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诸伏景光:“就算你要找男朋友,也应该找松田啊!”

    萩原研二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紫罗兰一样漂亮的瞳孔止不住地颤动。

    诶?我和小阵平?真的假的?

    萩原研二的大脑似乎直直地宕机了几秒,他本能地开口,喃喃地重复起了诸伏景光的话:“男朋友……小阵平……”

    小阵平……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宽大的连帽衫领口露出的一小片冷白色的皮肤,连细细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深色的床单上,布满陈旧的、泛白的疤痕的赤裸身躯,鲜红的伤口和白色的纱布。

    纯黑色的面具背后,藏在异色美瞳之下的温柔眼神,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

    还有更多萩原研二更熟悉的松田阵平——

    一个人把霸凌者全都打翻,痛得龇牙咧嘴但仍然十足嚣张得意的松田阵平。

    叼着小手电躲在被子里偷偷看漫画,然后因为被他掀了被子所以恼羞成怒的松田阵平。

    狼吞虎咽地吃饭,鼓鼓的脸颊上沾着酱汁,乖乖地仰头任他擦拭的松田阵平。

    和他一起研究拆卸和组装的时候,神采奕奕、眼睛都发光的松田阵平。

    这些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印在脑海之中的画面,和曾经十几年日日夜夜习以为常的面孔,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让萩原研二有一种几乎头晕目眩的错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倒转。

    萩原研二幅度很大地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语气急切地否认道:“我和小阵平怎么可能谈恋爱啊!我们,我们……”

    萩原研二试图找到一个理由,一个借口,用来否认诸伏景光突如其来的随口一句提议。

    他忍不住地感到惊慌失措。

    因为就在这样寻常的某一个瞬间,萩原研二猛然发现,他好像并不排斥这样的假设。

    牵手,拥抱,亲吻,和更多更亲密的事。

    一天,十天,一年,十年,和往后更长的时间。

    甚至,因为对象是松田阵平,所以萩原研二清楚地知道,自己心中是那样期待。

    可是——

    “……我们是幼驯染啊。”

    他们已经如此亲密无间,如此不可分离,任何改变都意味着巨大的未知。

    如果松田阵平知道了他的心思,会怎么想呢?

    震惊?逃避?还是……反感?

    萩原研二心乱如麻,他跌坐在沙发上,将视线投向一旁,仿佛通过厚重严实的窗帘看到了外面沉黑无光的天色。

    他的心像是被冷冽的寒风卷起的落叶,在空中盘旋翻滚,始终找不到一个安稳的降落点。

    —

    “埋伏我的人里有人受了伤。”

    包厢里,琴酒目光沉沉的回忆道。

    琴酒的敌人,没有伤亡才是罕见,但能被他特意指出来——

    金巴利眸光闪烁,已经猜到了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说,这个受伤的人有问题?”

    琴酒将杯中无色的烈酒一饮而尽,接着说:“我事后让伏特加去看过现场,有几处血迹被清理过。”

    松田阵平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苍白的色泽。

    他嘱咐萩原研二清理血迹,是为了以防万一。

    虽然这样的处理方式可能会像现在一样,因为欲盖弥彰引起琴酒的警觉和怀疑。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留下这种模糊不定的痕迹,相较于直接且无可辩驳的DNA证据——他可不认为组织会没有“白兰地”的DNA信息,至少还能为他们保留一些转圜的余地。

    松田阵平把酒杯放回茶几,玻璃杯底和大理石桌面相撞,发出“咔哒”的声音。

    他自信琴酒还没有怀疑到“白兰地”身上,随意搭话道:“被清理过的血迹,看来是‘熟人作案’了。”

    琴酒咧嘴一笑,饶有兴致地讽刺他:“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像条子了,白兰地。”

    松田阵平才不怕,虽然“熟人作案”四个字是脱口而出,但利用得好了也并不是不能用来加深自己在组织众人眼中厌恶警察的形象。

    于是他短暂地愣了一下,之后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十分嫌恶的表情,甚至夸张地干呕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了回去:“既然怀疑,琴酒大人刚刚怎么不把那几个人都扒光了看看谁身上有伤口?”

    琴酒的脸色沉了下来,好像被他描述的场景恶心到了,黑着脸凉凉地瞥了一眼松田阵平。

    一旁的金巴利开口缓解气氛:“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两个人就没有能心平气和地聊上几句的时候。

    他在这种场合里出言调解都成为家常便饭了:“既然敢来赴会,肯定是自信能够将受伤的痕迹完全遮掩过去。”

    金巴利面向松田阵平,说:“你也知道,组织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从贝尔摩德那儿学到过一些伪装技巧,琴酒总不能一寸一寸地摸过他们身上的每一块儿皮肤吧。”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不知道。

    但松田阵平觉得金巴利这话绝对不是在调解矛盾息事宁人。

    他腰间的仿真皮肤细细密密地泛起一阵难以忍受的痒意。

    琴酒懒得搭理这两个同仇敌忾的一丘之貉,用警告制止了两人的讨论:“金巴利,那是Boss的命令,容不得你置喙。”

    金巴利软下声音连道了几声“好”,看起来妥协地很自然。

    松田阵平却是心中一动。

    贝尔摩德因为Boss的命令而不得不向组织众人传授伪装技巧?

    非凡的易容能力甚至可以说是贝尔摩德在里世界立足的看家本领,Boss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即使只是一些粗陋的技术外泄,对贝尔摩德来说也是一种敲打和警告吧?会让她更加离不开组织的庇护和控制。

    漫画里,除了贝尔摩德,组织中并没有其他擅长易容的成员。

    所以这是在【柯南】插手之后才出现的改变。

    松田阵平默默地把这条特殊情报记在心里,却一时分辨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贝尔摩德无疑会因此与组织产生巨大的嫌隙,但同时也会对组织产生更强的依赖,对之后的“主线”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松田阵平微微晃神的功夫,金巴利已经若无其事地跟琴酒聊起了其他话题:“所以,你是想看他们之中有谁会在暗杀二宫隆夫的任务中做手脚?”

    琴酒默认了。

    松田阵平冷笑一声,唯一没被面具挡住的嘴巴勾起一个轻蔑的笑,直接道:“我是不会让波特参与的,这本来也不是他该做的任务。”

    早就已经对松田阵平不耐烦了的琴酒语出惊人:“那你准备让他做什么任务?在床上讨好你?”

    松田阵平的思绪停滞了一瞬,本能地反击道:“哈,那也比你身边这些只会设计伏击你的老鼠好一些。”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松田阵平一边脚趾抠地一边在心里狠狠吐槽。

    琴酒什么毛病?这是一个冷面杀手该说的话吗?

    难道在组织众人眼里他和Hagi的关系就没有其他更加纯洁的可能吗?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补上一句:“你要是实在烦恼,我可以提供一些能让你一劳永逸的新型炸弹。”

    琴酒坦坦荡荡地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手掌向上平平地摊开,就差摆在松田阵平眼前了。

    松田阵平一噎,恶狠狠地盯着琴酒戏谑的墨绿色瞳孔。

    这家伙在漫画里有这么恶趣味?

    他咬牙切齿:“自己去装备部领!”

    琴酒嗤笑一声,收回手,一言不发地起身带着伏特加离开了。

    黑色大衣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

    金巴利在他身后笑眯眯地告别:“撒呦那啦~”

    —

    看到萩原研二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陷入莫名的情绪当中,诸伏景光脑海中不由产生了一个猜测。

    研二难道真的对松田……

    但是想想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现在进退两难的境遇,这个时候点明萩原研二的感情,诸伏景光心里真是不知道是喜是忧。

    诸伏景光和一旁的幼驯染对了个眼神,却只在对方眼中看出一股纯然的疑惑。

    诸伏景光失笑,Zero在感情方面果然还是太迟钝了。

    他紫灰色的瞳孔当中简直写满了“虽然不知道Hiro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降谷零确实不太明白诸伏景光的意图。

    他本来是要问萩原研二是怎么成为“波特”的来着,但是又怕触及同期心中隐痛,反复斟酌措辞的时候被诸伏景光抢先了而已。

    在降谷零看来,萩原研二和白兰地之间的关系,就是萩原研二因为白兰地的逼迫而不得不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组织里的传言不也是白兰地痴恋萩原研二嘛。

    顶多,顶多是萩原研二比他预想的还要委屈地多一些,咳。

    但诸伏景光似乎因为某些他不了解的事情做出了不一样的判断,所以他在两人交流的时候保持了沉默。

    现在看来,研二脑子里明明都是那个卷毛混蛋嘛,看看他这个一提起松田就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会有心思交男朋友?

    而且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在降谷零面前否认了萩原研二喜欢男人or交男朋友的事,所以——

    ——萩原研二这是幼驯染脑,他懂的。

    要是他被设计“牺牲”了四年,时时被监控,被胁迫,不能接触Hiro,甚至还要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悲痛欲绝,执着于报仇……

    降谷零:很难不共情!

    诸伏景光在心中叹气。

    或许是因为降谷零经常会通过模仿萩原研二来接近任务对象或者套取情报,所以对萩原研二本人表现出的甜蜜亲近的姿态不以为意。

    但他却满腹惊疑。

    诸伏景光当然不是真的认为,他的同期兼挚友,萩原研二,会爱上一个罪犯,尤其还是一个可能对他造成过难以想象的伤害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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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

    但是昨天不经意间遥遥听到的一句话,今天亲眼目睹的各种细小的动作和神态。

    爱,它有能耐让一个人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讨人喜欢,会从被捂上嘴巴的人的眼睛里跑出来。

    萩原研二在别人面前提起白兰地时的语气,坐在白兰地身边时那些自然而然的亲昵动作,面对白兰地时放松又信任的神态表情。

    温柔,亲近,期待,愉悦,炽热。

    简直比曾经面对松田阵平的时候还要更甚几分。

    这些细微的瞬间,如同无声的警报,让诸伏景光心中战栗,忍不住猜测萩原研二是否真的陷入了一种他自己也难以理解的情感漩涡。

    —

    琴酒离开之后,包厢里就只剩下松田阵平和金巴利两个人。

    松田阵平有点犹豫,今天能见到金巴利是意外之喜,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接触到对方。

    但是金巴利和“白兰地”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贸然开口可能弄巧成拙。

    没想到,就在松田阵平犹豫的当口,金巴利主动开口了。

    他的姿势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些,语气也更随意,带着一股亲近的指责:“你啊,因为这张嘴,到底要得罪多少人。”

    松田阵平思绪翻涌。

    他想起昨天因为琴酒的警告而出现的,特殊的记忆闪回,有心试探金巴利对两人那次特殊的争执是否知情,于是闲闲地开口道:“我和琴酒之间的过节也不差这么一两句话了。”

    松田阵平取下脸上的黑色面具丢到茶几上,露出一张未作分毫掩饰的面容,暗暗地展示自己的亲近之意。

    他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面上得意地一挑眉:“再说,我这张嘴再过分,你不还是站在我这边嘛。”

    金巴利很愉悦地笑了笑,说:“谁叫我们是同期呢。”

    熟悉的恍惚感袭来,对这种记忆闪回的前奏已经非常有经验了的松田阵平动作自然地扭头避过金巴利,将视线移向桌上的酒杯。

    他屈起手指,大拇指轻轻抵在中指指尖,简单的施力,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舒展,玻璃酒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已经融化到仅剩骰子大小的冰块在杯中相互撞击。

    伴随着这样零碎的声音,松田阵平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幻。

    在这份由【柯南】和世界自动补全共同编织的过去当中,尚且年幼的松田阵平因为他的“到来”下意识地停下了反抗的动作。

    在突然被蒙上黑布然后强行打晕之前,松田阵平只来得及匆匆抬头看了一眼。

    从这条脏乱的深巷之外一闪而过的少年,有着黑色的半长发,兴奋地抱着一个复杂的汽车模型,正脚步轻快地走在去和挚友见面的路上。

    而深巷之中,如今年龄仅有十三岁的松田阵平,眼前的视野被黑布遮掩起来,阳光隐隐地透进来,是一片迷蒙的红色。

    后颈一痛,松田阵平彻底失去了意识。

    —

    萩原研二压下繁杂的心绪——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今天是要和降谷零两人沟通情报、建立联系的。

    他打起精神笑道:“好了,你们放心,我和白兰地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诸伏景光没再多说什么,犹豫之后还是嘱咐道:“总之,你多想想松田,别——”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咽下后半句话,诸伏景光转了个话头,只当作自己没有看出他的心思:“你和松田是幼驯染,即使中途分开过几年,但是在警校重逢之后你们不是一直好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嘛。”

    “我和小阵平什么时候……”

    萩原研二下意识出言反驳,试图指出诸伏景光话中的错漏——他和松田阵平什么时候分开过几年,却突然楞楞地没了声音。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在两人上国中之前,松田阵平莫名失踪,之后长达十年遍寻不至的事情。

    萩原研二一个人上完国中和高中,一个人考进大学,一个人把汽车模型拆了又装,一个人成长,一个人交际,之后又为了寻找幼驯染报考了警校……

    这些记忆和他与松田阵平形影不离、相知相伴的十年时光交织在一起。

    此消彼长。

    一边像是雾里看花一样的不真切,却依旧层层浮现。

    而另一边,真实的,灿烂如熔金般的笑容和泪水,都好似流沙一样不可阻挡地逐渐褪色、消逝了。

    萩原研二心里难以抑制地升起一股令人恐慌的迷茫,他下意识站起身。

    边上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

    两个人面面相觑,诸伏景光疑惑地问了一句:“研二?怎么了?”

    “啊……我没事。”

    萩原研二顿了顿,语气略有些虚浮地回应道。

    仅仅一问一答之间,刚刚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慌感像是掠过水面的蜻蜓,除了渐渐平缓最终消失不见的涟漪,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下空荡荡的巨大的茫然压在萩原研二心里,让他不安。

    ‘我和小阵平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