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轻微皱眉的神色来看,应该并不喜欢她现在这副样貌。
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新婚当夜,就因为对青梅竹马念念不忘,哭昏了过去,第二日又在这儿委屈上了,任哪个男人看能容忍得了,何况还是齐诀。
齐诀的母妃当年被人诬陷与侍卫私通,被先帝赐了三尺白绫,连带着他也被先帝不喜,早早就派遣到边关打仗去了。
当日凌王登基,为巩固皇权,压制其他藩王势力,将他从边关召回,许他兵马权势,为其效力。
其实凌王也有私心,放眼朝中内外,也就齐诀一无母族助益,二无党羽靠山,自己又于他有恩,若是反了才叫恩将仇报,千古留骂名。
齐诀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屡次立下赫赫战功。
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当初设计陷害他母妃的始作俑者。
湘妃骂他狂妄无礼,无凭无据也敢诬陷她,他也不恼,拉弓朝着她儿子淮襄王的桌子就是一射,登时四分五裂。
淮襄王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他说:“太妃娘娘知道的,本王孑然一身,已然什么都不剩了。”
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浇得许太妃一脸煞白。
先不说齐诀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当初周氏一族也因德妃私通一事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如今他风头正盛,手握重权,又深得新帝宠信,孰轻孰重,她拿什么跟他斗?
想到这点,谢晚青也不由得定了定心神。
让我想想看,沈意秋是个什么性情做派来着?
赶紧找一个合适得体的说辞哄哄,糊弄过去。
可齐诀一言未发,转身去了库房。
再然后,谢晚青亲眼看到他拿了一把大刀出来。
大……刀?
大刀!
“不是,你等等,你,你干什么,你放肆齐诀!”
谢晚青觉得他疯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以往齐诀再怎么看不过,好歹能看在兵权和粮饷的份上,能忍一时意气。
可往日,齐诀是连亲王都敢追着砍的啊!
没跑几步,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的钉到了旁边的柱子上,这下谢晚青是动也不敢动了,僵硬回头。
齐诀将弓箭递到一旁的参将手中,环胸抱臂,沉沉静静地瞧着她。
“你既不愿意嫁我,就该在我翻墙之际说清楚,我自有办法请陛下收回赐婚圣旨,可你一言不发,我当你是愿意的,如今又这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忍一时家族荣辱,却叫自己心里不痛快,向来是蠢货的作为,你心里既然放不下齐明淮,那你就去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他若愿意娶你,我立马写和离书,绝不耽误你。”
现在的齐诀,神情虽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耐和睥睨,但相比摄政王期间,这脾气口吻已经算是沉稳平静的了,可千万不能惹恼了他。
谢晚青心有余悸的看了箭矢一眼。
可别说她翻过侯府院墙这件事了,就连兰絮说自己哭哭啼啼从东宫里跑出来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她还能怎么说,赶紧软和下语气,“当时正伤心欲绝,哪能听得了那么多话。”
“现在也不迟。”
参将递上刀,他偏头,“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这压迫感也忒熟悉了些。
谢晚青悄悄压下刀,“我刀都架他脖子上了,他敢不娶我?还是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
齐诀哼了声,“若是我,不喜欢的人,便是叫我即刻死了我也不会娶,喜欢的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娶。”
行行行,你有种。
全天下就数你最有种,想来也是,自沈意秋死了之后,齐诀孤寡多年,什么名门淑女,高门贵女一概不瞧,可见爱至深,念之切。
谢晚青心里居然还有些失落的泛酸味儿,再次压下刀,“算了,有些事,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
何况现在已经知道齐明淮是重生的了,何必再去找人的不痛快。
齐诀也不惯着她,“不说清楚,我去。”
他去?
意思就是说,他要把那把大刀架在太子的脖子上吗?
不敢想,谢晚青一点都不敢想,刚要开口断喝他放肆,是要以下犯上吗?
但话到嘴边,想起自己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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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今日的处境,生生转了个弯咽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温和耐心的口吻,“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你先回来。”
“若是放在之前,或者说昨晚之前,我大概会心伤无奈,茶饭不思,总觉得失去了对我极好的一个人,又嫁给了一个不甚熟悉,一直以来当作长辈的男子,心里憋屈烦闷……”
“长辈?”
茶杯压下桌的气度有些重。
一抬头,谢晚青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压眉和紧绷的下颌。
她心里一咯噔,其实要真谈论起来,谢太后名义上算是齐诀的嫡母,自己应该唤他一声表哥,再不然王爷,总归是错不了的。
不过是因为后来嫁给了齐明淮,根据他那边的辈分唤一声皇叔。
但如今,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
的……
夫妻这个字眼现在对她而言太烫嘴
了,有些难为情,甚至还有些羞耻。
毕竟相处了二十余年,自己对这个皇叔一向是敬重有加,称谓方面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虽说齐明淮那些晚辈称呼他一声皇叔,但他排行老九,出生的时候,当今陛下已经娶妻生子,所以年岁上和齐明淮相差不了多少。
可自己的妻子却拿他当长辈看待……
于是,她听见对面的人哼了一声。
他哼了。
他哼什么?
他,在,哼,什,么?!
前世一听到这种带着不满和轻蔑意味儿的哼气,谢晚青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因为你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对谁发难,又会把谁给激怒。
让她想想怎么说,有了。
“瑾王军锐不可当,名震朝野,我等一直心生敬佩,在我心里您就是那战神降世,是盛国的英雄,无人可及,自当是尊崇景仰,以长辈敬着供着……”
“不必。”
“好嘞。”
估计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对方会接的那么快,场面忽然陷入一种默契又诡异的沉默。
谢晚青想抬眼看看对面人是副什么表情,结果一个空杯子被丢下了桌。
齐诀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