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了冬假,但是蒋粤还有一大堆公司的事要忙。
他又去了宁州几次,依旧没有等来自己要找的人,不过——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这个坐在别人家门口的陌生男孩,“你是谁啊?”
蒋粤抬起头,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的身体有点僵硬,他用手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我找人。”
短发女人看了一眼门牌号,又看了看蒋粤,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后说:“你找郁老师啊?”
蒋粤连连点头,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每次来都会在门口坐一下午,只要看到上下楼的人就会拦住人家问,知不知道302的户主去哪儿了。
可能是看他眼生不想回答,也可能是确实不知道,反正蒋粤是没从那些人的嘴里打探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但是今天这个女人不一样,她明显是奔着302来的。
想到这里,蒋粤有点着急,连忙问:“阿姨您好,我是郁老师侄女的同学,我叫蒋粤。我找郁老师有点事,请问您知道她在哪儿吗?”
“星星的同学啊。”那女人看他穿着打扮都很得体,不像坏人,便非常放心地打开302的门,领着蒋粤走了进去。
“郁老师在医院呢,我是来帮她取东西的。”
女人把他安置在沙发上:“你先在这坐会儿等我一下啊,我拿了东西咱们一起去医院。”
蒋粤扫视一周,客厅很小,家具上落了薄薄一层灰,看起来确实很久没有人回来住过了。
女人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抱着一个小盒子从卧室里走出来。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找郁老师。”
蒋粤开车载着她去了医院,路上,他从那个好心的阿姨口中得知,郁晚星的姑姑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估计没剩多少日子了。
蒋粤的心一沉,郁晚星知道这件事吗。
郁小洋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哪怕饱受病痛折磨,她也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蒋粤跟在人身后走进病房,一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脸色蜡黄,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消瘦,气质却很温柔。
最重要的是,郁晚星和她长得很像。
“郁老师,我刚在你家门口碰到这个男生,说是星星的同学,来找你的。”
“星星的同学?”郁小洋稍微坐直了点,对蒋粤招招手。
蒋粤走到她床边坐下,再次自报家门。
郁小洋笑了,她普通话还算标准,只带着一点点南方口音:“星星这边的同学我见了不少,惠城那边的同学我还是第一次见。”
领蒋粤来的那个女人见她们说起了话,把从郁小洋家里取来的东西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就准备走:“郁老师,东西给你放这,我先走了,饭点再来给你送饭。”
郁小洋叮嘱她:“谢谢刘姐,不过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你一会儿可以稍微来的晚一点。”
刘姐走后,偌大的病房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郁小洋大概猜到了蒋粤的来意,她从这个男孩身上看到了急切、关心还有掩饰不了的焦虑。
“郁阿姨,您知道星星现在在哪里吗?”蒋粤开门见山。
郁小洋收起笑容,表情变的严肃:“我可以告诉你星星在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找她是为了什么?”
她执拗地想要从蒋粤口中听一个答案,像是在索要一个承诺。
蒋粤没有一丝犹豫:“我喜欢她。”
他看到郁小洋的表情,语气郑重道:“我喜欢郁晚星,如果我找到她,我会尊重她,爱护她,陪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郁小洋的眼眶里闪着泪,她太想星星了,所以今天才专门让人帮她从家里把相簿取来。
如果星星真的能找到一个愿意尊重她照顾她的人,不再那么孤独,那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她从床头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相册,打开,招呼着蒋粤和他一起看。
相册里的相片不多,零零散散,一年总有那么几张。
相册的最后一张是一张小两寸的证件照,照片上的郁晚星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这是星星中考结束后拍的,她考了全县前十,可开心呢。”
蒋粤弯起嘴角,心里忽然有点痒:“我能拍一下这张照片吗?”
那天蒋粤一直在医院里待到了晚上,和郁小洋聊了很久。
通过郁小洋的叙述和这些相片,他不太完整地参与了郁晚星17岁之前的全部人生。
临走之前,郁小洋告诉她,郁晚星在英国——
“曼彻斯特大学。”她的语气很骄傲。
*
对于应麟的揶揄,蒋粤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想开了,关系没有进展又如何,哪怕是郁晚星故意躲着他也无所谓。
他可以再主动点。
蒋粤不是很想把自己和郁晚星之间的事拿出来说,哪怕对方是他的好朋友应麟,他也只是寥寥几句带过了。
应麟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有点颓废:“哎,反正祝你成功吧。暗恋的滋味以前哥们不懂,现在算是明白了,真够苦的。”
“咳咳咳。”
蒋粤夹在指间的烟差点掉了,一口烟卷进肺里,咳嗽个不停。
他用一种不敢置信地目光看着应麟:“不是吧你,你还会暗恋?你暗恋谁啊。”
应麟笑笑,他一笑,眼下的卧蚕就会变得特别明显:“你这么聪明,早该猜到了吧。”
蒋粤:“我说呢,什么项目值得你亲自从粤东跑到惠城,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为了书宁姐来的吧。”
应麟和徐书宁谈过一段,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应麟行事高调,凡事也不爱藏着掖着,他身边关系稍微好点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两人谈了三年的,基本贯穿整个大学生涯,为什么分手的蒋粤不知道。
只知道分手后,二人一个留在美国,一个回到惠城,基本处于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应麟问蒋粤:“你最近有见到她吗?”
蒋粤想了想,好像确实很久没见过了。
徐书宁很忙,这两年在国外待的时间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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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她忙得很,不过前阵子和她弟倒是见了几次。”
“徐书宇?”应麟皱眉,很嫌弃的样子,显然对这个之前的小舅子不是很喜欢。
他冷哼一声:“徐书宁每天忙得要死,他这个当弟弟的倒是清闲,每天什么都不用管吃吃喝喝就行了,真是废物投了个好胎,天生好命。”
蒋粤被他的刻薄逗乐了:“你怎么这么讨厌他。”
应麟肩膀一垮,又叹了口气:“哎,一言难尽。总之我这段时间应该经常会来惠城,你有她的消息记得及时通知我。”
蒋粤见他不像开玩笑,便提醒他:“你认真的吗?”
应麟狠狠点头:“当然是认真的了。”
蒋粤:“可是书宁姐已经有孩子了,我还听说她在美国有个华裔伴侣。”
应麟笑不出来了:“那又怎样。”
蒋粤有点笑不出来:“你不会是打算当第三者吧?”
应麟表情平静,眉宇间有淡淡的疲倦,眼神中却闪烁着疯狂。
好半天,他才掐灭手中的烟:“不至于,我听说她那个孩子是精子库里买的精子然后做试管怀上的,她应该还没结婚。我靠,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有那么没下限吗?”
蒋粤心想那可不一定。
两个同样情场失意的男人有了共同话题,自然而然地升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革命友谊。
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很快就喝的都有点醉。
蒋粤喝多了,拿出手机在他和郁晚星的聊天框里戳来戳去,嘴巴里喃喃自语:“怎么还不回消息呢?”
“干什么呢你?”
蒋粤头一低趴在桌子上,额头贴着玻璃桌面,凉凉的。
他的语气有点委屈:“我也不知道,她不回消息。”
应麟看不上他这幅磨磨唧唧的样子,什么样的人才搞暗恋一搞就是七八年,喜欢就大胆追啊。
“她不回你消息你不会继续给她发,还不回就直接打电话!”
“你说的有道理。”蒋粤坐直了,像是从酒精和应麟的话里获得了无限的勇气:“我要给她打电话!”
蒋粤没给自己犹豫的世界,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拨了过去。
通话铃声响了很久,蒋粤喘息的节奏也被打乱,就在他以为郁晚星不会接,失落地准备挂断的时候。
电话被接通了。
“……喂?”
郁晚星的声音很低,很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刚哭过。
蒋粤瞬间清醒,酒劲儿一下褪个彻底,心脏像是被人用一只手紧紧攥住。
“郁晚星,你哭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话。
蒋粤更加担心,思绪天马行空地发散,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电话那头很安静。
蒋粤只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和什么东西哗啦啦打在树叶和窗户上的沙沙声。
是下雨的声音。
但是惠城没有下雨。
蒋粤站起来,拿起刚刚被他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郁晚星,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