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新晟眼睛亮了亮,接着猝不及防地按住她两侧的肩,“你说什么?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的眼神透亮,眼眸平直地看向人时,给人一种格外珍视的错觉。程澄偏头别过脸,一只手要掰开肩上的钳制,力道明明不重,推了半天没推动,“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喜欢我,如果我能知道。”邓新晟目光炯炯道,“我会舍不得撒手的。”
程澄觑了他一眼,“现在先放开吧。”
他的目光顺着程澄的视线停留在肩侧,顿了顿撒开手,“我们之间都到了‘假设’这一步了,你喜欢我也是一种可能性,不是吗?”
程澄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手指抚上邓新晟的脸,又瞬间抽手离开,她恶劣道:“老公……”
“你知道我最不搞懂男人的一点是什么吗?”程澄却绕起弯子,“婚前的追求者前赴后继,都说爱我,当然,这群人无非是想要和我结婚。但是一众人里,我唯一选择了你。你知道原因吗?”
邓新晟随着她唇瓣的张张合合而心绪大乱:“为什么?”
他当然知道原因,邓新晟暗暗想。
“因为他们说的爱,这份爱里不光有我,还爱我的钱,爱我的权势。”程澄手指虚空中遥遥一指,“但你不一样,你只爱我的钱,你的爱是最纯粹的。”
闻言,邓新晟的表情一滞。
他随后笑道:“那时候确实单纯。”
程澄对上男人的眼睛,接上话:“现在却不复从前了。”
趁着邓新晟微微晃神,她伸出手,隔空描摹着男人眼眶的轮廓,“现在的你,和当初向我求爱的男人们没什么两样。”
在他怔愣的片刻,程澄略狠了些心道:“都让我觉得有些腻味了。”
程澄只当邓新晟被戳破了心思,于是道,“你爱我的钱,我有的是钱,可是我高估了自己对婚姻的耐性,钱确实栓不住我。本来好聚好散就是我安排的结局,可是你呢?”
话说到这儿,终于夹杂了几丝真心:“你想让我喜欢你?然后呢?”
“然后我爱上你,终于不可自拔?”她笑容不知不觉地淡去,“你要的稳定婚姻就到手了,是这样吗?”
真心掺在假话里说,九分假一份真,程澄以为这样自己是安全的。
她悬在半空的手就要落下,邓新晟却毫无预兆地抬手握住,他眼睫低垂着,眸色深深,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你以为我贪心要的很多吗?”邓新晟握着她的一截手指,语调有些低。
“不是吗?”她说。
“你以为我既要钱,又要人。”邓新晟说,“最后就是为了保住这段婚姻而已?”
“我想不出除此之外的任何。”程澄迟疑道。
正午日光正盛,透过窗户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邓新晟站在她的身前,大衣周边像是镀了层柔和的光晕,应该是暖洋洋的才对。程澄用余光看他,他微颓垂着头,绷直的唇轻颤。
好像日头再大,他都站在背阴里。
程澄的眼睛像是被冻伤般,她飞快地移开。
却见邓新晟并拢拳头,擂在身侧的墙壁上,睫毛像是沾染了雾气,兀自闪烁着。
“程澄,你没有心吗?”程澄听他说。
“我到底要的是什么?”他声音渐渐落下去,人缓缓地背过身。
程澄的手指关节泛着酸,她身侧的手收拢又松开,视线却黏在墙壁上。
你要的太多了,所以到底是要什么?
下一秒,所有的思绪都被蛮横地挤到一边。
脑海中只充斥着一个念头:他的手一定很痛,还有那本来就是只伤手。
他背着着她,像是从里到外都被冷气浸透了,说出的话也透着寒气,人却岿然不动。
在程澄的设想里,揭穿邓新晟的阴谋,然后顺理成章地甩出离婚协议书,签上字从此两个人桥归桥路归路。
邓新晟一贯太骄纵着她了,骄纵得没边,她甚至忘记了这才是邓新晟常常示人的一面。她顾不上别的,嘴巴空张了几下,而后咬牙道:“你先去看医生,其他改天说。”
墙壁上留下几处浅浅的血痕,明明那么浅,落在程澄的眼里,却变得触目惊心。在一片触目惊心里,程澄听见他说:“我不是非要婚姻不可。”
他的话一出口,程澄眼前变得恍惚,她以为婚姻真就这样结束了,艰难地想要再开口,却见男人终于动了,不是走向她。
“你去哪儿?”程澄追问。
邓新晟脚步微顿,“照你说的,看医生。”
看着他拖着胳膊走开,程澄面露困惑。
那你是非要什么不可……
……
直到人彻底沦为视线中的黑点,程澄才后知后觉收回目光。
阿姨不明所以,但也看出这两人是吵了一场大架,放下抹布踟蹰着走上前:“程小姐……”
程澄回神,“怎么了?”
“我虽然看不懂邓先生这么做的用意,好事做了就做了,偏偏不自己说,又想让你看见。”阿姨话锋一转,“但那些事他真的是实打实地做了,就那道蒜薹炒肉,我看着他做了五遍,才炒得像了样。你也见到他那胳膊了,都吊着绷带着,还肯忙前忙后做这些。”
说着阿姨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纸钞,“这不,刚才又给我钱,说让我买点病人养身体的补品来做。哦,里面还有一张他非塞过来,答谢我教他做菜费的功夫。”
“还有,他那胳膊,是真伤着了,早该去医院再看看了,我劝他,他不听,光是让赵医生捎几盒消炎药管什么用?”
程澄让她把钱收着,失神般点点头,朝着大敞的门厅看去。
人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但那道拖着胳膊背身离开的身形却投映在视网膜上。
哪怕他贪心,哪怕引线就要拉爆,程澄却燃起一股冲动:
就这样,会怎样?
……
司机收到消息,直接接上人去了医院。
邓总进病房换药包扎,他在病房外等着。
「程总:他伤怎么样了?」
「刘司机:在包扎。」
「程总:他最近有没有用车?」
「刘司机:老板最近一次开车还是去天禾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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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没了动静,刘司机不明意味地收起手机,朝病房里打量了下。、
邓新晟正好换药出来,刘司机有些惊讶:“邓总,您是又伤到了吗?怎么胳膊包扎得越来越厚?”
邓新晟原本只是包扎胳膊,现在连同手掌也缠了一圈。
他不甚在意地觑了一眼,嘱咐道:“别多嘴。”
刘司机悻悻地闭嘴,想了想又张口:“告诉程总算吗?”
话一出口对面托起伤手的动作都顿住了,“哪个程总?”
“您老婆。”刘司机老实道,“程总。”
“她……向你打听我了?”直到坐上车,邓新晟又问,“额,怎么说的?”
没等刘司机回答,邓新晟先接起了来电:“喂?”
等挂断时,他吩咐道:“改道去程家老宅。”
……
“还没到程澄生日。”邓新晟看向程正原手里的盒子道,“再说你亲自给她不更好吗?”
程正原把礼物假手于旁边的司机,才解释起缘由来,“她生日还有几天,但作为哥伦比亚大学的访问学者,我这两天就要动身了,所以今年赶不上了。礼物你替我保管到生日那天,现在给哪还算惊喜?”
“那今年程澄的生日宴,不像往年那样,在您这儿过了吗?”邓新晟问,“以前都是这样过的。”
程正原笑着道:“没有我,不是还有你吗?我一个老头子,老是和你们小年轻的掺和在一起,不也扫兴吗?”
话正说着,程正原苦笑了一声,“再说,你以为程澄年年生日愿意看见我啊?她回来,不过是想念她妈妈做的长寿面,家里阿姨有一样的好手艺,才引得她年年生日往我这里跑。”
邓新晟不着痕迹地捻搓了下手指,“她也是记挂着你的。”
“记挂肯定是记挂的,她是个好孩子。”程正原拍拍邓新晟的肩膀,“程澄的事情你了解的第二清楚,她没告诉过你,也记恨着我吗?”
邓新晟默了默,艰涩开口:“她怎么会告诉我这些。”
“怎么不会?”程正原反问,“程澄很亲你,你没发现吗?”
伤口的软肉仿佛在内里溃烂,邓新晟眼皮垂下来,第一次亲手体会到‘别人以为我们亲近’的威力,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模糊道:“可能吧。”
至少在别人眼里,我们还是亲近的,在形同陌路前。
程正原注意力却已经转移到别处去,他自言自语道:“她以为我看不出来,我都知道,知道她不信,也还怨恨着我,但这也不能怪她。”
与程澄有关的一切都是邓新晟感兴趣的话题,他想起自己:“程澄不信……那怎么办呢?”
程正原以为邓新晟在替他操心,喟叹了声,“真心就是最捉摸不定的,特别是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哦,对了,程澄给你说过婚前的事吗?”
邓新晟迟疑半响,脑海里回响起“婚前的追求者前赴后继”的话,他点点头:“也算提过。”
程正原乐了,“这不知道得挺全面的吗?这叫不告诉你。”
邓新晟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揶揄的岳父,“她有时候挺坦诚的。”比如吵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