雌虫的事可以从长计议,至少目前来看,他们暂时不会再见面。

    *

    另一边,皇宫的医疗室内,恺撒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把自己被掀开的衣服放了下去,遮住了那片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亮眼印记。

    “殿下,元帅希望您在明日前能够给他回信。”米歇尔在恺撒出门前叮嘱道。

    “沉默日是吧,我知道了。”

    米歇尔见他那满脸毫不在意的表情,还是迟疑着补充了一句。

    “元帅说...”

    “米歇尔。”

    恺撒打断了他,他的手上还勾着一串钥匙,钥匙被他无聊地向上一下又一下地抛着,叮铃哐啷的声音伴随着那道懒洋洋的声音传进了米歇尔的耳朵里。

    “再多说一句,就滚回研究所吧。”

    米歇尔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截断,窒息的痛苦让他下意识地扣住了自己的脖子,发出了艰难的抽噎声。

    这几年他一直下意识地按照元帅的命令行事,恺撒对他也很客气。

    长久以来的特殊对待让他忘记了面前这位殿下傲慢古怪的性格,以至于今天居然犯了两次致命的错误。

    “抱歉...殿下...我不会,不会...”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米歇尔骤然瘫坐在了地上,同一时间,医疗室外传来了乌尔都的惨叫声。

    米歇尔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接起了通讯器上的来电。

    “是的,是契印。已经是激活状态了,殿下也同意了前往地下城。”

    又和对面说了什么,米歇尔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在乌尔都越发尖锐的惨叫声中回答了对面的问题。

    “殿下他...心情很差,元帅,我想您可能得来一趟皇宫,乌尔都殿下怕是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