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和花满楼打赌, 赌注却是小方的玉佩。可是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王怜花似乎十分笃定,他们一定会接受这个赌约。
第一局, 赌美食。
“自有人以来,口腹之欲便最是动人。花满楼,我们便这一局先赌美食。”
花满楼点了点头。
王怜花道:“有赌约, 不能无裁判。”他拍了拍手,便又有一个白衣少女, 摇着铃铛引着几个人从侧门走了进来。
镇威镖局的总镖头、海鲸帮的帮主、甚至还有青城派的掌门,他们无论是谁, 在江湖中都是雄霸一方的人物, 可是在这里, 却被白云牧女如羊一般赶着,无知无觉。
他们便是王怜花请来的裁判?
方侵竹甚至在里面看见了退隐江湖的齐智!
“事先声明, 这三场赌局, 我们每场各出一人,其余人只能观看, 不能帮忙, 可否?”王怜花道。
“可。”
“不知花公子这一边, 是请谁出战?”
陆小凤悄声道:“花满楼,你可知他会派谁?”
“南海娘子。这一桌饭菜正是南海娘子的手艺。”
陆小凤道:“不错。王怜花不知从哪找来许多奇人异士, 其中便有南海娘子。你可有胜算?”
花满楼道:“南海娘子曾教过我几道素菜。以做菜的手艺论,我是必输无疑。”
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我和小方更是指望不上, 现在只有倚靠你了。不知要怎么比?”
王怜花道:“两位可商量好了?”
花满楼朝前一步:“这一局由我来。”
王怜花也朝前走一步, 道:“如此甚好, 由我来对花公子,也不算怠慢了。”
陆小凤他们都有些吃惊,这一局竟不是南海娘子出战,王怜花在想什么?只见王怜花拍了拍手,一个青衣少女从侧门走了出来。那少女五官端正,皮肤和这些白云牧女比起来,要黑上很多,却闪着健康的光泽。她的臂弯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红布。
她走到桌前,把篮子放下,道:“我要做一道菜,却缺一味香草。花公子、王公子,你们二位谁先把这味香草带过来,谁就是胜者。”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认识这位青衣少女,因为她就是南海娘子!
王怜花道:“这香草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能找到?”
南海娘子道:“名叫融风,至于在哪里能找到……小女子对这快活林并不熟悉,只知道融风喜欢高的地方。”
这天坑内,最高的地方当属那座塔!
王怜花身影一闪,已经如箭一般飞了出去。花满楼自然紧紧跟在他身后。
陆小凤跺脚道:“要是早知道考教轻功,也不必花满楼去了。他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岂不是落了下成?”
方侵竹同样担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花满楼的眼睛势必是个阻碍。在这个建筑布局和城镇大不相同的天坑,他真得能做到如明眼人一般吗?
他们心中疑虑,也跟着出了大厅,只见王怜花人如翩飞的蝴蝶,在天坑中由一个楼宇跳到另一个楼宇,早已快接近那最高的一座塔了。
花满楼却没有落后。
“如今只希望花满楼能紧紧跟着王怜花。”
“可只是紧跟着,很难在王怜花之前拿到融风!”令狐冲道。
陆小凤叹道:“如今只有相信花满楼了。”
花满楼对王怜花的了解并不多。他只觉得,像王怜花这样的人,一定有不愿意提的过往。若不然,他的生活中就不会充满谎言和秘密。
正如他的外号“千面公子”一般,王怜花可以是文质彬彬的,也可以是邪恶的。他表现出恶,却也有善的一面。
一个人怎能如此复杂?
花满楼并没有太多的闲暇来想这些。
因为此时的千面公子,是轻功高绝的。
花满楼从不知道王怜花的轻功如此高。可是他很熟悉轻功高的人,陆小凤的轻功就很高明。
轻功高的人,脚下有风神相助。此时的王怜花,就给他这样的感觉。
花满楼喜欢马,快马。可是自从眼睛看不见以来,他已经很少能纵马驰骋。他的家人,总担心他会受到伤害。
他也很少像这样,独自去追逐一个危险人物,完成一个赌约。
耳畔风声,脚底瓦片,还有高空中不时传来的銮铃……花满楼现在只想超越前方借着风势的人,第一个赶到塔顶,拿到融风。
这是一种单纯的快乐,他已很久没有享受过。
所以花满楼并不知道,他忽然已比王怜花更接近塔顶。因为他已经不再借住王怜花的声音,而是根据自己的直觉去判断了。
他的直觉一向准得惊人。陆小凤就曾经说过,他最信任的两样东西,一样是他自己的手指,一样就是花满楼的直觉。
他忽然发现,风神来到了他的脚下。
花满楼竟然超越了王怜花,率先来到塔顶!
塔很高,塔顶很小,只容立足。花满楼站到塔顶上,凝神细听,他听到风拂过塔顶的銮铃,也听到细细的枝叶摇动的声音。
花满楼微微一笑,手
指拂过那柔嫩的枝叶,忽然有些不想采摘这站在最高处的生命。
融风……如此高傲地立于最高端,难道便要被他采摘,去做别人口中的一缕调味香料吗?
花满楼不忍,但王怜花绝没有不忍!
他只落后了花满楼数步,在花满楼犹豫的瞬间,他的手已经伸向那株柔弱的枝干!
花满楼听到风声,便以一招流云袖迎敌。袖风招展,手如疾风拍向王怜花手腕。王怜花却迅速后撤!他根本没有迎敌,两个人,四只脚,稳稳地站在塔顶!
王怜花忽然笑道:“花公子,怜花名字,合该送给你才对。不过这一局,你却输了。”
花满楼道:“王兄为何如此自信?”
王怜花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道:“你难道不奇怪,以陆小凤那样的人,竟然能安安稳稳听我的指挥?”
花满楼叹道:“云梦仙子的公子,我自然该想到,你已经在陆小凤身上下了毒。”
王怜花道:“不错。”他瓶口一倾,一粒粒药丸从瓶中倒了出来。
直到只剩下一粒,王怜花才放正瓶口:“所以,这株融风,该是谁的?”王怜花扬手把瓶子抛给花满楼。
花满楼接住瓶子,一皱眉,袖手离开了塔顶。
小方和陆小凤远远看见花满楼回来。他们二人虽然目力极佳,但快活林距离塔顶实在太远,并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花满楼落在他们身前,伸手搭住陆小凤的手腕。
陆小凤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花满楼拿出瓷瓶:“这是王怜花给的解药。陆小凤,你相信他么?”
陆小凤道:“王怜花这人甚是奇怪,又是狡诈异常,有时却也有几分君子风度。不过,”他摇了摇只有一粒药丸的瓷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侵竹接过,道:“是解药。”
陆小凤奇道:“你怎么知道?”不过他很相信小方,倒出那粒药丸吃了下去。
其实小方只是用法/医系统带的鉴证功能看了看,确定是解药。他当然没办法真实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陆小凤并没有再问下去。
他们非常相信彼此。
王怜花也足踏清风地落了下来。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株融风,根须完整,还带着泥土。
南海娘子接过,叹道:“王公子果然是怜花之人,此局之胜,当之无愧。”
王怜花笑道:“娘子过誉了,还得多亏花公子手下留情。”
南海娘子揭开篮子上的红布,只见篮子里装着两个碗,碗里却各放着一块豆腐。她把融风的叶片揪下来两片,各放进一个碗里,分别端给二人:“师父说,做融风豆腐纯属机缘,没想到今日竟真能做成,虽然不多,还请诸位品尝一番。”
众人道了谢,王怜花和花满楼都各自接过一碗。
花满楼刚刚拿到碗,几个人就围了上来。大家都十分好奇,特别是陆小凤和令狐冲,无酒不欢的人,对这块还晃动着的豆腐更是好奇。
王怜花看他们围在一起,便命人给他们没人送了一把勺子。他自己尝了一口,便把豆腐赏给了一个白衣少女。
众人捏着勺子尝一尝,这味道实属人间难有。
王怜花道:“第一局是小生胜了。各位,我们这便开始第二局吧。”
几人看着王怜花平静的脸色,很是惊讶。南海娘子方才那道融风豆腐,他尝了一口之后,竟能立刻割舍下,这种决断和魄力,岂不是很难得?
花满楼正容道:“王公子,出题吧。”
王怜花道:“这第一局,是口中之味,第二局,乃是耳中之声。”
他命人搬来两张巨琴,那琴十分大,琴弦也十分粗。这两张琴相隔着大厅面对面地摆放。
王怜花道:“第二局的比试,请谁上场?”
陆小凤踏出一步,道:“我。”
王怜花微笑:“原来是陆公子。”他微微颔首,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铃声叮当,正是带他们来到快活林的那个小姑娘。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明媚的笑容,见到王怜花,脸色苍白,微微颤抖,但仍单膝跪了下来。
王怜花道:“你便去对面那张琴坐下来吧。”
那少女赫然抬起眼睛:“公子……我……”
王怜花冷着脸道:“怎么,你还想抗命么?刚刚的滋味还想再受一遍?”
少女连连摇头。
王怜花的声音柔和下来:“好啦,你过去吧,只要赢了这一局,之前的过错,便既往不咎,我还会让你回来我的身边。”他的手轻轻在少女头顶拍了拍。
少女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她仍然很害怕,但却像充满了无限的勇气。她用力地咬了咬唇,像是在鼓舞自己,说道:“是。”
少女起身,随着脚上铃铛叮当的响声,去对面的琴后坐好。
王怜花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他背着手,缓缓离开了大厅中央。两张琴之间,再无阻隔。
陆小凤心道,这一局一定不是真正比弹琴的技艺。王怜花绝不会比这么简单的赌局。
到底是什么?
他只要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即可。
那少女脸颊嫣红,
眼睛也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听到王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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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说“开始”之后,她抬头瞪了眼陆小凤,手一拂,粗重的琴弦发出一声颤响,接着,一点寒光从琴中射了出来!
陆小凤的眼神自然极好,所以他躲过了这点寒光,伸手一夹,竟是一根尖锐的暗器!但少女手不停挥,暗器不断从对面的琴中射了出来。
难怪那琴如此巨大,难怪少女弹琴之前,神色如此决绝!
原来这竟是场你死我亡的赌约!
陆晓方很生气。他生气的时候,整个人反而会沉静下来。他的手飞快地接着各种暗器,眼睛却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那少女眼中的决绝……让陆小凤觉得很心痛。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为什么会在这个天坑,受这样的折磨?
琴弦连着暗器,那张琴本就是个机关。从少女的神色看来,拨动这样的琴弦需要极大的力气。她的手指已经开始流出/血,脸色也发白。
可是她仍然在不停地弹奏着,甚至加快了节奏!陆小凤一拍案桌,那沉重的琴竟跳起来,他举着琴挡过一波攻击,想要去制止那位少女。他的身形在暗器的急雨中动起来,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一瞬间他已来到少女身旁。
他的手已经要点住少女的穴/道,却忽然听花满楼喊道:“陆小凤!琴弦一停,她就有生命危险!”
“哈哈哈!”王怜花笑道:“不错,琴声一停,另一处机关就会启动,到时候,弹琴的人就会立刻死亡!陆小凤,喜欢这个赌局么?”
陆小凤背着琴挡着暗器之雨,皱着眉头。
陆小凤很少皱眉,当他皱眉的时候,往往是他真得觉得很困惑的时候。
王怜花道:“陆小凤,你要等到她弹得手指断裂么?到时候琴声一停,她还是得死!”
陆小凤想到一个主意。他忽然坐到少女的身边,手指跟随着少女的手。顿时,琴弦上多了一双以同样节奏同样动作弹奏的手。等他的手完全和少女同步,陆小凤用肩头撞飞了少女!
那少女原本应该被撞飞在墙上,却忽然落进一个怀里。花满楼接住了他。
此时,陆小凤已经换到少女原本的位置上。他只能继续弹琴!琴中射/出的暗器全都射在对面的墙上,只要陆小凤的手一停,就立刻会有暗器不知从什么地方置他于死地!
这暗器会从哪儿射/出来?
花满楼和方侵竹已经不能再理会赌约中不能帮忙的条件了。无论如何,朋友的生命最重要!
数双眼睛,全都集中在那张琴上!
陆小凤只能赌。赌他的手比暗器更快!
大厅里只有一个人是浑然轻松的,王怜花倒了杯酒,喃喃自语道:“这人的琴弹得如此差,怎么还不停手呢!”
“暗器是左手第三根琴柱!”忽然有人大喊。
那一瞬间,王怜花的脸色变得极冷,而陆小凤也停下了弹琴的手!
一抹寒光从琴中飞了出来,如果不是事先有准备,连陆小凤也不敢保证他能夹住这么近距离发射的暗器!
陆小凤把暗器扔到地上,问:“还比么?”
王怜花死死地盯着那个少女。少女把头埋进花满楼的胸膛,瑟瑟发抖。
“没关系,他已经没办法伤害你了……”花满楼轻轻拍着她的背,道。
王怜花忽而笑了,他脸色变得如此之快,让人称奇。
“怎么不比?两个平局,现在正要来第三局以定胜负。”
他晃了晃琉璃杯中的葡萄酒:“目遇之而成色,这第三局么,是比色。”
话音刚落,方侵竹脚下的地板忽然打开,他整个人便落了下去!
“小方!”众人只来得及惊呼一声,那地板已经迅速地合上了。
刚刚那一瞬间,他们只看见地板下一片黑暗,甚至来不及听见小方的惊呼!
花满楼的手握得发白:“王怜花!”
他的愤怒似乎取/悦了王怜花,而陆小凤已一个箭步,抓/住了王怜花的衣领。
“你把小方弄到哪里去了?”
王怜花哈哈笑起来。他手中的葡萄酒泼到地上,便如殷/红的血迹。
“自然是去他该去的地方!”王怜花道:“怎么,花满楼,陆小凤,你们不是要继续赌么?”
陆小凤怒道:“王怜花,我之前为你还是个人,是我错了。”
王怜花笑道:“多谢陆公子称赞,我本就不是一个人。”
花满楼冷静下来,问:“王怜花,这一局怎么比?”
他知道王怜花是个怪人,他即使对小方不怀好意,也会让赌局继续下去。可是他一定会在赌局中做手脚,小方现在一定极不安全!
他多希望刚刚掉下去的是自己……
王怜花推开陆小凤的手,整了整衣领,道:“果然是花公子识趣,这第三局吗,便赌人间美色。”王怜花走了两步,他们脚下的地板,眼中现出诡异的笑容:“花公子,你可知真正的人间绝色是什么?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心中喜欢的人,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这一局,我们便来赌方公子。”
“赌小方什么?”花满楼寒声问。
王怜花露出一个奇异的神色:“花公子,你很快就会懂了
。”
他狂笑一声,脚下地板陷落,人也消失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