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张太医的诊断
    一道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原来是萧老夫人来了。

    她听到了刚才张太医说的话,心急万分,追着张太医问。

    张太医额头又沁出了滚滚的汗水,为难地看向萧言。

    “这?”

    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

    萧言深吸一口气,缓缓对张太医道。

    “您继续说,该如何医治?”

    张太医又摸了摸额头上地汗。

    “其实,虽然于子嗣有碍,但是也不是怀不上孩子,只不过相比一般人怀孩子的几率低些罢了。我先开几副治疗这次风寒的药,再给个调养的方子。只要好好用药,不要操劳,心情舒畅,就能怀上的。”

    张太医又找补了几句,他也有些同情屋里躺着的陆真。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年幼时估计生活的很不好,才落下了毛病。

    看看脸色铁青的萧老夫人,半晌不语的萧言。

    这大户人家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萧言客气的拜谢了张太医,又命人送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萧老夫人,叹了口气。

    “言儿,我本是过来看望你媳妇的,没想到正好赶上张太医的话。”

    萧言向萧老夫人行了礼。

    “祖母,您刚才也听到了,她幼年时生活不好,导致身子弱了些,不过,只要调理得当,并不妨碍什么。”

    萧老夫人摇摇头,她知道刚才张太医最后的话明明带着几分安慰人的成分。

    不管怎么说,陆真身子弱,不好怀孕都是事实。

    但眼看着如今萧言对陆真上了心,这话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了。

    但事关萧家子嗣,她不能由着萧言的性子来。

    总要想想别的办法。

    她进了正屋,看陆真还昏睡着,不过面色还算红润。

    叮嘱了几句,又将带来的补品给了晴儿。

    “言儿,你母亲让真儿跪祠堂的事我今日并不知道,你不要怪祖母。”

    萧言知道萧老夫人如今年纪大了,没有精力管家中之事,确实不可能知道。

    “祖母,您放心,我并无怪您的意思。”

    萧老夫人稍稍放心。

    “那你母亲那里?”

    萧言毫不客气,语气有些冰冷。

    “母亲误会了陆氏,以为玲儿前日之事和陆氏有关,我已经将玲儿前日发生何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母亲。”

    萧老夫人叹了口气。

    “你也别怪你母亲,她性子是左了点,但你想想,她和你父亲感情不睦,你又常年不在家,她还得为你担忧,心里也苦,也当体谅她。”

    萧言并不认同萧老夫人的说法,但还是应了下来。

    萧老夫人最终有些失望的走了。

    她知道萧言对文氏心中有了隔阂,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一旁的容嬷嬷劝她。

    “老夫人,大夫人确实行事太过了些,您为何还在大爷面前为她说好话?”

    萧老夫人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

    “阿容,你不懂,文氏虽然不好,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大错,况且老大和她这样,我心里对她是有愧疚的。”

    “当年是我给老大安排了妾室,她心里到如今都还恨着我呢。”

    容嬷嬷道。

    “这又如何能怪您呢?她事多心眼小,总为了一点小事就和大老爷发脾气,最后大老爷都不愿意进她的房,这样的情况下,大老爷找了您,您才给他安排了一房妾室。您这做母亲的如何能拒绝得了大老爷的请求呢?”

    萧老夫人又叹气。

    “可是文氏不这么想啊,她就觉得是我搞的鬼。”

    “刚才你也听到了,没想到陆氏竟然会怀不上孩子,我本还指望着她早日生下孙子呢。”

    容嬷嬷,“可刚才太医说也不是怀不上,只是较常人难些?”

    萧老夫人,“这些太医的话你只能听五分,越是严重的他们就越会往轻里说,尤其我刚刚还在。”

    “陆氏这头是指望不上了,得想别的办法。”

    容嬷嬷,“老夫人,我早就听说,大夫人有意让文若姑娘进府来。如今,又将文若姑娘接了来,恐怕就是存了这个心思。”

    萧老夫人想了想文若的样子。

    圆润的脸盘大眼睛,身材微丰,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心里就先同意了一半。

    不过想到今日萧言对陆真的态度,迟疑了下。

    “文氏想做的事,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她能让言儿点头最好,如果失败了,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容嬷嬷应是,“老夫人,您这法子好,让文氏出头,省的伤了您和大爷之间的情分。”

    萧老夫人顿了顿。

    “但我看,言儿和文氏的母子情,恐怕日后就不好说了。”

    容嬷嬷,“毕竟是亲母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大爷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您就放心吧。”

    萧老夫人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但愿吧,我这把老骨头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萧言送走了萧老夫人,转身便回了屋。

    晴儿已经煎好了药,想给陆真服下。

    但陆真

    昏睡着,如何喂药是个难题。

    晴儿试图张开陆真的嘴,但陆真的嘴闭的很紧,晴儿也不敢太过用力。

    眼看着折腾了半天也没成功,正在为难呢。

    萧言走了过来。

    “我来吧,你下去吧。”

    晴儿如释重负,刚才急得她都出了一头汗,大爷接手她还是放心的。

    等晴儿走后,萧言坐到床边,先试着让陆真张开嘴。

    但陆真也不知为何,牙关紧咬,怎么也打不开。

    看着陆真在病中依然红润的樱唇,萧言沉默了会儿。

    自己先喝了一大口药,然后嘴对嘴亲了下去。

    陆真潜意识里还有些挣扎,支支吾吾的。

    萧言抱着她,安抚的轻拍她的后背,她便不再挣扎了。

    乖乖得张开牙关,喝下了药。

    萧言见状,便一口一口的把药喂了进去。

    惊得站在门口的晴儿下巴都要掉了。

    大爷对姑娘,似乎,似乎十分喜爱呢。

    连她都看出来了。

    正不知道进还是退,她整个人被人拽了出来。

    回头一看,是满脸笑意的北斗。

    “你有没有眼色啊?主子正亲密呢,你这会儿进去做什么?”

    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

    不过,看着北斗面上的笑容,晴儿不解。

    “北斗大哥,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北斗将手中拿着的瓜子仁扔进了嘴里,抓了一把给晴儿。

    “给,在外面呆会儿吧,嘎巴嘎巴嘴。”

    然后美滋滋的说。

    “我当然高兴了,你不懂,我跟着大爷多少年了?从我还刚记事的时候,我就跟着大爷,我从来没有见过大爷对一个女子上心过。别人背后都说大爷是和尚转世,不近女色,传他喜欢男人。”

    “切,都是那帮人胡咧咧,只有我知道大爷再正常不过了,你看,他如今对少夫人多上心,我啊,这颗心也终于放下了,看到大爷有了喜欢的人,比我自己找到了媳妇还开心呢。”

    晴儿有些明白北斗的感受,她也是自小跟着姑娘,看着有人疼爱姑娘,她也特别开心。

    但随即又犯了难。

    “北斗大哥,我也开心。只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张太医说少夫人恐怕不好怀孕,我为这件事担心呢。”

    北斗“切”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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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都不担心,你在这瞎担心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连房都没圆呢,怎么知道就不好怀呢?再说,大爷根本不会在乎这个。”

    晴儿正想再说下去,那边萧言叫她进屋去,她只能中断了和北斗的聊天。

    原来是陆真喝药后发了汗,萧言叫他给陆真再换身衣服。

    晴儿偷偷看了眼萧言。

    见他的脸上微微泛红,眼睛格外的闪亮,嘴上还留有些药汤子。

    再看陆真,面容舒展了许多,神色安详,嘴唇被亲的红艳艳的。

    晴儿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她先红了脸。

    给陆真换了身衣服后,她马上就出去了。

    房间里又只留下了萧言和陆真。

    陆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萧言。

    他正怔怔的望着她,眼睛亮的吓人,好像里面闪烁着无数的星星。

    看到她醒来,萧言忙扶起她来,让她靠在枕头上。

    “真儿,你刚才喝药后发了汗,如今感觉如何?”

    陆真望着萧言,刚才依稀记得有人用嘴亲吻她,然后将药喂给了她。

    舔舔嘴边剩余的药味,刚才恐怕不是她的错觉。

    而亲吻她的人,应该就是萧言。

    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心里有些乱。

    “我好多了,大爷,您不必守着我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些小病养两天就好了。”

    又想到了之前她的记忆还是在跪祠堂,怎么转眼间就回到了秋月阁。

    “大爷,之前母亲罚我跪祠堂,我怎么回了这里?”

    萧言替她掖了掖被角,温声道。

    “我回来后没看见你,便问了身边的人,得知你去了玲儿那,我先去找了玲儿,才知道你已经被母亲罚去跪祠堂了。”

    “我便去找了母亲,直接说明了我带玲儿做的事,表明此事与你无关,然后便将你从祠堂带了回来。”

    陆真听完,知道萧言说的轻巧,其中和萧玲儿、和文氏必定有冲突。

    萧玲儿还好说,文氏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放人的。

    不过,她不想问。

    在萧家几年,没想到竟然是回来没有多久的萧言对她最好。

    这次,他更是为了她得罪了文氏。

    说不感动是假的。

    想起刚才萧言亲吻她的感觉,陆真的脸整个都红透了。

    她就是平日里再镇定,也不过是个年方十八的少女。

    萧言看着她如此,嘴角不禁弯起了笑容。

    他最喜欢看陆真露出她真实表情的样子,而不是平日里那个墨守成规的陆氏。

    她明明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但平日都会戴上面具,掩饰自己。

    真实的她,只有你用心才能触摸到。

    萧言意识到,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对陆真动了心。

    自己仔细想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惊艳的初见?

    也许是遇见她和朋友一起时的惊鸿一瞥?

    也许是对她如蒲草般坚韧的欣赏和心疼?

    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不能否认,他再也做不到像原来那样心无一物了。

    原来一个人心里有另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他摸了摸怀中的物品,迟疑着拿了出来。

    他今日跟着下属出门查案,回来的路上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宝玉楼。

    那是京城中最有名的银楼,他之前从未踏足。

    一楼的他都看不上,直接去了二楼。

    一看到这只珠钗,他就想到了陆真,便挑中了这只珠钗。

    今天要不是想将这只珠钗早点送给她,他也不会早早回了府。

    也就不会恰好将她从祠堂带出来了。

    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