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死了！作为证人，皇帝和太后怎么可能让她死？
丹若身边应该派了重兵看守，她可是宋昭月死前的贴身宫女，这种情况下，应该没那么容易杀死。
方木将两人送到侧门外，将手中的烛火交给柳智英，“二位快回吧，待会儿巡逻的就要来了。”
两人听到此话也不好多做停留。
回天牢的路上，宫女太监渐渐多了起来。
两人不得不加快步伐，快速回到天牢。
此刻天牢里的那个守卫已经睡着倚靠在牢房门边。
叶银秋回到牢房中，柳智英叫住她，“银秋，这个给你，防身用。”
柳智英将一把小刀交给叶银秋。
小刀很是眼熟，她发现这把小刀就是她方才验尸所用的那把小刀。
这把小刀模样小巧精致，刀柄处用尼龙绳缠绕，刻有莲花样式的图案，且刀柄镶有墨绿色玛瑙。刀鞘整体成棕色，风格简洁，没有任何的装饰，刀柄的复杂图案形成鲜明对比。
不只是眼熟，她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把小刀，不是在刚才。
“柳姑娘，谢谢你。”叶银秋道了声谢。
“怎么还叫我柳姑娘，你跟我还这么客气，以后叫我小英就行了。”柳智英嘴里不满道。
“嗯，小英！”叶银秋附和道，脱口而出，心中有种熟悉的感觉回到身体里，让她自然而然说出这句话。
“时候不早了，我不能久待，你自己注意安全，若是苏明言不能救你，我就劫天牢把你救出来，到时候天大地大，随便咱们去哪儿，谁也找不到咱们。”柳智英同她做出承诺，又急匆匆道别。
柳智英所言像一颗石子触动她内心，荡起波澜。
自从打捞起第一具尸体后，她就被迫卷入了各种命案。如今，不仅没有找到杀害老头的幕后真凶，现在连她也成了阶下囚。
叶银秋长叹一口气，抱着被褥蜷缩在床榻上。
不能自暴自弃。她虽然才认识柳智英，但是柳智英愿意为她冒险进天牢，去验尸。苏明言在外面为她打点，又为她安排好天牢的良好环境，她不应该在这里自怨自哀。
借着烛光，她拿出方才从宋昭月口中拿出的黑色小球仔细观察。黑色小球并非是一个规整的球体，而是一个更bian别扁一些的球体。透过烛光，可以看到球体是类似玻璃制品，能够看到球体内部是有些什么东西，是黑色的一团，但是光线原因，看不清楚，也很模糊。
她拿在鼻前嗅了嗅，有一股香味。
是燃香，很熟悉，倒是在哪里闻到过。
她瞬间觉得身上没了力气。
是这黑色小球的缘故。她立刻拿远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身上才终于恢复了力气。
看来宋昭月死前被放进了这颗黑色小球，导致她昏迷掳走。
可是凶手是怎么让她自愿含进这颗黑色小球的？她检查过宋昭月脸颊四周，没有强制的淤青，口腔内部也没有破损，并非凶手塞进去的，而是宋昭月自愿含进去的。
而宋昭月口腔处内部的淤血，都是从肺部流出，是伤口破损，导致内脏破裂出血，宋昭月压抑不住咳血涌出。
案件太过迷离，前几个案子她还没有这么迷茫，不知道凶手是谁，两个嫌疑人也没有。
唯一的证人丹若也没了。
她将黑色小球拿方巾包裹好，放进兜里。
话说那丹若也是奇怪，当时她无力反抗，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救下自己和那两个无辜的宫女，全然没注意丹若。
现在想起来，丹若在那时便有些不对劲。
当时，宋昭月所说，丹若这个名字应该是她贴身宫女延用的名字，有一定的象征意义，代表着一定的权利地位。
不然那两个宫女，在一个被剥夺名字的时候满脸绝望，一个在被赐名的时候极度欢喜。
这宋昭月的宫女和她都是如出一辙的疯。
丹若被剥夺名字后，果断杀了新人，而宋昭月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显然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
宋昭月的死，不管是不是丹若杀的，肯定同她脱不了干系。
可是如今丹若死了，这急得就像在杀人灭口，生怕别人不知道其中有问题。
一夜未眠，叶银秋睁眼到天亮，当然，她看不见太阳。
是守卫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太后要提审她。
宫女见叶银秋全身上下穿着干净，一点也不像一个阶下囚的样子，瞬间脸色难看，“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这天牢竟然还成了放松之地？”
宫女的质问让守卫瞬间紧绷，“还不赶快套上枷锁！”
“叶小姐，得罪了。”守卫将铁链紧紧拴在她的脚上，手上戴上枷锁。
都是铁做的，重得她差点没站稳。
她抬脚往前走，脚上的铁链却将她的脚狠狠往下拽，她根本抬不起脚来。
“您可能得慢些，这贴脸是由万年寒铁所造，重达百斤。”守卫在一旁搀扶着叶银秋，一边嘱咐道。
她应声答应。
但说到和做到是两码事，她艰难地抬脚前进，不出几步路，就已经满头大汗。
外面的宫女显然等得不耐烦，出声催促，“还不快些，太后娘娘可好等着呢！”
“马上就好！”守卫替她拖延道。
因为宫女的催促她不得不加快脚步，忍着脚上的重量。
在门口，守卫将叶银秋交给了安步庆，宫女看见安步庆倒是瞬间变脸，立刻换上谄媚的脸。
“安副统领，麻烦您了。”
“为太后娘娘办事，哪里有麻烦的。”安步庆说道。
安步庆一看到叶银秋身上的枷锁和铁链，瞬间觉得自己脖子一紧，生怕下一秒自己的项上人头就没了。
他正要出声让宫女把枷锁和铁链拿下来，却看见叶银秋朝他摇头，示意他不用管。
安步庆头都大了，不敢想苏明言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死的很难惨。但是既然叶银秋不摘，那他也没有办法。
虽然不清楚安步庆为何要帮她，但是叶银秋知道若是安步庆出口帮她了，那么太后还会有更严厉的刑罚等着她。
这枷锁和铁链应该是对她的惩罚。
等到了太后的坤宁殿，叶银秋的脚踝处已经磨烂渗血，外部还有淤青，破皮的疼痛和铁链压在脚上的重量让她难以忍受。
太后此时还未来，宫女就让叶银秋站在原地，也丝毫没有在乎她是否需要医师。
安步庆在一旁心惊肉跳，想到自己那养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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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外室和长子，不得不开口道，“萃雅，她这脚上是不是要处理一下，免得污了娘娘的眼。”
宫女自是对安步庆无有不应，立马找来了布将叶银秋的双脚包裹住。
虽说没有药膏，但总比她还在继续流血强。
“真是便宜你了。”宫女萃雅嘴里不满道。
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可是过了许久，太后还未出现。
终于，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太后终于在兰谷的搀扶下出现了。
和太后精致的装扮相比，她的一身太过狼狈。
萃雅按着她跪下，铁链锒铛作响，重重砸在地面上。
太后这才缓缓开口：“你就是司家流浪在外的二小姐？”
“回娘娘的话，是。”
她整个下半肢越来越疼。
“你可知道本宫为何要让你戴上枷锁和铁链？”秦清韵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知道。”叶银秋快速答道，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秦清韵眯着眼，“哦？你知道？”
叶银秋立马认错，“是臣女擅闯公主灵堂，私查公主遗体。”
“这么说，你是明知故犯？”秦清韵的语气渐渐发冷。
“是！”
“放肆！”秦清韵发了怒。
周围空气凝重，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的安步庆和萃雅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了。
她怎么敢私查公主遗体！现在还敢将这件事当着太后的面上说出来。
这每一件都能要了她命不说，更严重的是要抄家灭族的！
两人瞳孔放大，都将头紧紧埋在地上，生怕太后一个怒火就将自己牵连了。
安步庆在一旁祈祷，这可不管他的事情，这种情形他可救不了，苏明言可不能怪他。
“皇帝今日可是为你求情，让我网开一面。”秦清韵冷声道，“你可倒好，竟然敢擅动公主遗体！”
“若不将你严惩，我大晟皇族颜面何存？”
她的下半身越来越没有知觉，只能强撑着开口，“太后娘娘！此事臣女有罪，甘愿接受惩罚！”
“只是，难道太后娘娘就不想知道杀害公主的真凶是谁吗？”
众人皆是震惊，一起看向跪得笔直的叶银秋，她的目光坚毅，直视秦清韵没有丝毫怯懦。
许是被她话语打动，秦清韵开口，“你充其量也不过是曾经捞过几具尸体，碰巧遇上苏明言，这才解过几个案子。”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秦清韵嘲讽道。
“娘娘，可若您真的觉得臣女不堪重用，兰嬷嬷在发现臣女时，为何并未阻拦？”
叶银秋视线落在兰谷身上。那时她和柳智英虽说及时藏进了棺柩暗盒里面，但是很明显来不及躲进去，又盖上帘子。
兰谷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傻到在发现端异之后检查都不检查。
唯一的解释就是，兰谷发现了，但太后吩咐她不能乱动。
良久，上首传来一句话，“你很聪明。”
“萃雅，卸下她身上的枷锁和铁链。”
叶银秋身上终于轻松了，就差一点，她就晕过去了。
上面的人再次说道：“但是你太聪明了，我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