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千看着一桌的饭菜, 立刻两眼放光,连忙抓住一双筷子吃了起来。他边吃边说:“就是为了吃这一口, 我才跟他们坐一桌,没想到尽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花满楼摇了摇头。
方侵竹不禁道:“你胃口真好。”
百里千一笑:“你是说我听了那么多你们的闲话还吃得下?这有什么,反正说的又不是我。”
方侵竹见他说起这事, 不禁眉头微皱。方才那些人把他说得很不堪,他自己倒没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十分对不起花满楼。至于陆小凤,一向皮糙肉厚, 想来是不打紧的。
不过他心里也乱得很, 经过这事, 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花满楼相处。此时即使坐在一个房间里,也觉得浑身难受, 不知花满楼对自己这个让他陷入绯闻漩涡的人, 是什么态度。
他悄悄望向花满楼,只见对方举杯喝茶, 和之前并没有任何不同。方侵竹很想问一问, 难道是花公子涵养太深, 对那些话竟一点也不在乎吗?
可是他不在乎,周围的人难道也会不在乎?这话若传出去, 整个江湖以为花满楼陆小凤为了个“魔头”争风吃醋,花家的人会不会在乎?
可是方侵竹也不敢问。毕竟这个话题太过尴尬, 他该怎么问?花满楼又该怎么回答?
这时花季领着孟星魂走了进来。孟星魂一副低眉垂目的模样, 完全不见以往的冷肃。难道他竟真的要在这里当小二么?方侵竹暗暗摇头, 这是不可能的。小孟留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方侵竹觉得,现在更像是孟星魂和花季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会如此。
花季恭敬地对花满楼说道:“七公子,那些人出口不逊,我已料理过了。他们以后自然不敢再多嘴。”花季自从进来,就没有看方侵竹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方侵竹却觉得他神色冷厉,对自己大有厌恶,可是心里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花满楼道:“给他们些银子,就说花家赔偿他们的。我要见见快嘴李。”
花季躬身道:“是。”说罢就领着小孟出了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百里千一边吃,一边道:“花公子,你真不厚道,把人打成那样,还假惺惺地给银子。”
花满楼却笑了:“难道我该忍下来么?”
百里千摇了摇头,颇是看不惯的模样。不过他也没再说别的,低头吃起来。
花满楼放下茶杯,起身,对方侵竹伸出手:“我们下去吧。”
方侵竹自然是不敢握那只手的。他僵直着身子,点了点头,却对和花满楼一起下楼这件事有点犹豫不决。
花满楼似有察觉,终于收回那只手,轻轻一叹:“你很在意?”
方侵竹只觉得满心愧疚。
花满楼柔声道:“方才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谣言,你若因此而和我生分,倒是正中了那人下怀。”
方侵竹道:“可是,这话若传至你家人耳里……”
花满楼嘴角一扬。方侵竹一个晃神,竟觉得这笑容不是惯常的温文尔雅,而是多了些傲气:“那便又如何?身正不怕影歪,他们若要问起,我正要介绍你这个朋友。”
方侵竹心中黯然,知道花满楼内心强大,并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语。可是他竟被这些流言困扰,不愿意别人去这么玷污花满楼的名声。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虽然没有搭上花满楼的手,但还是起身,跟在他身后三步之远,下了楼。
方侵竹心中有事,便注意观察起行人来。问水镇因为近日的武林大会,来了许多江湖人物。走在这城中的,有不少是身穿统一服色的各门派弟子,还有许多人,或是浪子,或是游侠,把这问水镇烘托得热闹非凡。方侵竹和花满楼走在街上,并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目。方侵竹心中奇怪,暗道如果那流言真得流传出去,街上这些人怎会如此淡定?他看向走在前面的花满楼,心道难道是忌讳花家的势力,所以才不敢指指戳戳么?
他望向花满楼,便不能把目光收回来。花满楼芝兰玉树之姿,束发的锦带飘拂,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如闲庭信步,哪里看得出来竟是不能视物的?
方侵竹恍然大悟,那些人未必没有听过流言,只是因为花满楼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和常人无异,那些江湖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走在大街上的锦衣公子便是他们口中的花满楼!
想通了这点,方侵竹心中顿时柔肠百转,他不知道世上为何有人如此温柔,又如此坚毅?他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一刹那间脸红过耳,目光落在花满楼身上,任街上人流如潮,他也是看不见了。
若不计算在系统里像是老僧修行的岁月,方侵竹年已十八,又是从文明开化的前世而来,怎会不知这种心绪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以前对花满楼隐隐约约有过这种念头,但都是强行压抑,觉得这念头对花满楼未免有些冒犯。况且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执著,所以也觉得说与不说,明不明白,都无所谓。可是今日,心绪一起,竟再难宁定。而他也任由心潮翻滚,痴痴地站住了。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杂沓之声,一人骑着骏马,竟在大街上飞奔过来。那马上的人,
正是庄凌波,她在酒楼里被百里千冒犯,又有很多烦心事缠绕,竟不管着街上如此多的人,牵过一匹马便飞奔起来。这街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那些武林中人还好,可惜还有许多路边摆摊的、买东西的、带孩子出来玩的普通人,顿时被吓得连忙躲闪。
而方侵竹内心激荡,眼里除了花满楼,竟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花满楼听到大街上有人踏马而来,不禁皱眉。他出手助身旁的妇人拉起自家小孩,回头却发现听不到小方的声音。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嘈杂纷乱的人群,让街上的声音变得无比糅杂,他只好仔细去听,这才发现小方竟站在街上一动也不动。
他是怎么了?花满楼心中一紧,暗自担心小方是遇到什么困难,眼见那马蹄便要踏过去,撞到小方不说,还连带着小方身后无数的人群。
花满楼飞身上马,恰巧落在那马上骑手身后,他握住缰绳,夹紧马腹,迫使那马人立而起。马上的骑手惊呼一声,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清,竟朝一侧倒下去。花满楼连忙空出一只手揽住。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缰绳,那匹马马蹄蹈空,竟无法逃脱他的钳制,嘶鸣几声,马蹄重重地落在地上。
花满楼俯身,不知在那马的耳边说了什么,那马竟渐渐平静下来。花满楼松了口气,翻身下马。
那马上的骑手再也坐不稳,差点就跌倒下来。
花满楼松开缰绳,伸出手臂接住了那骑手。而方侵竹早已从痴楞中醒过来,接过缰绳,安抚地摸着那匹马的鬃毛。
庄凌波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方才的事发生得太快,她受了一番惊吓,浑身发软,但是等下了马,已冷静了许多。不过刚刚那人突然飞身出现在她身后,还揽着她的腰,她毕竟是女子,让一个男子轻易近身,不禁觉得十分气恼,举手便欲打人。
可是这一掌并没有落下去。花满楼举起手臂,用衣袖挡住那一巴掌,脸上却如寒霜一般。
庄凌波一怔,这才看清眼前这人的面容。只觉得他面容如玉,眉目如画,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只是这人面色不善,格挡下自己的手,竟说道:“姑娘,当街纵马,似有些不妥。”
庄凌波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本来心中有些羞涩,但听到这话,不禁怒道:“怎么不妥!这条街是我家修的,我什么时候想骑马,便什么时候骑马!”
花满楼知道他恼羞成怒,也并不想计较。他更关心方才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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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站住?而且竟似看不到这马,差点被马蹄所伤?
他走过去,握住小方正在安抚马匹的手,声音中隐隐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方侵竹见花满楼神色凝重,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现在明白自己的心意,看到花满楼,便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可惜,若是平时,花满楼可能还能感觉到他的笑意,但是此时大街上纷乱不已,花满楼又刚刚控制马匹,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哪里感觉得到?他见小方久不说话,心中着急,不禁摸上他的脸。
等到手心贴上温热的脸庞,感觉到那人的笑意,他才怔了怔,整个心放下大半,声音也不禁柔了起来,带了些责怪:“你笑什么?怎么不说话?”
方侵竹握住那只手,用脸颊蹭了蹭。他满心愉悦,竟全然不顾大街上人们异样的目光。只觉得发现花满楼如此关心自己,简直高兴到飞起。不过他也注意到花满楼眼中的紧张,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道:“我没事,就是想事情想得入神。”
花满楼这才松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他伸指一弹方侵竹的额头:“没事用不着吓人,我还以为你呆了。”
方侵竹满心欢喜,握着他的手,又觉得不过瘾似的,使劲摇了摇。
花满楼脸上现出无奈的神色:“你是孩子么?”但是不经意间,露出了许多笑意。
庄凌波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两人奇怪得很。她见方侵竹身量虽然高挑,但姿容秀丽,便以为也是女扮男装。只是那男子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这情景是在是刺目。庄凌波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便冲过去,分开二人,对花满楼道:“你还没有说,为什么拦住我的马!”
那男子微微皱眉,一双眼睛有如点漆:“姑娘,是你冲撞别人在先,凡事适可而止。”
庄凌波脸红道:“你……你眼睛怎么长的!本公子可不是什么姑娘!”
那男子微微抬眉,显得有些惊讶,又叹息一声,竟被庄凌波听出了一丝懊恼。庄凌波心中一喜,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原来是庄公子。”那人的声音甚是平淡。
庄凌波气恼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如此轻慢!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定然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难道你这便要得罪东道主么?”
那人摇了摇头,似是不欲再与庄凌波纠缠。庄凌波气恼过甚,她见那女扮男装的人竟然还伸手去捉这无礼之人的手,立刻要抽出腰间的长鞭,要让这两人尝尝厉害。
庄凌波的手刚向腰间探去,却被另一人捉住。那人先是打了个饱嗝,接着说道:“凌波,你不要生气,他那人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你扮成男人。”
这人正是百里千。他狼吞虎咽
地吃完,刚从楼里出来,就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庄凌波听到这话,脸色煞白。她几次三番被百里千羞辱,心中气愤已极,却是换了一个手,手中长鞭如红色闪电向百里千捉住她的手腕袭去!
眼见百里千的手臂就要遭殃,他那人呆呆傻傻,也不知闪躲。但刹那间庄凌波眼前一花,手中的长鞭更是动也不动!
只见两根本应用来拈棋子的手指,此时却夹着她的长鞭,任她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果然不愧是花满楼。”这时,忽然有人拍掌说道。那人竟不知有什么魔力,人群竟纷纷让开。一个黄衣玉冠的公子含笑走了出来。
“人们都说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是天下一绝,可是许多人都忘了,花满楼的灵犀一指,也是天下一绝。”那人一身锦绣,手掌轻轻拍了拍,便放了下来。
花满楼松开手指。庄凌波收回长鞭,怒瞪着眼前这人。
花满楼却并未和他说话,转身面向那黄衣公子,淡淡地道:“原来慕容公子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