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莳星挂着泪痕,身子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被劈成了两半。
颜玦只穿玉色寝裤,胸前几道刮出的血痕,长年习武的身体贲张后,精湛的肌肉弧度更加明显,隐隐热潮沿着沟壑起伏。
他倾身抱她起来,去净房擦洗。
洗完穿上那件衣不蔽体的鸳鸯绉纱裙,莳星羞得咬住了唇瓣,眼里水朦星闪,泪珠滚在眶里,欲落不落地望着他。
这个小眼神!
火星撩过下腹,颜玦瞬间窜起滚烫,黑棕眸一暗,成了熊熊烧灼的火山口,透出令莳星瞬间生惧、而又忍不住上瘾的能量。
大掌轻轻按住她的后颈,箍紧,他低头,含吻樱红的唇。
莳星被迫仰起,被他凿开齿关,用噬人的力量吞卷着唇舌的晶液,意识趋近迷离。
直到她开始发抽,颜玦才欲舍难舍,藕断丝连地让渡出她的呼吸。
莳星用手推他,语不成调。
“不......”
不知有多勾人。
颜玦握住她软绵绵的手,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眼底黑暗的赤红,她疼成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回去!”莳星去够他的脖子,柔圆隔着一层纱,压在他光裸的胸膛和手臂,“好累。”
她快要死了。
刚沾到床,头颈一挨绣枕,她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夜沉如海,无边无崖,她载在一艘黑甜舟中,松驰得没有任何感觉。
身旁的男人把她拢到怀里,用身子护住她,闭上眼,很快在浩浩落落中,登上了她那艘不知终点的小舟。
一轮圆月西落,在檐角矗立的金翅鸟背后,悄冥隐身,越变越淡,直至晨光渡起。
馥郁的茉莉香夹杂着奇怪的腥味,莳星在梦醒的边缘蹙眉。
昨晚的一幕幕走马灯地钻进脑海,她睁开眼,渐渐瞪圆。
然后呆滞了一炷香时间。
是她仰头,主动把唇贴上他的。
又晃动一下腿,撕痛感真实而清晰地袭来。
还记得他眼里的暗莹浮动,透着无尽的邀约,而她就这么见色起意,主动被睡了!
嘶!她这是在逃跑之前,不留下一点遗憾?
悔恨在心底强烈漫延,身体却泛起了微弱的,酥麻的余韵,虽然只是细细的,不可捉摸的,但却神奇至极地,斗上了那股悔恨的情绪。
她羞耻地闭上眼,悔恨留不住地,变得烟消云散。
嗒的一声,轩窗打开。
新鲜空气涌进来,绕过屏风,冲淡了那股令人脸红的气味。
颜玦走近,棕眸深幽地落在她身上,来回巡视,像吃饱后还赶不走的猫,贪心地围着可口的食物,碧莹微闪。
莳星窘迫地低下头,只想找个树洞钻进去。
“星儿,以后别再去找他,无论什么事,我都能帮你解决。”
他坐下,抚弄她颊边的青丝,一圈一圈,缠绕在指间。
莳星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他所指。
他已经轻喘着抵过来,衣衫沾染一身露气,清新入鼻。
莳星急忙用指尖顶住他的锁骨,不让他离得太近,绕开话题。
“姐姐的事我自己会管。”也算是提醒,此前她找阿黛的原因,跟他有关。
颜玦暗自叹息,如今欧孟长和苏渺月已经彻底搅在一起,谁还能管。
她凉滑的头发散落指下,颜玦忍不住猛地将她一搂,揉进了怀里。
“我想回去看看祖母。”莳星被紧紧挤压,说话都觉费劲。
“好,不过你今日不能骑马,我刚才出去借了马车,先送你去苏府,我去一趟枢密院,再把你接回来。”
“嗯。”
小颜敏手里举着一把洁白的百合,花瓣半开半合,傻傻地站在茗宣堂茶室。
百合的香味宁心安神,大嫂最近正在养病,最适合用水养着,放在屋里。
早晨她专门请人去买的,结果大嫂随大哥出门了。
小姑娘一脸失落,问芳芷要瓶装。
芳芷取了个玉壶春瓶,当着她的面,灌进清水,把花养进去,承诺放到大嫂的房间。
小姑娘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直到过了申时,莳星才被颜玦抱回茗宣堂,坐在桌前,托腮看着这束娇艳盛开的百合。
下午颜玦被罗策叫去了风影卫,问他父亲颜钧在昌州还有什么人,这些都是提起布好的局,颜玦回答起来游刃有余,把准备好的棋子,一颗颗摆上了棋盘。
他一只手从容地揽着她,另一只手展开枢密院的邸报。
莳星靠在他身上,回想苏渺月今日的模样。
小奚说得对,苏渺月看起来,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顺眼。
那股阴水水的感觉像是被吸干了。
再私下问她那件事,苏渺月竟嫣然而笑,眉眼透出灵狡,慢腾腾道,“道长来过以后就好了,妹妹不用担心我。”
那种发腻的语气、姿态,都是她过去所没有过的,莳星听完浑身不对劲。
当初在家祠遇到的那个野男人,苏渺月是彻底勾搭上了。
“还是为你姐姐的事?”
颜玦突然出声,放下手中邸报。
她茫然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
颜玦笑起来,棕眸透着几分魅惑,异常的英俊迷人,“星儿,我接下来的差事多了很多,只怕夜里会回来得晚,你在府里和妹妹们消遣,要支银子就找管事,你乖一点,好不好?”
莳星只得僵硬地说好。
*
入夜,欧孟长又潜进了苏府。
房顶窸窣响动,支摘窗嗒地一声响。
劲风起,灯火俱灭。
苏渺月望着慢慢走近的男人,语调散漫,“来了?”显然是已对他熟悉至极。
满室黑暗中,欧孟长灰绿的眸子贪婪地打量着她,像是打量一件得意的作品。
眼睛轻轻挨了一下,香气袭人的纱衣扔过来,苏渺月只穿着及胸的绯色绢裙,雪肤凝脂,声音发冷,“你的话几时才能兑现?”
欧孟长抓住香纱,低头轻嗅,半晌才掀开眼皮,“明日便可兑现。”
苏渺月轻笑几声,“那我便等着看好戏了,你说过会让我满意的。”
欧孟长上前,捏起她的下巴,声音渐渐低沉,“你这个样子很美。”
苏渺月依偎进他胸膛,“我不仅要那个女人死。”
欧孟长揉着她,“我知道你心里恨的人是谁,他会付出代价的。”
“嗯,要付出代价,他才能死。”苏渺月喉音婉转,溢出了哼声。
“明白。”男人加大了手劲。
她细喘难耐,“欧孟长,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你愿意为我做什么?”
苏渺月想了想,“只要你还有诚意,我愿为你做所有事,可若那天诚意没了——”
“你就杀了我。”欧孟长眼都不眨,“我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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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孟长,”她神情迷顿了下,接着笑容完全绽开,像一朵黑夜专属的花。
“成交。”
次日,夏清宠过的商氏女,来到永都府衙,状告夏清污她身份。
她本是秀才之女,被人贩子卖入夏家为奴,因识得几个字,被夏清带到书房伺候。
一年多前,夏清到应州别苑小住,夏清走后她发现有了身子,这时,别苑的管事发了善心,暗中助她跑出了夏家。
她给儿子取名姓商,打算独自抚养,没想到几个月前,夏家的人又找上门来,抢走了儿子。
秀才是在学政那里记过功名的,商氏女将父亲姓名和出身一说,又说出与父亲同期的几个秀才,永都府尹派人一查就证实了。
买卖良家女子,还是家中有功名的,一下子就捅了读书人的马蜂窝,那些读书人的嘴和笔轮番上阵,将此事传播渲染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府尹当堂审案,夏清一头雾水,来到衙门应诉,才知道自己竟有个儿子。
闻讯而来的读书人围堵府衙,里三层外三层,要等一个交待!
夏清看到商氏,才隐约想起在别院做过的事,一颗心沉进了冰冷的湖水,凉得发寒。
是苏渺月替他把儿子带回来了。
他最爱的表妹也被押送到衙堂,当初院里照顾孩子的丫头和嬷嬷,站在堂上成了人证。
辛姨娘被判斩立决。
夏清奸污良女,又得罪了读书人,走到哪里都被人啐。
夏家的丑事传至街头巷尾,英德侯府自然也不例外,莳星听说后,忍不住回到苏府,找苏渺月询问。
一进门,莳星便发现,苏渺月的屋内豪奢异常。
屋里屋外摆满了她喜欢的洛阳花,还是最为名贵的品种,而她在谈吐中,似乎也不以为意。
莳星敏锐地察觉,过去的苏渺月会为荣华富贵折腰,是一朵真正的富贵花,而今的苏渺月,却在锦绣做表的繁华中,沉淀出了金石的真铨。
她变得脱胎换骨,不再会为攀附权势,而抹杀自我。
这一课给她上的,神通窍明。
是好是坏,至此,她再也难以断言。
莳星转回心神,提起夏家的事,“辛姨娘被判斩立决,夏清是想救也救不得了。”
苏渺月含笑听完,眼神都舍得没动一下。
“只要我的嫁妆能还回来,把银子还给祖母就好。”
这几年恨得夙夜难寐,又被陷入狱,如今终于心愿得偿。
欧孟长向她保证,下一个死的就是夏清,苏渺月兀然想纵声大笑,表情因强忍变得有些扭曲。
莳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若有所思。
她清清嗓子,倒了杯荔枝蜜水,“妹妹尝尝这个,有荔枝的清香。”
苏渺月对她也比过去好多了。
心志变了,曾经的计较便淡了。
莳星忍不住深想。
当初郭家和苏家联手,只是把苏渺月从牢里捞出来,连反咬一口都做不到。
风平浪静那么久,这件事才被翻出来,夏家居然全无招架之力,眼睁睁看着夏清被读书人骂臭了。
她不信这事与姐姐搭上的男人无关。
细看苏渺月,发现她今日描了两弯愁烟眉,眉尖上扬,眉尾下摆,像蜷曲的细柳叶,一颦一笑里,媚色横生。
苏渺月转眸间,莳星竟然看呆了。
不得不承认,那野男人是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