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服了
    争云飞冷漠地盯着萧挽挽狰狞的表情,心道:哦,原来是嫉妒啊。

    但下一息说出口的却是:“啊?他真喜欢我?”

    争云飞茫然地松开萧挽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啊?”看出争云飞不是装的,这下轮到萧挽挽迷茫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啊?!”

    随即听到始终淡定的丹辉轻笑了一声,起身拎起湿漉漉的萧挽挽。

    萧挽挽像是个任性的小孩,开始撒泼尖叫:“丹辉,你能不能别做出那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伽伽那么追求完美的一个人为什么不挑她的毛病?阿洛商不是说他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吗?”

    丹辉依旧不理他,领子后的八哥伸头对着争云飞:“再见小珈梨~我们还要帮老弱妇人放牛打水,先走喽。”

    萧挽挽还在契而不舍地尖叫:“争云飞你等着!你走哪我跟哪!死了都做鬼吓你,休想做出对勒燕不利的事!”

    ·

    轰隆——直到震响传来争云飞才完全清醒。回首望向声源就见伽西耶的军帐几乎要被掀上天。

    帐内二人用语速极快的勒燕语争吵,附带砸杯掀桌等一系列破坏性声响。

    虽然看上去像是阿洛商单方面无理取闹。

    勒燕众人清楚这是动真格了。

    习惯了议事便斗殴众的侍卫变了脸色,无一人敢上前,就连萧挽挽和丹辉都愣了一愣。

    萧挽挽捂着被打鼻塞了的鼻子闷闷问道:“要去劝架吗?”

    丹辉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表示“可以,但不想”。

    八哥凑上来喳喳:“被误伤打死了算谁的?”

    争云飞正要启步,便听到萧挽挽幸灾乐祸道:“劝你别去。管人家家事做什么。”

    争云飞哂笑:“千年王八丢了壳的惊天大笑话,热心市民积极融入俗世生活有什么错?——还有,自己爱管闲事儿还好意思说别人,要不要脸?你真的像那种占有欲极强,恨不得天下人只喜欢你一个的大小姐。”

    萧挽挽气急败坏:“你!”

    不等萧挽挽破防,阿洛商就被伽西耶一脚踹出来,直直砸在争云飞身上!

    二人飞出一丈,争云飞的小身板在毫无准备之下被迫做了肉垫子,阿洛商的重量“势吞山河”,差点把争云飞送去见长生天。

    萧挽挽仰天大笑:“哈!哈!哈!”

    “你没事吧!”

    阿洛商鼻青脸肿,一滴鼻血滴在争云飞眼皮上,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遗言。”

    阿洛商肌肉紧绷,抖着手不敢碰争云飞,生怕她哪里的骨头断了:“我……我……”

    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视生杀如草芥的大将军慌如闯祸孩童,无措起来,却闻到争云飞身上若有若无的荔枝香。

    萧挽挽私下里那叫一个风流混乱千帆尽过,阿洛商警铃大作,趁所有人不注意菜刀眼飞向萧挽挽,做口型:你死了。

    萧挽挽指着阿洛商,不敢置信地问丹辉:“他瞪我!”

    丹辉无语,小八哥补刀:“该。”

    萧挽挽张牙舞爪:“我今天晚上就要喝鸟肉汤!”说完还不忘对路过的姑娘吹了一声愉快的口哨。

    争云飞右眼睁开一条缝,偷偷观察阿洛商的惊惶,顽心一跃,开始假装痛苦地倒抽气。

    “桑诺!桑诺!”阿洛商叫破了音,轻轻拂去争云飞眼皮上的鼻血,捧着她的脸,自己慌得不行还不忘安慰争云飞:“嘘,嘘,没事、没事,桑诺从小学巫医,他能治好你……不行,他一个还不够,来人!去极北前线把庭前柳接回来!”

    伽西耶提着阿洛商的刀追来还要杀,却见一大群人一起围在争云飞和阿洛商周围,把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伽西耶踮脚探头,以为阿洛商又在装瘸:“阿洛商我警告你啊,赶紧爬起来,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撒泼没用。一会滚哲尔部落和刹林部落的长老要来,你别让那俩老东西看我笑话……”

    侍卫在混乱中心答道:“回禀王上,小王妃好像被误伤了!”

    众人相互推搡,和八百只苍蝇同时嗡嗡没有区别,伽西耶努力听还是没听清:“什么?”

    丹辉的八哥帮忙传话:“小王妃断了三根肋骨!”

    伽西耶拢着耳朵:“啊?”

    萧挽挽一字一句,朝着伽西耶耳朵大声道:“他说:小、王、妃、快、死、了!”

    “巫医呢?桑诺!”伽西耶扒开人群,吼着让他们散开,道:“行了萧挽挽,别笑了!丹辉,把他弄走!奶娘别把明歌抱来先去帐里!桑诺呢?人呢!”

    “快看娘娘河!”

    “桑诺大人投水自尽了!快去找王上!怎么和大祭司交代啊!她在北线作战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啊……”

    听闻桑诺寻短见,伽西耶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找我有屁用快捞啊!”

    “哎哎哎哎桑诺大人飘远了……”

    场面一度乱成一锅粥,既然已经躺在地上了,争云飞打算多躺一会,把粥趁热喝了。

    争云飞自小习武,被撞一下内力一运其实没什么事。她自知玩大了,后悔演戏吓阿洛商:不死一下是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戳戳阿洛商,对他挤了一下眼睛。

    阿洛商一口气卡在胸口:“……”

    发现被耍,阿洛商立刻变脸,仿佛适才急得可怜兮兮的那人不是他:“这种事能开玩笑吗。我以为你要死了。”

    争云飞心弦被拨出一声灵动的声响:这么在乎我?

    阿洛商像是真生气了,扭头就要走,抬头看到桑诺已经被捞上岸,萧挽挽朝这边做了个“屁事没有”的手势。

    阿洛商之所以对桑诺的关心看上去十分草率,是因为这会儿莫名不知道该去哪了。

    没错,勒燕草原,天大地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阿洛商,没有家!

    他自暴自弃地长叹一口气,挨着争云飞躺下。

    饱满蓬松的云快速移开,骄阳悠悠照下来,又被新一批白云遮挡,青草野花随风摇曳,不远处乱成第二锅粥。

    这场面安心又诡异。争云飞扯了两根狗尾巴草,一根含嘴里,一根递给阿洛商,道:“对不起,下次不会开这种玩笑了。”

    还有下次?

    阿洛商十分不满意这个答复,怨妇瘾上来,嚼着狗尾巴草茎,声音含糊:“你和萧挽挽说什么呢。”

    争云飞是那种,别人来埋怨“都是因为你我吃饺子都不用倒醋了”,她却能一脸无害着说“没事我爱沾酱油”的人。

    她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斟酌了一下,决定直言:“我想要回铁雁营的兵权,大小姐觉得我利用你。”

    阿洛商没想到争云飞连春秋笔法也不打算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都愣住,噎了半天,避重就轻:“大小姐?”

    “萧挽挽。你不觉得他很像话本里那种被惯坏了的阴暗大小姐吗?”

    阿洛商想了好一会,才失落地答声“哦”。

    争云飞翻身侧对着阿洛商,自下而上地眨巴眼望着阿洛商:“你也想要铁雁营吗?”

    阿洛商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仿佛对天上流云产生了巨大兴趣:“也……没有。铁雁营十之有七为弓骑兵,马呀、弓呀、装备呀,都是最精良的。自我母亲故去后,勒燕的账就没平过,如今负债累累。勒燕东北战事未平,军队只能重新整合,不得裁撤,弓骑兵娇贵惯了,动他们和自焚无异。养三大营已经是举国之力,多出来八千弓骑兵实在养不起。”

    争云飞一拍脑门,猛地坐起:“怪不得!”

    阿洛商皱眉,关切道:“怎么了?”

    争云飞揪着青草,苦笑:“铁雁营是温大将军镇守东南的主力,老皇帝十分忌惮。将军战死后,再无能统领铁雁营的武将。这些年,铁雁营不愿裁撤,辗转多手,召朝国力也逐渐衰弱,养不起,重新整合入别的军营又怕拥兵自重……为了避免兔死狗烹的骂名,就把铁雁营归还温氏全权处置——反正温氏老的都死了,小的还没长大,温颂玉又一文弱书生,掀不起浪花。况且温氏也不可能养得起,最终结局一定是自己溃散——”

    争云飞猝然打住话头。

    等等,不对。

    过程可能是这样,但目的……

    阿洛商看争云飞咬着指甲垂眸思索的模样,就坡下驴,没忍住笑出声:“结果温颂玉这个傻的把烫手山芋当作香饽饽,添进你的嫁妆。”

    谁知争云飞笑不出来,压着眼眸:“一个国家都养不起铁雁营,更何况一个和亲公主。温颂玉何德何能能把兵权给我?阿洛商,你别装。你和召朝的死皇帝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争云飞太敏锐,阿洛商嘻嘻不出来了,心里却满意得不得了。

    云舒云卷,日光耀眼,阿洛商目光落在争云飞脸颊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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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紫色的细小血管上,第一次担心勒燕的风沙会不会太粗砺。

    “说话。”

    阿洛商装作很忙地样子清了清嗓子:“那我是什么?”

    争云飞突然有点呆呆的:“什么你是什么?”

    阿洛商盯着争云飞颊边碎发,有些心猿意马,求位分争名号一样耐心重复:“如果萧挽挽是大小姐,那我是什么。”

    争云飞将碎发理到耳后,认真思索:阿洛商是什么?

    毫无疑问,伽西耶是草原破风翱翔的高鸟,亦或是泼泼洒洒的芍药花。那阿洛商就是隐藏在姐姐耀眼光芒下整日颠颠儿地做她跟屁虫的二公主?

    争云飞好歹有点人性在,省去一大串前缀:“二公主。”

    “二公主。”

    阿洛商听不出好赖话,琢磨好几遍,最后道:“我得去看看桑诺怎么样了。”

    “滚回来!别转移话题。”

    争云飞毫不客气地抓住阿洛商的裤子,道:“勒燕北部、阿莫卡国故地那边最近被梨俱部落欺负得挺惨吧?你和死皇帝的交易不止是报仇吧?召朝没一个好东西,你不怕铁雁营和梨俱部落里应外合,把勒燕玩没了?你什么毛病啊爱让人猜心思,老实交代!”

    争云飞猜对一大半,阿洛商这下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哎、呀,不好说呀,差不离儿吧。”

    谁知争云飞抓错重点,眉头一锁,手上不停:“所以说,我只是一步棋?”

    阿洛商幽怨地扯着裤腰,平静地疯:“非礼啊非礼啊。别扒我裤子,你别在这日我,有没有人管啊。”

    “我非礼?”争云飞将阿洛山扑倒,骑上去,捆住阿洛商双腕,伸手就要挖他眼珠子!

    “铁雁营本来就是我的,还不还给我!”

    “咳咳!闹够了吗。”

    一声尴尬的咳嗽在头顶响起,云洛二人赫然冻住,想起来周围还有人在。阿洛商有些不好意思瞟了伽西耶一眼,争云飞则是脸颊和耳尖烧红,似乎冒着热气。

    伽西耶口中滚哲尔和刹林部落的俩老东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眼里闪着精光,一个是刀疤脸揉着乱乱的山羊胡,另一个是看着有六十来岁实际上只有五十多岁的健壮女人。两位长老异口同声道:“王上,您不是说帮您出兵讨伐那木仁召朝的铁雁营由座下各部平分吗?”

    “铁雁营?平分?”争云飞还不太能听懂口音浓重的勒燕语,只猜出了大半,不敢置信地掐了一把阿洛商。

    阿洛商跳着跑开:“轻点!又不是我说了算!”

    在刺杀那木仁的原计划中,和亲的应该是小公主争云皎,刺杀完那木仁这位召朝公主应当一起解决了才对,谁知来和亲的是争云飞。

    事情变得太过复杂,伽西耶怕阿洛商发疯只好妥协留争云飞一命,谁知这费劲玩意儿又闹着要娶争云飞……

    场面变得极其尴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阿洛商还在守护自己的裤子。

    事已至此,伽西耶一手捂着眼睛,小声道:“本王……本王的头好痛。”

    萧挽挽还嫌不够乱,探出头打量阿洛商摇摇欲坠的裤子,嘲讽:“呦,二公主,需要末将救驾吗?”争云飞这才想起来松开阿洛商,阿洛商因为惯性咚地拉着争云飞栽倒在地滚成一团。

    桑诺刚醒看到云洛二人荒唐的模样,一头栽倒。

    滚哲尔和刹林部落的两长老拉下脸,他们身旁的侍卫握刀戒备,刀疤脸的滚哲尔长老道:“王上?铁雁营的事不给个说法吗?”

    这群贵族部落的长老比草原上的饿狼还不要脸。伽西耶也就二十出头,虽说自小被流放组建自己的军队征战多年,但总的来说还是小孩儿装大人,比阿洛商一行人成熟不了多少。

    她眼睛一斜落在天真可爱跑着跳着扑蝴蝶的乌洛兰·明歌身上,灵机一动:“后日便是明歌三岁生辰。既然大家都不满意,铁雁营就当作生辰礼刁羊赛上的彩头,谁赢了是谁的。”

    “谁有异议?”说罢,伽西耶不等众人反应争云飞抗议,拦腰抱起明歌就溜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啦!就这么定啦!”

    丹辉的八哥扯着破锣嗓喊着,丹辉则淡定地提溜起争云飞放一边,把阿洛商手腕解开,和唱着跑调歌的八哥一起去煮奶茶。

    争云飞困惑地喃喃道:“三岁小孩长这么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