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人来了!”
“谁?!”
刑部尚书登时一个激灵,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书吏喘着气道:“常聿!常大人!已经到咱家门口了!”
刑部尚书:“……”
完了。
这下刑部的天真塌了。
刑部尚书下巴一松,夺门而出,指着已见星点的天:“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书吏道:“您忘了吗?白日里陛下已经下令将采花贼的案子交由御抚司了!”
.....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走走走……”快去迎快去迎。
“尚书大人这是要上哪啊?”说话的依旧是那个在门口提醒逢潭的不知名下属。
逢潭抽空仔细端详了他两眼,只觉这人的气质陌生的很,跟后面的那些影卫不太像一道的,也更不像宫里的人。
“知道这眼该往哪放吗?”一道凛声从头顶上方响起。
逢潭当即收回视线,朝常聿干笑两声:“.....你这小弟,长得是真不错!”
她在心中感叹,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她差点都要忘了,自己眼前的常聿还是宫里的大太监来着。
这单从周身的气质上看,不也照样看不出来。
刑部尚书连连摆手道:“这不是听下人们说,常大人大驾嘛!咱能上哪?当然是去刑部门口迎接了!”
这些人都是惯有眼力见的,刑部尚书知道常聿的此番意图,立马招呼身边的书吏,示意让他给自己研磨,当即拟了一封手令,而后呈到常聿面前。
逢潭又看一眼那下属,见他岿然不动,自己识相地上前接过。
常聿目光略斜,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角。
*
逢潭跟着他们这一帮“凶神恶煞”的去刑部监牢提人。
一来二往的,天色已经黑的彻底。
逢潭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转头对常聿道:“常大人,您接下来要去审案子了吗?”
常聿冷眼看她。
逢潭暗里翻了个白眼:“.....我看大人挺忙的,一时间应该也无暇顾及我。”
“眼下我也出来了,索性我要的东西我自己去搞来就是了。咱约个时间,在哪会面,然后回家?”
常聿逐阶而下,冷漠觑她一眼:“贵人知道的,微臣从来不做单向交易。”
“……”
敢情常聿带她出来,为的就是这事?
逢潭沉脸叫了他的名讳:“.....常聿。”
“你手下的人都是养尊处优的笨蛋吗?”她神情严肃又认真:“他们不干事的?”
常聿语调不高,挑眉道:“不一样。”
逢潭追着他的尾音:“什么不一样?”
“他们要钱的。”
“……%¥#@¥”
他爹的!!!
饶是逢潭这样情绪向来稳定的人,也是再忍不住,直接被气笑了。
合着自己不要钱,是个免费劳动力呗!
大学生实习都没有这么霸王的条款!
“……”
逢潭眼眸一转,突然不说话了。
常聿垂眼看她。
面前的女子身量纤小,身上男人的衣裳不合尺寸,东藏西掖的才勉强合身。
逢潭埋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随后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地上。
常聿环臂站立,不为所动地看她哭。
良久,他开口叫了她一声:“逢潭。”
“……”
这还是常聿第一次这么叫她。
下一刻,只听常聿冷声,浑身散发着不受世俗染指的淡漠与无情:“你的眼泪对我没用。”
他不是那位帝王。
他不吃她这套。
逢潭依旧沉默地低着头。
常聿:“……”
...
“欢迎进店,随便挑随便选啊,相中哪个可以上手试试……”窝在柜台后的店掌柜,此刻正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津津乐道地看着手中的书。
走近了,才看清书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孙子兵法。
“???”那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即狐疑地往下拉了拉脸上的墨色叆叇:“嘶……”
这才顺着柜台倒映的两道阴影,抬起头:“......二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咱们琴社最近可是刚到了几件品色音色都称之为绝佳的乐器。”
只见那长相偏女子的男人,大手一挥,阔气道:“都要!”
掌柜面露难色,复而委婉道:“要不,我先拿一件给您看看?”
生意人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和钱有关。
逢潭对着掌柜莞尔一笑,头也不回地朝身后之人伸手:“拿来。”
不知名张了张嘴,属实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得作罢:“是不是有点……”
逢潭冷哼一声:“他该!”
最后,店掌柜站在琴社门口笑脸相送地目送逢潭他们离开:“小的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给二位爷送货上门!”
*
昏黄的油灯悬挂墙壁两侧,阴湿的环境里血腥气弥漫,让人不自觉地下意识想要屏息。
常聿坐于光下,周身折影像是吞噬人的阴霾将他笼罩:“嘴挺硬。”
“不过常某就欣赏你这样的,”他哂然一笑,眸底似寒潭般冰凉刺骨:“希望等下你也能维持这副姿态。”
那犯人血肉模糊地被吊在水池上方,远远望去唯有被鲜血浸透的衣衫,身上看不到任何一处好地。
从逢潭的角度,原先还能见他嘴唇微弱地翕张。
然就在下一秒,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整个瞳孔骤然失色地缩到一起。
逢潭疑惑地回过头:“……”
视线落到蛮枝他们身上,神情微惊。
他们手里抬着的,不正是上次东宫里的那条大长虫吗?
随后,在他们一干人马上经过逢潭时,蛮枝募地脚下一顿。
那大长虫本是一副正襟危坐相,仿若知道自己肩负了多么神圣伟大的使命一样。它在蛮枝停顿的这一刹那,也蓦然随着转了头:“?”
蛮枝:“逢……?”
“.....快走你的。”逢潭催促。
“……”
大长虫被停在犯人脚下。
它很上道的先钻进面前的水池里,待整个身子浸在里面泡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攀枝般缠绕上犯人的脚踝……
犯人开始痉挛地颤动起来,牵动着锁链叮铃当啷作响。
逢潭偏头小声问那个下属:“那里头放的...不会是盐水吧?”
常聿眼尾扫她:“你尝尝。”
逢潭:“……”
“我的意思是,回头给他找个大夫瞧瞧,他要是死了,这案子也就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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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过后,大长虫得了指令,从犯人身上下来,盘在常聿脚边。
“你。”
逢潭:“?”
常聿淡淡道:“过去看看。”
逢潭没有犹豫,乖顺地提了步子走到水池边。
见常聿没有要放犯人下来的意思,她只能垫脚去看。
这是被疼晕了?
她缓缓收回视线,视角的余光瞥到边上出现一团突兀的黄色……
那大长虫虽有畏惧逢潭,不敢贴身靠近,却还是在她没留意的时候,跟着走了过来。
“你,”逢潭感觉自己也不太正常了,居然开始跟一条动物说话:“没使劲勒他吧?”
大长虫对着她吐了吐芯子。
“要不,你咬他一口?”
大长虫又吐了吐芯子,好似听懂了逢潭的话,接着就开始扭动身躯。
“……慢!”逢潭心中泛起些许于心不忍道:“算了吧,咬一口也挺疼的。”
“你吓唬吓唬他就是了。”
她嘴上说着,手底里从旁边的刑具案桌上寻了个容器,然后给它里面灌满池子里的水,果断了当地朝犯人泼过去。
大长虫:“……”
众人:“……”
难以言喻的灼烧感遍布全身,盐水咬到伤口似无数根细针钻入。
那犯人痛醒,睁开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的长虫。
犯人使了劲地喊出一句:“杀生不虐生!”
蛮枝呸道:“跟你们做的那事比,这才哪儿到哪儿?”
常聿道:“继续。”
逢潭弯腰佯装又去池里灌水。
犯人一口闷血吐出来:“我说还不行吗?!”
“李...李家那个是...是被我先奸后杀了。”
常聿道:“不对。”
他屈指示意一下,那用来捆绑犯人,将他吊起的锁链,骤然松了下来。
犯人直接掉到了逢潭面前:“……”
不能让他死了,还得让他说实话....
她想了想,于是解开束紧的袖口,翻出一包银针。
这是逢潭的习惯,本来是为了应付突发事况救人用的,不曾想有朝一日竟还能在审犯人上大展一番宏图。
常聿道:“从现在开始,最后一次机会。”
“问一句,答一句。”
“王陈李顾。”
“有我!都有我!”
“几人?”
“算上我三人。”
“死因。”
“……”
细长的银针扎入穴位,半边身子失了知觉。
“和...和...和李家...一样。”
“背后指使之人。”
“……”
直至第四根银针扎入,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绵薄,他艰难道:“....真不知道。”
*
在诏狱呆久了,整个人身上都寒浸浸的。即使已经深吸了好几口外面的空气,可逢潭仍是觉得鼻息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从黄昏折腾到现在,逢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疲惫地开口:“回去吧。”
常聿没有说话。
蛮枝道:“.....贵人,已经子时了,宫门落钥了。”
逢潭:“……”
常聿漫不经心地掂量了一下掌中的钱袋:“微臣的钱,贵人用得可还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