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呀。”顾小狼插一嘴,“要帮忙我也去啊。”
“别添乱。”葛秀似笑非笑,“你会做饭?”
“……我听话啊!”
顾小狼还想争取,被冲出来的竹宝给打断了。
“小叔小叔,重要情报!”
“现在没空。”
顾小狼推开竹宝,鸭蛋又冒了出来直接把他给挤开,霸占了葛秀面前的最佳位置。
“小姑小姑,我发现个大秘密!”
“?”
葛秀好奇地摸摸他头,跑一脑门汗。
“什么秘密?”
“是我先发现的!”竹宝还惦记着小叔给他的新弹珠,怕鸭蛋抢先,话直接秃噜出来,“秀姐儿,有人背地说你坏话,说你不好,她才不愿意让儿子娶你。”
“你喊什么姐!”顾小狼扯着竹宝衣领纠正,“喊姑。”
“再把人喊老喽。”竹宝才不乐意,“小叔你能不能干点正事,现在要紧的是我喊啥吗?是秀姐儿被人欺负了!鸭蛋,你也听见了,对不对!”
鸭蛋连连点头,虽然不情愿竹宝抢先一步,却还是记得关心小姑。
他无意看见李立成,立刻抬起手指着,“就是他娘,说话可难听了,明明之前上门还夸我姑好呢。”
众人看热闹的眼神时不时落在李立成身上。
鸭蛋话其实没说清楚。
田翠草夸的其实是葛秋,可谁让鸭蛋全都喊姑,加上葛秋这事隐秘,没几个外人知道。
葛立平一听就分出来了,可他凭啥替田翠草解释。
“李立成,你娘这是几个意思?咋,跟你谈个对象没成就犯大罪!”
葛立平很生气,三两步从沟里爬上来,拉着儿子问。
“你跟我学学,他娘都咋讲的!”
本意想帮葛秀澄清,可顾小狼知道的多点,就算没亲耳听到,依着对村里姑婆们的了解,也能猜到几分那话多难听。
“学啥学,李立成不就在这,让他自己讲,他和秀分开是为啥。”
顾小狼站在路边,居高临下,眼神睥睨道,“是男人就利索点,分都分了还磨磨唧唧,早干嘛去了。”
李立成握紧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气顾小狼充大头蒜。
恼他娘又自作主张。
烦大家打量的眼神。
唯独不敢看葛秀,他心虚,今天之后,俩人更没可能了。
李立成强撑着抬起头,“秀没不好,只是我们……”
“意见不合。”葛秀笑着解释,“我想招赘,可李立成家里不愿意,谈不拢才分开,田婶可能觉得我让李立成入赘是欺负她儿子。”葛秀主动引导道。
所以田翠草才会故意在背后说她坏话。
葛秀拿钱办事,说不坏李立成名声就做得到。
在场云水村的纷纷恍然大悟。
两人掰了的小话传了快一个月,说什么的都有,在场谁没听家里媳妇或者老娘念叨过啊。
现在这么一说就都懂了。
红喜趁机念叨两句,“小田也真是的,气不过就能背地讲人,这不是欺负孩子好性子,立平,回去你可得跟你爹好好讲,让他管管,别以为小田脏了秀的名声,就能逼秀委屈地嫁去他家。”
“我娘没有……”李立成想替娘分辨两句。
“有没有你娘背地说人坏话这事都赖不掉,孩子听见了,还是你要讲竹宝鸭蛋听错了。”
“不可能听错,我两个耳朵都听到了!”竹宝抓着耳朵特意强调。
鸭蛋也是,“我俩又不是三岁小孩,这都能听错,瞧不起谁呢。”
李立成彻底抬不起头,“我有点难受,帮我跟小队长讲一声,我先回家了。”
匆匆离去的背影,有几分慌乱。
鸭蛋是个诚实孩子,“你走错了,你家在那边!”
李立成装听不见,突然加快脚步跑着离开。
鸭蛋很郁闷,仰头看向葛秀,“小姑,他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我喊这么大声都没听见。”
“那就不管他,今个没上课?”
“今天星期天。”
“是吗?吃不吃板栗,晚上小姑炒板栗。”
“吃!”鸭蛋吸了吸鼻子,“我能喊变蛋一起吗?他也想帮忙的,可腿太短根本追不上我。”
葛秀大笑,“来,都来。”
竹宝离了顾小狼,眼巴眼望地仰起头。
“秀姐儿,我也想吃,我也有帮忙。”压根不提开始是想赚顾小狼弹珠。
顾小狼更气,“喊姑,要讲多少遍。”
“小叔你好啰嗦。”
“……”
葛秀捏了捏竹宝的脸,“那就一起来,不过称呼确实得改,喊姐差辈了。”
竹宝不乐意,不过有好吃的,开开心心又跟鸭蛋哥俩好了。
鸭蛋悄悄说:“我小姑家红薯最好吃!”
竹宝不信,“那有啥好吃的,吃了就成屁篓子。”
鸭蛋哼一声,“不识货,我找我弟去了。”
竹宝追上,“等等我。”
跑出去又想到什么,才回头冲顾小狼喊,“小叔,你买弹珠记得喊我,我要自己去挑。”
顾小狼:“……”
他默默将视线转移到葛秀身上,想说什么。
小队长冒出来了,“赶紧干活!顾小狼,说的就是你,看啥看,赶紧动起来!”
“……”
顾小狼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最后听见两句。
他秀姐儿说:“闹成这样,中午单独见吧,我已经明确要招人入赘,他不愿意就不来,我见不到人就懂了。”
红喜认同,“那去北地吧,今天队伍主要在南地忙,河边人少。”
顾小狼越琢磨越不对劲,更没心思干活。
他观察着秀姐儿,沟上沟下来回跑,把挖出来的草根,灌丛一趟趟往上抱,就堆在路边晒着,干了能当柴火烧。
倒是红喜婶子,找上杨高树,不知道说了什么,乐得姓杨嘴角一直上扬,等红喜婶子一走,这人眼神就上了吸铁石一样,止不住地往秀姐儿身上瞟。
臭不要脸!
顾小狼直接溜了,满脑子想着搞破坏。
可惜运气不好,半道上撞见了他娘在训二姐。
顾小柔不比老大顾小静性子软,她娘敢数落她一句,她就有十句还回去。
更何况此刻顾小柔自认自己有理。
“凭啥大姐招赘就行,我要招赘就不行,你之前说家里东西全是小狼的,行,他是儿子,你求神拜佛求来的宝贝儿子,家里要儿子顶门户,我们姐妹要弟弟撑腰,大家都一样我就不说了,现在呢?”
顾婶抬手扇上去,“你能耐了!跟你老娘吼。”
“你就是心虚。”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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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灵活地躲开,嘴跟刀子一样继续反驳,“招来的女婿你都愿意巴巴地供他考大学,也不怕他考上直接不要大姐,到时候鸡飞蛋打!”
“还讲!”
“我有理我为啥不讲,谁都知道招婿的闺女是当儿子来养,那凭啥我现在干活攒家产要留给她顾小静,自己窝囊还有理了,我不管,我打小干到大,这家里有一份是我挣来的,要不然我出嫁折现让我带走,要不就让大家一样,我也招个回来。”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还有错了,我就该学学别人,出生的时候就按河里给你溺死,省得养大了留着气我。”顾婶大骂。
顾小柔理直气壮,“你还不如淹死我,你早早淹死我,没准我早重新投胎去个好人家,过好日子,啊!”
辫子被拽住,顾小柔一下就拉摔倒,四脚朝天地躺下。
顾婶扑过来按着肩膀,大嘴巴子就要招呼上。
顾小柔闭紧双眼,却依旧跟着脖子一句讨饶的话都不说。
她没错!
等了会,预想中的疼痛没落下来。
她悄悄睁开眼,看到顾小狼被娘拽起来。
“这又是为啥?”顾小狼拦着人,“不怕被人看笑话了?”
道上人少不代表没人。
顾婶推开儿子站直,胸口不停地起伏,显然气狠了。
眼角扫见不远处聚在一块儿指指点点的人,更气顾小柔,又用力踢一脚。
“起来,跟我回家。”
“回家继续被你打,我又不傻,你还让我去捡柴火,到时候是不是又要数落我小事都干不好,再打一顿啊。”顾小柔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继续说。
“你就欠打!”
“我还欠钱,咋没见你给我。”
“你你你——”
“我我我,我啥我,本来就是你没理。”
顾小狼一边耳朵一道声音,顿时被吵得头大,一手推一个。
“都别吵了,二姐,你真想招人?想清楚。”
“你同意?”顾小柔不信,“我招婿,家里财产可都得有我一份。”
“有,咱平分都行。”
“那我必须要招,咱们村最先分田,以后肯定是最先富起来的村子,傻子才在这个时候嫁出去。”
只是,“娘不同意。”
“想都别想!我今天才发现你个死丫头心这么大,一直惦记家里东西,那都是你弟的!”
顾小狼无语,“娘你也问问我的意思。”
“你还能不乐意?我是为你好,你争点气,你大姐是没办法,反正都要烂在家里,不如招婿有个好名声,你二姐好好的,留家里干啥,随便给点东西嫁出去就行。”
后面的话只说给顾小狼听,声音小。
可顾小柔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她娘说啥。
还埋怨她心大,一点不争就得跟她姐一样,被当成个累赘,凭啥啊。
“小狼,你要说话算话。”
“算话,我还能给你介绍个好对象,愿不愿意看你自己。”
顾婶不干,“我还没答应!”
顾小柔看娘一眼,拿眼神怀疑顾小狼。
顾小狼拦住暴躁的老娘,“娘这我说,你中午去北地河边,找个姓杨的,她是红喜婶单子上的人。”
顾小柔双眼一亮。
“你放心,不该我的我肯定不跟你抢,二姐记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