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随风转,时节如水流。逍遥主峰外峰的云台峰上修士繁多,擂场不断,正是空前热闹的时候,围建云台峰峰脚的云台坊市里,各歇脚享受的食楼茶室更是座无虚席。
苔明阁临街厢房内,兰泱看着足足三年多没见的含丹,难得真心愉悦的笑问出一连串问题:
“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直联系不上呢?在外面可有遇到危险?这么久你都去哪儿历练了,竟是都到筑基三层了?
难怪我刚刚隔着窗一看见姐姐,就觉得你身上灵势愈发清灵,周身灵息看着与己身结合得也愈加圆融了~”
比以往还要多了一股子清冷,一眼见去越发出尘的含丹闻言,眉眼内里虽隐含一丝得意之态,可言语上对己身经历只言简意赅的带过:
“这有什么,我不过是在外巧合遇到了些奇遇,又顺利找了个地方闭关了阵子,这才侥幸水到渠成,这凭着运气的事,也不是靠我自己苦心闭关感悟得来的,不足为道。”
兰泱笑道:“这有什么,练气修士筑基本来就是只需靠着体内灵气和神魂积淀到位,再靠些运气筑起气海,使灵气压缩凝练后,可成功转化才能成的事。”
说到这又真心实意笑着恭贺道:“倒是这次见面,姐姐身上气息已不再驳杂,可见我的劝导,姐姐口上不赞同,到底还是听进去放在心底的。
姐姐从小就天赋出众,一撇除杂支旁道,这些年想是也有抛下那些杂事好生夯实道基,是以过了筑基就能直接冲上三层,实在可喜!
想来在这次大会中,姐姐定能扬名九州,日后成就大能想必也是指日可待!我且先为姐姐高兴高兴,我这前儿正好得了朋友刚启出的灵酒,今日正好借花献佛,敬姐姐两盅!”
含丹点头道:“我们姐妹好久没这么平和的坐下说过话了,确实该好好聚一聚。”
复又拉上还想说话的兰泱的手,稍微拧着点眉头,带着些许急切,关心道:“可别一直聊我了,怎么我一回来就听说你灵根出问题了?
可恨我闭关那处不到时限出不得,以至于我这么久都回不来,你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的灵物就尽管和我说!我这两年运气正好,在外还很是得了些好东西的!”
她边说边往外掏出各色灵气缭绕的灵玉、灵木盒来,兰泱都不用特意去感觉,就发现这些盒子没一个下了二阶六品的。
且略瞥一眼其纹路灵息,兰泱心里就知道这些盒子的品质也绝对不普通。
兰泱忙道:“姐,你看我现在红光满面,灵息饱满的,能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好,暂时还用不着这些呢!”
说着还赶忙伸手想要按住含丹手腕,让她别再往外拿,不想还没碰到她的手,却被她反塞了一个刻着虽然合着花苞,却也勾勒得精致繁复的红梅花,且气息内敛难以感知的盒子在手中。
含丹抿了下唇,方翻手在兰泱手背拍了拍,笑道:“那这个小玩意儿反正也打不开,你先拿着玩吧,其它若是有什么需要了,随时和我说,我自会想法子给你弄来!”
兰泱一愣,手指抚着盒上红梅流线,收回手,忽喜欢极了的把玩着仿如整体的精巧小盒,勾起大大的笑容道:
“这个盒子姐姐在哪里得来的?这雕花可真好看,那我可就收下了~”
含丹敛了点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是在一处密境捡的。”
兰泱重重点头:“我非常喜欢!”
又晃着盒子笑道:“说来我们姐妹俩倒是心有灵犀得很,我选的地儿和姐姐挑的礼物配得正好。”
收起那盒子,兰泱指着桌上一堆东西笑眯眯道:“姐姐快把这些都收起来吧,我真的用不着。
这两年二伯在我身上花了大精力不说,可还浪费了不少好东西呢,我总不能还要贪下你这些来,那成什么样儿了~”
含丹没有立马将那些拿出来的东西收回,只是对兰泱和声道:“不忙,且让我看看,看你有没有做乖哄我~”
兰泱不在意这些,翻手就伸到含丹面前,嘴上笑嗔:“我又不是几岁小孩子了,怎么还会这样做?喏,姐姐要看就看吧,真没什么大事。”
说着又对搭在她腕间,认真着面色仔细在她体内检查的含丹笑道:
“这家店的泊灵奶豆腐超级鲜甜,还有羊蝎子火锅、清蒸泊灵与我那灵酒一配,绝对是极品!
我一接到姐姐的消息就来这边抢着预定位子了,等会姐姐可都要好好尝尝这些美味!”
含丹已经收回神识,浅笑道:“是吗?那我等会可要好好品品。你的气海与两种水灵气之间目前看来确实还好,看来多亏了二伯处理的及时,我这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随即认真道:“你放心,后续我定会为你找来合适的灵物,不至于再叫这点裂痕有反复的机会…以后,总能有法子让它们合为一体,如天生的一般圆融。”
不过她看着从刚见面到现在,小嘴叭叭没个停当的兰泱摇头笑道:
“本来听说你因此事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还担心得不得了!
想着日后得时时看见一个小苦瓜在眼前晃来晃去,还再不能和你吵嘴了,心中还有些遗憾,现在看你倒是心宽得很,显然还是我多虑了”
兰泱收回手挠着鬓发道:“反正现在出不了事,好一时是一时,以后有什么事再说。”
随即撇过这个不谈,又随口安排道:“对了!姐姐不是一来就找我来了吗,肯定还没见过二伯吧?
等我们吃爽了,一起去二伯那,爹爹也在呢~他们可舒服了,只要等着后一轮比赛就是,不像我们,还要从头打起~”
含丹又恢复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只是声音还尚显宽柔,她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软声拒绝:
“爹爹..和二伯那...我们姐妹聚聚就算了,我是跟着我娘来的,你也知道些我娘那脾气,爹爹他们我就先不见了。”
兰泱闻言点点头道:“你和琼英真君来的?难怪,那还是下次再说吧,反正时间还多,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又笑催着含丹赶紧将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收了,而后取出两个小巧的红梅银鹭自斟敛香玉壶与同系列天青色沁香玉梅花杯放于桌面上。
同时二指弹出一道灵气,击在金嵌玉四鹿托梅五行楠木桌面正中,那插了枝红梅的小巧黄釉爬花雕喜鹊转心瓶上。
转心瓶内屏花色一换,正中投出一道灵幕分别投在兰泱二人面前,兰泱笑道:“姐姐也好好选选要吃些什么,这里的招牌还有...”
而在云海峰的海潮院中,一身白毛的袁素长臂提着一大坛子开封的酒,往院内长溪柳树下雕着一青枝犹带玉露的雪白棠梨花紫灵檀木桌上一放,大剌剌坐在初明面前。
它一掌拍在初明身前的檀木桌上,桌上向四周荡出一圈圈如水波荡漾的灵光,初明看得额角青筋一跳。
他悄悄伸手在檀木桌边摸了摸,轻虚了口气,听袁素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些忧虑道:
“唉~小年,再过两月连散修那边第一轮赛事都要结束了,那几个小朋友怎么就还没出来呢?”
袁素说着就提走桌上酒坛抱在怀中又道:“你说那些小家伙怎么能那么多灾多难?我这才和她们玩了多久,每一次去处理点事情,回过头来就找不着人,这短短时间他们都失踪两回了~
你说平常时候也就算了,偏这次还遇上这种盛事!我见天的呆在天济院内,到现在都才遇见过十来回呢~要是错过了该多可惜呀!”
初明被袁素这一连串的问题从桌上和它的动作上带回神,他今日在这树下对溪空坐半响就是在担忧此事,闻袁素这话,他略拧着点眉头道:
“确实,他们这么点年纪遇上这次百年大会正是正正好的。唉,我还道当初掌门怎么着都会给他们一些提示。
可都到如今都到这个时候,他们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是我奢望了,早知道我当时就该多嘴追问两句,说不准他们几个在大赛开始前就出来了呢。
初明说到此看着袁素苦笑:“亏我当初还在前辈面前夸口,说会好好照看他们的。”
袁素大掌一挥:“嗐!说这个干什么,我当时嘱咐你不过是怕他们受到子虚乌有的厉害谣言影响,沉不下心,耽误养体闭关,你不是做的很好?
不过谁还能想到前头是没事,却是来内院跑了一趟而已,就出了这么莫名其妙得事?”
初明摇头叹道:“唉,前面那事本就是家中晚辈昏了头做出来的,便是前辈不说,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小辈长歪了,到底还都是我这个做了长辈的过错。”
袁素白眉一竖,将酒坛子又‘砰’的一声,砸在了玉桌上,挥着手道:“得,你小子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磨磨唧唧的性子!
别看我不是你们人修,虽说这点年限不算久,可到底只差个百来年,这启智也就快满千年了。
有这么些时候一直都在你们人修当中打滚,旁的不说,我就是再愚笨,冷眼看了这么久,好歹也粗浅知道你们这种世家里头关系不比我们学院里单纯,大都乱七八糟的。
这样谁家能没有个不省心的,你何必一说点什么就都往自身上兜揽....”
它往后一靠,看着桌上刻在梨花枝头的:我心明如镜,我心清如水的一行小字,摇着头道:
“啧,你倒是一直有自知之明,就是没人比你更固执的了,难怪那些事过去这么久,就你执念最深。
你这性子让我说什么好,真是白瞎了一副好根骨!不是我说,真是得找个人来给你好好扭扭!”
初明走了神,没有预防,随着酒坛被袁素突然砸了下来,这回紫灵檀木桌上没有灵光荡出,却是等那酒坛子砸出的音儿过去好一会后,跟着一叠‘喀拉拉’的声儿传开来。
看着灵光采采的紫灵檀木桌就被一只粗笨的素瓷瓮儿转眼给碰了个稀碎。
这回初明是顾不着感伤了,他忽地一下直起身来,也只捞到拇指大小,带着朵开得正盛梨花的碎块!
他捏着那小碎块看着散了一地的碎木头无语,复抬头看着袁素幽幽道:“前辈,这都是第几回了?您不知道自己那把子力气有多大,下回再出手时能不能记得收一收?”
袁素早就及时的将酒瓮子解救起来,本还想说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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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脑后去了,‘唰!’地一下站起身,长臂圈着大酒瓮子,挠着头就大着嗓门撇干净责任:
“啧~我知道什么?我一个不过一阶圆满还不到的妖兽,能耐得了你这二阶八品木头桌子么?咱俩认识多久了,可不兴你这么碰瓷我的!”
眼见初明还想开口,袁素倒退两步摇着手道:“好了好了,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是想说我每次一见面不管说什么,回回都能牢骚到这上头来!
放心,小寓那小子还眼巴巴的等着我去喝酒,后头更还多着排着队邀我的呢,你不欢迎我,我也不在你眼前招烦了!”
说着就脚底抹油跑的飞快,眨眼就连根毛都看不见了,初明指尖扶额一叹,小声嘟囔:
“您也别寻思着我不知道,旁的人便是张凡木的桌子,你连个小碎屑都没见碰掉的,可见咱俩还指不定谁招谁烦呢!”
初明又叹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手中来回摸着那小碎块上的梨花,看着溪流再次走起了神,只是这次眉宇间多染上了一丝清浅的忧愁。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要过去,濯莲境中玉凤底下主院屋内,盘坐于桌案上的常乐忽然道:“开始褪热定型了!”
燕堂和在外的仲慕精神一振,燕堂身前外表裹着的黑泥已经变得若有若无的云扇中华光一闪,带着屋中阵法,尤其是向着院中那面漾出阵阵灵波。
仲慕的神识和灵气在这大半年来已经和此间灵气混得极熟,这时在几个大鼎周围结下层层护卫,更加小心的护住院中剩下几个大鼎。
常乐自那一声落下后,双手即开始不断结印打在青金鸣凤鼎上,鼎身荡出带着腾腾热气的,生机勃勃的灵光向屋周围撞去。
她不管这些,手上快速结着器成之前的褪火决,神识比之炼器之时还要更加紧张的盯着鼎内五件成品灵衣,小心的隔绝它们之间散去的热灵之气接触混撞的可能。
由于灵衣炼制的很是成功,是以品阶间比她这个炼制者本身要高出不少,褪热冷锻、出炉成器前这一段时间正是它们灵势威压最强盛之际,何况这又是五件灵器一起。
是以不过一会,离着它们最近的常乐额间就不断冒出冷汗,手中结的法决速度也越加慢下来了。
及至一夜过去,外头天将泛白,屋内火烫的温度这才消退下去,常乐看着鼎内收起灵势的五件灵衣,顶着满身往下滑落的冷汗,长长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一会,常乐才真正放下心,她服下身旁高案上最后一组丹药,将化出神识与灵气熟练的引导至青金鸣凤鼎内外,复又沉下心神调息,静待最后的上灵完成。
两日时间如指尖流水恍惚而没,又一阴升之际,常乐收了灵息睁眼,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握着拳有些激动的笑道:
“总算成了!师兄、仲慕,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炼出了二阶二品极品的灵衣!”
屋内外的燕堂与仲慕可没有常乐轻松,燕堂抹了抹满面大汗,但闻言不过只是收回这几日极度紧绷之态,云扇大放的灵光徐徐收起,屋中阵法再次隐去。
仲慕这半年来该急的也都急完了,这会就剩这么一两天的时间,他的心态已经完全放平,他也收拢好神识,嘀咕了一句:
“成了?二阶二品极品?难怪炼得这么慢,灵势还这么强盛,压得师兄都要顶不住了~”
随即闭着眼催促道:“很好!那就快开始下一件吧!
这个赶紧甩门口墙上去,等连青和释惟那两个不着调的回来,让他们继续出去,我们也不用边在这离不开,还要边担心他们两个着急得上火。”
燕堂也非常平和的闭着眼,颔首道:“确实,不过别听仲慕的,你放他身边去,一会子子斐看完滚滚,回来见了自会安排好的。”
常乐已经起身想要开盖,闻言顿住动作,疑惑道:“我还打算把还剩的和外边那些温养好的先收起来,回头再说呢。”
她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手间神光来回循绕,眨眼便算出时间,常乐又问:
“你们前两月不是还着急得说屁股下痔疮都要生起来了,怎么这会就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给我们找出路,这反而又不着急了?”
燕堂叹了口气:“不急了,常乐,你继续吧。”
仲慕憋不住,睁眼转过身来秃噜了一大串:“哎呀,这会急也没用啊!常乐你不会是被这二品灵器出炉的灵气冲傻了吧?
这大半年才好容易炼出一一件灵衣来,咱们再这么赶着时间急急忙忙的没头苍蝇一样出去乱跑,这不是上赶着去送菜呢嘛!”
随后又安慰道:“常乐你也别惦记了,我是想明白了,我们是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可错过这次过上百年也还是有的,说不准那时我们已经成了圣君了呢?
反正在这里面都呆了这么久了,说不准人家早就把我们忘了个干净,倒也没必要真为急急忙忙赶场子而拼上命去。”
燕堂寻思了一下,睁眼取出怀中小小两颗留魂珠,放在手心给常乐看,他道:
“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他们出去前留的这留魂珠好好的,一点事没有,常乐,安心的继续吧,我们总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