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天盛八年,上元节。

    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的早,比往年都要早一些,每年的上元节几乎都是沈之泽陪着鹿昭,只是自从鹿昭入主东宫之后限制就会比较多了,好在今年鹿昭庆幸沈之泽还愿意继续陪着自己逛上元灯会。

    上元节是大燕继春节以外最热闹的节日,帝京城的街上会有很多叫卖的小摊贩,甚至还能看到番邦友人也在帝京一同享受上元节的氛围。

    鹿昭身着一身金边大红色襦裙,沈文白则身着一身玄青色衣袍,两人就这样出了宫,鹿昭心底里还是有些高兴,沈文白的眸子里则是一阵淡漠。

    沈文白曾在上元节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过掖庭,他不喜欢上元节,一方面是曾见过沈之泽为鹿昭赢得兔子灯,看着鹿昭的笑颜却是对着沈之泽那个人,第二方面则是因为,所谓的上元节不过是给达官贵族消遣玩乐的节日。

    对于当时没有身份的沈文白来说,上元节的欢乐嬉笑是那么的刺耳聒噪。因为浑身脏兮兮的,沈文白曾被沈之泽路过的花灯摊子的老板狠狠踹到在地上,雪地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刺骨的寒意,沈文白只能悻悻地离开。

    他曾跌倒在泥泞里看着鹿昭和沈之泽翻飞的华贵的衣摆,看着二人走远仿佛是他一辈子都骐骥不到的距离,只不过......

    沈文白嘴角扬起一道笑意,今时不同往日了。

    上元节的街道车水马龙,马车停在不远处,沈文白扶着鹿昭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还未来得及走到街道中央,就已经能听到小商贩卖力的叫喊的声音,鹿昭喜出望外,连带着一边的春华都来了劲头。

    “要不要做个游戏?”沈文白侧过头看着鹿昭。

    “什么?”鹿昭有些不解地看向沈文白。

    沈文白从身后侍卫那里拿一把长剑抱在怀里,沈文白低眉顺眼道:“小姐,让之泽跟着你吧,你一个人逛街,臣不放心。”

    鹿昭闻言愣了一会,旋即便笑了,她这才明白沈文白今日一身玄青色打扮是怎么个事,沈文白看见鹿昭的笑颜也不由得露出笑容,鹿昭轻咳两声转过身去,她仰着头故作妥协状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同意你了吧。”

    春华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举动难免失笑,沈文白就以侍卫的身份跟在鹿昭身边,鹿昭来到帝京城的玄武街上,立刻就被琳琅满目的时新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

    沈文白对这些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但是鹿昭喜欢,他便跟在鹿昭身边看着鹿昭在各种摊位前挑挑拣拣。

    彼时,已经临近夜晚,一轮弦月已然爬上了帝京城的空中,家家户户点起烛火,灯火万家可见一斑,真倒是“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沿街上更有表演喷火的番邦之人,鹿昭路过之时不由得咂舌称赞,她拉着沈文白的手十分激动,她已经许久不曾出来感受一下帝京城的人间烟火了。

    沈文白淡淡地笑着陪着鹿昭,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情,他怀抱着剑,时而侧过头,簪着高马尾的发丝也顺着偏向鹿昭,少年平淡地倾听着鹿昭在他耳畔的窃窃私语,闻之不由得展露笑颜。

    沈文白觉得讽刺,倒还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夫妻恩爱图景。只是,要是鹿昭知道了自己压根不是沈之泽,是否还能这般同自己看什么上元灯会吗?

    沈文白看向鹿昭,眼眸中的深邃似乎蕴藏着许多说不尽的情绪。

    忽然,街道传来一声惊呼:“快看,醉花楼的花魁游街!”人群不由得窜动起来,众人摩肩接踵,鹿昭险些被撞倒,好在紧急关头沈文白向她伸出了手,一把抓住鹿昭的手腕,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

    “小心。”沈文白在鹿昭的耳边轻声说道。

    “听说是醉花楼的花魁在花车上游街,要一起去看看嘛?”鹿昭看着沈文白眸子弯弯格外好看。

    “哦?小姐就不怕臣看上其中的女子?”沈文白反问。

    “你若是敢,我倒是不介意给你带到府中,只是到时候......”鹿昭轻哼一声转过身,“到时候别怪我无情无义。”

    沈文白轻笑一声:“臣哪敢啊。去看看吧。”

    沈文白害怕鹿昭再次跌倒,牢牢握着鹿昭的手,二人十指相扣奔流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沈文白在前面走着,鹿昭在身后跟着,看着沈文白的背影,少女的心思再次泛起涟漪,她不由得红了脸庞低下头去。

    醉花楼是帝京城最大的勾栏瓦舍,醉花楼的女子可谓是各有姿色,等到鹿昭和沈文白赶到之时,正看见醉花楼的花魁柳师师坐在那花车最高的地方弹着琵琶,素手轻轻拨弄着琴弦,人声嘈杂鹿昭并听不清那琵琶弹得如何,只是柳师师坐在那便格外动人。

    柳师师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挽着松松款款的发髻,带着珠帘半遮着面容,一双白皙的纤纤玉手带着翠玉镯子,她低垂着眸子神态认真,引来不少围观群众的呼喊声,她也只是淡淡一笑。

    沈文白的目光忽然看向花车之上的柳师师,他神情微微一变,似乎是察觉到了灼热的目光,柳师师环视一圈竟然和沈文白对上了眸子,柳师师看向沈文白身边的鹿昭,又看向沈文白,淡淡点了点头,沈文白自然是心领神会。

    “小姐,我们去看灯会吧,这花魁游街也就那样,不及小姐仪态万千。”沈文白道。

    “好,就你会说话讨人欢心。”鹿昭垂眸,跟着沈文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灯会的地方随着夜幕渐深人群亦多了起来,各色的花灯摆放在高处吸引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小孩子哭着叫嚷的声音想要购得一盏花灯,却被父母无情地呵斥着,鹿昭看见难免心疼,便让沈文白过去搭救一下。

    沈文白掏出银两,将花灯买下递给坐在地上哭闹不止的小孩:“拿好,若是问起来,就说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替你买的。”

    小孩看向沈文白手中的花灯,自是欣喜万分,拿起花灯就笑着跑向了父母,父母连声道谢两声便急忙拉着小孩离开了灯会。

    “何必呢。”沈文白半蹲在原地叹了口气,也就鹿昭有这般好的心思。

    沈文白回到鹿昭身边,鹿昭正看着灯会的谜题犯愁,鹿昭瞥了一眼沈文白,嘴里念念有词:“九十九......打一字。你有想法吗?”

    沈文白瞥了一眼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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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黑字上的谜面,漫不经心开口:“白。”

    文白的白。

    “黑白的白。”沈文白补充一句。

    鹿昭豁然开朗,是啊,黑白的白,她将答案递给老板,老板看了一眼之后连连夸赞鹿昭聪慧,然后将手中的兔子灯递给了鹿昭。

    “你还是那么喜欢兔子灯。”沈文白开口。

    “很可爱啊,你不觉得吗?”鹿昭举起手中的兔子灯给沈文白展示。

    那兔子灯神态栩栩如生,甚至四只爪子还会晃动好不可爱,沈文白淡淡看着那兔子灯,今年陪鹿昭拿下兔子灯的是他自己,沈文白想到这里心情还算不错,便回答了一句:“嗯,可爱。”

    鹿昭闻言一笑:“什么嘛,一点也不真诚。”心中却还是一阵暖意。

    而沈文白似乎还是有心事一般,时不时向那花魁游街的地方看去,他陪着鹿昭漫无目的地逛着玄武街,心中却还是因为柳师师的示意不由得产生一股烦躁。

    沈文白看见沿途的糖人铺子,便开口道:“小姐,你替我去买两个糖人可好?我去解手一下。”

    鹿昭颔首算是答应了,她凑到糖人铺子那,沈文白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鹿昭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糖人小像心血来潮:“掌柜的,不知道可否教教我亲手做两个糖人,我可以付多倍的价钱。”

    糖人铺子的掌柜瞧着周遭客人不算多,终究是对那多倍价钱动了心同意了鹿昭的提议,掌柜的取来新熬制好的糖浆,教着鹿昭如何做好一个糖人,鹿昭便跟在旁边学着。

    鹿昭胜在聪慧,却输在生疏,她做的糖人总是糊成一块,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得出人的模样,鹿昭做了两个,一个是挽着发髻的自己,一个是梳着高马尾的沈之泽。

    鹿昭弯着眸子一笑,她将两个糖人捏在手上,付给了老板一小锭银子,老板喜出望外连连祝贺鹿昭今年要过个好年,鹿昭心情还算不错转身便离开了。

    她等在原地,却迟迟不见沈文白回来,鹿昭怕沈文白回来找不到自己,便等在原地,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沈文白的踪迹,鹿昭不由得蹙了蹙眉,她起身向之前走过的路又走了回去。

    时候已经越来越晚了,街上的人开始减少,鹿昭逆着人群的方向走着,却还是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鹿昭吃痛一声,手中自己的糖人摔在了地上,被路过的数不清的鞋履踩的粉碎。

    鹿昭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她免不了一阵伤感,干脆寻了个人少的地方站在那里,不出意外的的话,她和沈文白走散了,她不知道沈文白去了哪里,但是心中升起来的不好的预感让她并不好受。

    直到,鹿昭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一抹身影。鹿昭一惊,那人带着斗笠,披散的头发仅仅用了一根发带绑着,那人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鹿昭不由得追了上去。

    鹿昭在人流之间穿梭着,她急切地想要去触碰到那个背影。

    鹿昭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衣袖,那人不由得转过身来看向鹿昭,鹿昭的眸子里倒映出那人的模样,是那般的熟悉而又陌生,那人似乎也是一惊,两人就这样呆在原地看着彼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