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景晖平静地注视着儿子,见他情绪慢慢地回落,才道:“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这幅样子,无论什么时候,婚姻都不能成为你的牵绊。”
“而现在呢,左右不过是一个程澄,值得你和我大动干戈吗?”邓景晖冷漠道。
邓新晟看着此刻如此陌生的父亲,脸上的表情变得与他如出一辙。
他沉声道:“到现在,你都认为自己可以干涉我的决定吗?婚,我是不会离的。我对现状也很满意。”
说着他就要起身,邓景晖端坐着忽然道:“让程澄知道你一直知情,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邓新晟动作闻言顿住,他攥了攥拳:“你想做什么?”
……
“邓先生,面要这么抻。”程家阿姨手把手示范道。
邓新晟衬衫挽到手肘,跟着一步一步地做,在经历了四次失败后,最后一次终于像样,他歇了口气,倚在一侧,“阿姨,这样的成品,到时候她生日时,能以假乱真吗?”
“心意最重要。”阿姨笑道,“像您这样肯花心思,特意找我学做长寿面,程总肯定一万个满意。”
邓新晟笑笑,“您再多教我几遍吧。”
……
程正原看热闹似的,一趟趟跑来厨房做‘监工’。
眼见着临近中午,而邓新晟也跟着学了一上午,他忍不住道:“你认真的?”
阿姨还在那边指导着邓新晟,闻言插嘴道:“那可不,我开始也以为邓总就是来学个样子,没想到到现在,做长寿面的技巧还真就学去了七七八八。”
邓新晟转头,“您不是说程澄生日总是馋刘嫂做的长寿面嘛?”
程正原眼见着面出锅,沉默了两秒,招呼着刘嫂端上桌,“我也尝尝。”
忙碌了一上午,邓新晟终于出了厨房,他盯着程正原,“味道一样吗?”
就像刘嫂说的,邓新晟做废了这么多次后,技巧总算掌握了个七七八八,长寿面一口下去的味道竟真的媲美刘嫂的手艺,程正原点头,冲着邓新晟昂头示意他坐下。
“咱俩谈谈。”他放下筷子。
“说实话,在程澄出事后,我和她提过。”程正原瞥了眼邓新晟,“要是程澄真的在婚姻中过得不如意,就算选择和你分开,我也不会阻拦什么。”
邓新晟沉默半响:“程澄有您这样的父亲,挺好的。”
他的回复倒有些出乎程正原的意料,程正原接着叹了口气,“我了解我的女儿,但你知道,我说完之后程澄的反应吗?”
“什么反应?”
看着邓新晟一秒不耽搁地接话,程正原也不卖关子,“她反倒还没你感动,该说不说的,看上去她还有点失望。”
邓新晟登时僵住,嘴角要扬不扬的:“她……是自己也不想要离婚?”
在邓景晖的面前,甚至是当着他的面儿,程澄都有说过‘不离婚’的字眼。但这两种情况,要么是出于旁人的逼迫被动地选择,要么是……看在他卑微乞求的情分上。
邓新晟从未敢在心里设想过,当两个选项平等地摆在程澄的面前时,哪一个是她倾向的选择。
而现在,他却从程正原的嘴里听到自己不敢去猜的答案——
程正原掀起眼,点评道:“显而易见。”
这句话放在今天之前,他听到能乐疯。
但是,现在——
想到邓景晖临走前对他说的话,邓新晟眼神的光一寸寸晦暗下去。
*
“程澄也会觉得无所谓吗?”邓景晖问。
“我和程澄都已经互相表白心意了。”邓新晟说,“你认为,这还算是个把柄吗?”
邓景晖不为所动,“哦?如果我把你两年来的知情传达给她,你觉得她是会选这份感情还是……”
到最后,邓新晟已经要窒息一般,不敢再去设想下去。
邓景晖缓缓道:“事情在程澄面前败露,她灰溜溜地主动离开;还是让她继续不知情下去,而你主动离开。二选一。新晟,这次的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
*
而现在,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像是给天平的一端不断加码。
邓新晟甚至有一种冲动,就继续和程澄蹉跎着幸福下去,蹉跎过邓景晖设下的荒谬的一个月的离婚期限,但是——
到时候程澄就算选择离婚,还能体面地离开吗?
她会知道,自己的暗恋早被‘公之于众’,她的‘欲说还休’都成了再不愿提及的狼藉。她会觉得,她最终等到的所有回应,只不过是对方看不过去施舍般的迎合。
她的体面彻彻底底地扯烂。
在她的世界里,她俨然成为了感情里的下位者。
——程澄怎么能做下位者?
*
很快迎来程澄生日。
程澄一般选择回老宅过,今年也不例外。
程澄下了车,管家负责停车。她和邓新晟两人进入客厅,刘嫂闻声出来迎接。
“程小姐,邓先生,你们来了!”
刘嫂频频扫了她们几眼,引得程澄察觉异常看过去:“刘嫂,怎么了?”
对面的刘嫂穿戴得不同以往,衣着显得更日常,她歉疚道:“程小姐,不好意思,程老先生出国访学了,我想趁这个机会回老家看看。”
程正原出国访学的消息程澄早几天就知道了,程澄闻言并不意外,“什么时候走?”
打小以来,程澄每到生日必吃一碗长寿面,妈妈还在时,刘嫂帮忙打个下手。而妈妈去世后,年年生日时的长寿面都是刘嫂的手艺。
刘嫂告了假,摆手道:“下午一点多的车,程小姐我这就打算走了。”
程澄点头,转头喊停管家,让他安排司机把刘嫂送到车站。
刘嫂年年都会告假,以前妈妈在家时也都很会做这样的安排。程澄的一番举动让刘嫂有些想起以前,她不禁抹抹眼。
“程小姐,长寿面……”刘嫂也知道程澄的习惯,正想解释清楚。
接收到邓新晟的眼神示意,她又昧下话来。
程澄以为她要走了还记挂着这事,挥挥手,“面不面的,你走你的,不用记挂了。”
*
去年的长寿面端上桌,堪堪赶在凌晨12点前。
程澄赶完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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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场子,大晚上独自驾车来到程家,程家别墅门口挂上了一串昏黄的小灯,她进门后,刘嫂就去厨房下面,而一向早睡的程正原也打开卧房门。
没有妈妈陪伴的去年生日,还有带着妈妈味道的长寿面在。
而今年——
程澄看了眼满桌子的佳肴,这都是托管家从附近的酒楼里订好送来的,色香味自然没的说。可程澄动了几筷子就觉得兴致缺缺。
邓新晟刚坐回位置不久,见此问她:“饭菜不合胃口?”
生日宴是程澄主动推脱不再办的,严格意义上,这是她和邓新晟互白心意后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程澄干脆放下筷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你吃吧,我看着你吃。”程澄把筷子搁下,赤裸裸地盯着他,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秀色可餐,这倒让邓新晟眼神不由地闪躲一瞬,耳根爆红。
程澄见状觉得邓新晟比饭菜有意思多了,细细打量起邓新晟来。
他眼有些锐利地上调,眉也是锋利的。平时看人总是多了分居高临下打量的意味,可如今那副锐利都被耳朵的爆红磨钝。
程澄觉得,自己可能是独享他这幅红钝的模样的人。
想到这儿,吃饭的心思全无,挑逗的心思渐起。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对面的男人拿过纸巾揩揩嘴,垂着的眼皮忽地掀起,放眼看过来:“饭好吃,还是我好吃?”
他嘴角勾起,轮到他目不斜视地看向程澄。
程澄盯向他的耳朵,耳朵一发红,变得透透的,偏偏他又面不改色。程澄咽了口口水问,“邓新晟,有人告诉过你吗?”
“嗯?什么?”他问。
“你耳朵。”程澄昂头,又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太纯了。”
这话一出口,程澄的眼睛几乎都要长在邓新晟的耳朵上了。
它更红了,红得像是要烧起来,看得程澄眼里、心里燥燥的。她微微错开眼,滑到那张白皙的面庞上,自上往下一一巡过,眉眼是冷的,鼻也高高的。最后一双眼落在他抿着的那道薄唇上,那要扬不扬的弧度,看得程澄都替他难受。
程澄又抬抬下巴,“你吃啊。”
*
光是这样坐怀不乱,他都佩服自己的耐力。更逞论妻子用‘纯’来形容他,哦不,他的耳朵,邓新晟已经完完全全觉得自己活在程澄的眼珠子里了,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心思。
他搓搓又热又麻的耳朵,“别光看我吃啊。”说着他朝程澄招招手。
程澄从耳垂上移开眼,“做什么?”即便这样说着,程澄还是挪了几步,凑到男人旁边。近距离看,邓新晟的耳朵一如既往的红,脸上多了几分刚才没观察到的红晕。
不知道是刚起的,还是刚看见的。
邓新晟嘴角终于没再绷着,他顺着程澄的眼摸向自己的耳垂,“看它?”
程澄挑挑眉,没理他,径直贴到红透的耳朵上,浅浅地碰了下。
邓新晟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嘭’的炸了,炸得一切宕机。
他动了动眼球,听到程澄略带好奇地摸着嘴唇道:“那么红,可不烫诶?”
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