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风禾这几日被念叨的频繁,自从让韵秋去同她那便宜母亲说不想入宫后,虞夫人是三天两头来一次她院子里。
这虞夫人是个真真切切爱女的,哪怕虞风禾身体不好不能在婚事中替虞府谋得多大利益,但她仍旧替自己女儿的后半生筹划得很到位。
这次让她进宫的事,当着其他姨娘的面说是因为不好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其实是存了替女儿相看未来夫君的心思。
风禾体弱,不适合生养孩子,高门显赫的王公贵族是嫁不得的,恐进了门因无所出受委屈。但若是找个小门小户的公子,虽然好拿捏,但是府中银钱约莫连她女儿的药钱都付不起,更别提保障日常生活的开支了。
所以,此次进宫务必得去好好挑一挑,看哪家公子合乎心意。最好寻个祖上显赫过而今稍稍没落的人选最是合适不过。
有了这个打算,虞夫人这几日便常常对虞风禾耳提面命,指望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点儿心。
可现在的虞风禾是什么人?那就是一条能坐着绝不站着,能摸鱼绝不积极,立志要摆烂到底的咸鱼!
哪怕虞夫人都坐在她塌前对着她念叨,虞风禾也是放空了脑子神游天外,主打一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表面配合但消极对待。
虞夫人见好说歹说都没用,气得要断了她的糕点供应,虞风禾察觉到甜点危机,这才恹恹的答应出府选购衣服料子。
“小姐,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韵秋备好车,立在门外唤了声,侧耳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嗯?怎么没反应?小姐不会反悔不去了吧?
韵秋抬手,准备推开门看看情况,没成想门正好被人从里面拉开。
虞风禾身上一袭藕荷色银丝锦绣百花裙曳地,因为体弱怕冷,上身外面还罩了件镶兔毛的茶色绣花短袄。及腰的青丝被松松的挽了个髻,斜簪了只白玉海棠花步摇。
因为懒得动手上妆,所以虞风禾就素着张脸出来了。胜在原主底子好,五官精致,又不怎么出门,皮肤白,身形清瘦,配上这一身衣服倒也自带一股病弱风流的韵味。
这打扮看得韵秋一呆。
小姐生的真是好看,不施粉黛也让人挪不开眼。
虞风禾见韵秋跟个门神一样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由得调笑了两句:“怎么,你家小姐脸上长了朵花儿?”
话说的轻松,却呛了风,拿手帕掩唇咳嗽几声,本有些苍白的面颊上泛起一片浅红。
韵秋被咳嗽声惊回神,急忙上前扶着。
“小姐快上车里坐着,别吹风受了凉。”
马车就在虞府正门外停着,车身都是浸了桐油的梨花木建的,织锦车盖,色调华贵。车厢四角缀的铃铛做工尚且不论,单是车门前挂的两盏黄铜灯笼精致度就可见其贵重,每盏灯笼上还都镂空雕了个巴掌大的“虞”字。
车旁置了个小凳,虞风禾踩着上车后掀开了缎帘,发现马车内的装潢更是贵气。除了两扇车窗能支开,其他地方都用厚厚的牛皮纸封了,绢布铺底,透不进一点儿冷气,更甚的是就连马车上的坐垫都是上等的绸布制的。
即使知道虞家有钱,但是当虞风禾摸到她坐的垫子绸面都是挺括细密的,依然在心底感慨万千。
还是富贵迷人眼啊!
市集人潮如织,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京都的繁华除了体现在人多物丰上,还体现在随处可见的宝马香车中。
虞府的马车沿着青石铺的路一路向西,越往街道深处走,百姓的吆喝声越少,沿街的店面倒是越发华贵大气。
没过多久,马车停在了一家金字招牌的布匹铺子前。铺子里的伙计眼尖,瞧见了灯笼上的“虞”字,忙请了后面的掌柜出来。
虞风禾掀开帘子下马车,发现掌柜的已经堆着笑在门口候着了。
“贵客到来,小店有失远迎,敢问小姐想看看什么样的料子?”掌柜避开一楼嚷杂的散客,将人迎进了二楼的包间。
包间内设了一个架子,上面搭着各式各样的锦缎纱绢,几乎整个京都最时兴精致的纹样都在这里。
虞风禾随手挑了几匹藤紫色的妆花缎和云水蓝的浣花锦,示意掌柜包起来。
二楼包间靠近街道,隐隐约约能听见下面有人在争吵。
韵秋凝神听了会儿,神色有些异样:“小姐,下面好像是二小姐的声音。”
“噢?”虞风禾挑挑眉,有些惊讶。韵秋口中的二小姐就是这本书的女主虞云溪,她穿书过来好几日,也没见这位庶妹来寻过她。
结果在这儿碰见了。
窗户关着的,听不清下面在吵些什么。
掌柜很会看人眼色,上前拉开木窗,街上争论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
虞风禾倚靠在窗边,偏头往下看。
来这条道上买东西的客人家里都非富即贵,这会儿街上大多数人也听见了动静,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虞云溪!这衣服本小姐已经看上了!你一个姨娘生的拿什么身份和我抢?”一个身着杏黄色袄裙的姑娘手里拽着一团布,貌似是一条裙子的一半,而另一半被旁边的虞云溪死死抱着。
“明明是我先来的,就算你是嫡出的小姐,又怎么能公然抢别人的东西!”虞云溪口里争辩着,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可怜,手上力道是一点儿没松。
成衣铺子的掌事面对这种情况是怎么劝都没用,哪方都怕得罪,只得在旁边急得干跳脚。
“哎呦两位姑奶奶哎!轻点儿轻点儿,这衣裳要被崩坏了!小店还有其他款式的衣服,不如两位再挑挑?”
“我不!就要这件!”这次二人倒是出奇的一致,愤愤的剜了对方一眼,手上还在继续用力。
“对面是哪家的小姐?”虞风禾瞧得津津有味,本来还挺犯困,一看有乐子立马就精神了。
“对面是中书令柳大人家的小姐柳元莺,是个脾气火爆的主儿,没想到二小姐和她起了争执。”韵秋有些唏嘘,“小姐,咱们要插手吗?”
要是决定好好做任务,虞风禾这会儿估计就下去给庶妹撑腰去了,但她选择的是摆烂啊,没给女主使绊子阻止她逆袭就不错了,火又没烧到她身上,她插什么手。
况且,这种剧情节点女主的金大腿又不止虞风禾这一根能发挥作用。
“不用,我这妹妹人缘好着呢,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人来帮她了。”虞风禾眼神在围观的人群里搜寻着什么。
“莺莺,住手。”人群里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
韵秋原本有些困惑的小眼睛一下子睁大:“来了!小姐!您真神了!”
虞风禾眼角一弯,这次的笑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这个人的出现让她的猜想被证实了。因为拒绝了系统的任务,所以这本书的具体剧情她知道得不是很详细,只清楚个大概。
本来她还担心书中剧情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配合发生什么较大的变动,但是现在看来貌似没什么影响,该出现的人依然出现了。
“权表哥?你怎么能帮着她!”柳元莺看向人群中走出来的周权,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权手里握着把并拢的折扇,闻言否认道:“我谁都不帮,只是单论公平而言,咱们到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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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虞二小姐已经在里面了,莺莺,不要无理取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表哥责怪,柳元莺脸上挂不住,但更不想就这样放过虞云溪,手里依然紧紧的攥着裙子。
“虞家还有其他人在这儿,适可而止。”周权语调中带了几分警告。
早前看见虞家的马车停在了隔壁那条街上,那出行的行头恐怕不是虞云溪一个庶女能拥有的,能自由使用这种规格马车的女眷,来的要么是虞家的主母,要么是那位不怎么露面的虞大小姐。
这话让柳元莺不自觉的环视四周,但是并没看见虞家的其他人。
哪儿呢?权表哥莫不是唬她的?
虞云溪似有所感的突然抬头,正巧对上了二楼倚着窗看戏看得光明正大的虞风禾。
“长姐!你何时来的?”虞云溪心中一喜,冲着窗子招手,虞风禾必定是来帮她的。
转而她又有点埋怨起来,怎么不早些出面,害的她大庭广众的和柳元莺争一条裙子,多影响她的名声!
柳元莺顺着虞云溪的视线抬头看过去,只见二楼一个女子靠在窗边看着她们二人似笑非笑,心中一慌,顿时觉着抱着的这截裙子烫手起来。
虞风禾和虞云溪可不一样,虞云溪是虞家庶出的女儿,没那么受宠,可以挤兑几句,但虞风禾那是虞府正儿八经的嫡女,母亲和皇室连着亲的,受重视程度比起公主来也不遑多让,这可不是她能得罪的。
虞风禾有点儿惊讶,女主眼睛挺尖啊,这就看见她了?
待她和韵秋下楼从布坊后门处绕过来,发现那条裙子已经在虞云溪手上了。
她装模作样的顺顺心口,似是刚刚下来急了,又引发了咳疾。
周权打量着这个虞家大小姐,他很少听云溪谈起这个嫡姐,想必对她不是很好,不过看她面色苍白,走路一步三喘,活脱脱就是个没什么威胁的病秧子。
心中有了定数,他决定先发制人:“虞大小姐就在上面隔岸观火?若不是云溪看见你了你怕是都不会现身吧。嫡姐做成你这自私模样,不知道贵府其他小姐生存可易?”
身体柔弱的少女在侍女的搀扶下捂着唇咳嗽,听了他这话也不恼,柔和的笑开:“没想到周公子和我二妹关系如此要好,除了府中长辈,我倒很少看见有人这般唤二妹的闺名,二妹有你这样为她着想的朋友,我很是欣慰。”
柳元莺听见这话,狐疑的看了眼周权和虞云溪,对啊,她怎么不知道权表哥什么时候和这贱人走这么近了?
人群里的讨论声逐渐变大。
周权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红了又青,青了又白,跟个调色盘似的,脖子也涨的通红。
虞云溪心里惊慌,她去参加花宴是奔着皇子妃的位置去的,怎么能在这个关头传出和其他人不清不楚的消息?
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长姐,我和周公子只是有过几面之缘,今日他或许是因为路见不平所以才出手相助,语气过激些也是情有可原,我一个闺阁女儿,平日大门都不出,怎么能和周公子做朋友呢。”
“哎呀!是这样吗?”虞风禾矫揉造作的睁大了眼,演的很是走心,“原来周公子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二妹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要不是他仗义执言,这裙子柳小姐怎么会让给你呢。”
她边说还边拍了拍女主握着裙子的手,仿佛真的是长姐在谆谆教导不懂事的妹妹一样,演的自己都快信了。
虞云溪差点咬碎嘴里的牙,依然要笑着附和。
她抱着裙子的手不断收紧,力度大到那上等锦缎制的衣裙都被攥出了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