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小方被花满楼拉进了房间, 心里顿时有一万种想法。但是最后他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了。
花满楼坐在床头,手指按在小方左手脉门上, 诊了会脉,方才松开。他把小方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来到桌边, 拿出一张纸写了起来。
那纸已经积累了好几张,小方并没有注意到, 其实是花满楼每次替小方诊脉之后留下的记录。小方自从眼睛好了之后总是容易犯困,一睡过去便如昏迷一般。花满楼和谷神医讨论过好几次, 可是都说不清这到底是为什么。
河水轻轻拍着船舷。花满楼忽然停住笔, 他听到一只水鸟从船弦上振翅飞起, 不知所终。
另一只小船泊在河中心。
船是江南常见的乌篷船,艄公却是个黄衣少女, 正蹲在船头, 用扇子扇着火,煮着茶。她抬头, 见一只鸟从夜色中飞来, 落在乌篷船的船顶。一只素白的手挑开船帘, 那只鸟便飞了进去。
乌篷船内,或站或坐, 一共有四个人。
那只水鸟飞进去之后,落在一只雪白的手腕上。手腕的主人丝毫不介意它乌黑锐利的爪子, 举到眼前。水鸟咕咕叫起来。
手腕的主人竟似能听懂, 直到水鸟停下来, 不再出声,她才一震手腕,那水鸟便又飞出了船舱。
“我说大小姐,你到底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一个声音柔媚的男子问。
船舱里摆着一副棋盘。“大小姐”并没有回答,而是落下手中的棋子。棋盘的对面坐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那年轻人面容冷峻如霜,背着一把古琴。他夹着一枚黑子,随即落下。问话的人正坐在这人左手边,一件绣着繁花的衣服随意地披在他身上,露出胸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没什么。”大小姐答:“左右不过是些你们都知道的事。”
身着繁花的男子哼笑一声:“谁知道你的那些鸟儿和你说了什么?”
“说想要结盟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吧,花花儿?”大小姐不冷不淡地说道。
叫花花儿的男子似乎对大小姐有些畏惧,张了张嘴,不敢再说什么,不过他马上看向背琴的青年。
那青年和他甚有默契,放下棋子道:“其实我也不赞成结盟。到最后总归咱们还是要打起来。”
大小姐笑道:“还是霄河说的对。花花儿,你何不听你家那位的主意,偏偏想着什么结盟。”
花花儿顿时涨红了脸,急道:“什么叫我家那位!他……他……”
大小姐和背琴青年似乎早料到这反应,并未理睬,大小姐继续道:“老楼主有令,谁抢到天生令,谁就是下一任楼主。反正这位置我是不会让出去的。”
花花儿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一定能抢得到?”
大小姐道:“我很好奇,你和月霄河抢到了,到底谁做楼主,你做,还是他做?”
“哦我知道了,”并不等花花儿回答,大小姐说道:“自然是他做,你嘛,是要做楼主夫人的。”
“贺羽织!”花花儿单腿跪地,手已按在腰间的一把短刀上:“不要逼我动手!”
贺羽织看着他露出的雪白大/腿,微微一笑。
花花儿却脸颊通红,但船舱狭小,而且这船本来就是贺羽织的地盘,根本不好动手。眼下谁也不理睬他,他竟没有台阶可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衣青年道:“楼主之位你们抢就是了,不要算上我。”
贺羽织正容道:“小孟,你真得不参加?你不是一直想脱离天生楼么?”
那抱臂坐在角落的青年正是小孟。他道:“如果我想要,早在杀了李解鞍的时候,那块令牌就是我的了。”
贺羽织掩袖笑了起来:“你不说我倒忘了,你杀了李解鞍,老楼主也不会放过你。难怪你投靠了方侵竹,你和他一样,都是杀了老楼主的宝贝徒弟的凶手。”
小方皱了皱眉,露出厌恶的神情,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下去。
“风未眠一去未回,是不是已经失手了?”月霄河问。
贺羽织道:“不用担心,他和小孟一样,已经被方侵竹收服了。”
“哦?”月霄河也有些好奇起来:“我们的这位方楼主到底有什么魔力,连那个无情无感的风未眠也能打动?”
“明天去会会他,不就知道了?”
“明天?”
“他们明天中午会在陵川靠岸。”
“又是那些鸟告诉你的吧?”花花儿道。
贺羽织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月霄河站了起来:“既然结盟不成,明天中午,就各看各的本事了。”花花儿也跟着起身,走出船舱之前,还不忘对贺羽织做了个鬼脸。
月霄河身形一动,踏波而去,那花花儿紧紧跟在他身后,竟是半步不落。
“小孟,你不走么?”贺羽织问。
这时黄衣少女正好端茶进来。小孟仍然靠在船舱的角落里,并不说话。
贺羽织接过茶,只能当他不存在了。
第二天中午,花家的大船果然在陵川靠岸。
陵川是个很大的港口,往来很多客商,繁华异常。
江面上不光停泊着很多客
船、货船,还有画舫。衣着艳/丽的女子从画舫的窗子里探出头来,朝外面客商招着手。
花满楼和方侵竹刚刚踏上船头,便听见一阵莺声燕语。那些女子言行大胆,却也有天真烂漫的一面,她们朝船上扔着手帕,不一会,船头就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花公子对人向来温和,丝帕落在身上也不着恼,小方更是好奇,巴不得那些姑娘们多扔一点。不过他们身后却突然一片剑光闪过,接着整个码头都安静了。
风未眠皱着眉把眼前飘落的丝帕全都斩成碎片。
小方:“……”
还有比自己更不懂风情的。
不过他知道这是风未眠在生气呢。花满楼本来着急忙慌地要带他回百花楼,连日船行水上,毫不停歇。今天好不容易大发慈悲要在陵川了靠岸,带他逛街,这种机会怎能错过?小方自然不想带着电灯泡,但是看风未眠耍脾气,心中也有点过意不去。
“别生气,回来带糖给你吃。要不,你让季叔带你出去走走?”
风未眠只是瞪他。
小方只能一狠心,连忙抓/住花满楼的衣袖:“咱们快走!”
花满楼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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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方拖着下了船。
“花满楼,我感觉自己就像把小孩丢在家里独自出来玩的大人。”小方道。
码头上的人很多,小方紧紧抓着花满楼,可是往往是他差点被人碰到,却被花满楼带开。
“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
“也对。”得到花满楼的支持,小方立刻喜笑颜开,把风未眠抛到九霄云外:“我们去哪?”
“已经中午了,先去吃饭吧。”
方侵竹自然毫无异意。他对吃虽然不热衷,但对和花满楼一起吃却非常热衷。
出了码头,走了一会便到了一处非常繁华的街道。两旁酒楼饭馆林立,街上行人摩肩擦踵,十分热闹。
小方自然是趁机拉着花满楼的手,花满楼只好笑着摇头:“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走在街上,岂不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小方厚脸皮道:“少见多怪。”其实他心里非常紧张。
花满楼道:“你去给我寻根竹子。”
“做什么?”
“如果我是个瞎子,你拉着我,自然不会惹人怀疑了。”
不过花满楼本来就是个瞎子,只是他从来不需要这些依仗。
方侵竹脑中灵光一闪:青竹竿嘛,他不正好有一根?那可是当初系统第一次分配给他的武器。
方侵竹装备好青竹竿,递给花满楼:“花公子,拿好了。”
花满楼也不问他哪里这么快就找了来,接过竹竿,在地上点了点,就跟普通盲人似的。
“花满楼,”方侵竹忽然巴住他的肩膀,在花满楼耳边道:“能不能做个游戏?”
“什么游戏?”
“你要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然后什么都听我的。”
花满楼笑道:“好啊。”他一只手握着竹竿,另一只手伸出去:“好了,你牵着我吧。”
小方牵住花满楼,心中十分满足。笃笃笃,花满楼用竹竿点着地,他们俩就手牵着手在大街上走起来。
凡是注意到他们的人们,都觉的这样一个容貌俊秀的公子,竟然看不见,实在可惜。同时也会对方侵竹善意的点点头,以为这是一对互相扶持的兄弟。
“好香!”方侵竹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来,嗅了嗅:“花满楼,我们就在这家吃吧!”
“好啊!”花满楼正要上前,却被小方制止:“这里是台阶,你应该看不见才对!”
“可是我听别人走路,自然知道这里石台阶!”
“不对,你根本看不见,也听不见。你现在应该说,”小方咳嗽一声,假装是花满楼,说道:“小方,你一定要紧紧抓/住我,不要把我丢开。”
“小方,不要把我弄丢了。”花满楼忍着笑,道。
“嗯。”小方点了点头,握住花满楼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刚要进门,忽然身子被花满楼一带,向后退了几步。两个人影从酒楼里摔了出来,跌在地上。这两个都是成年男子,江湖打扮,此时跌在地上,痛呼起来。
“格老子的,爷爷教你们的这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可学会了?”一个挽着衣袖扛着剑,一手还提着酒壶的青年从酒楼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