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总比来时要快些。
在铃铛的带领下穿过山林, 不需半个时辰就到了江边。花家的船还好好地停泊在那儿,花季正在船头焦急地张望。
一行人上了船,进了船舱, 方侵竹看见那一群赤脚少女已经在船中。见到他们回来,少女们盈盈下拜,感激不已。她们早已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不过花满楼还是吩咐花季,一定要把她们一个个安全送回家。
铃铛有些落寞地走到船头, 小方看到陆小凤追了出去。不一会, 本来在拭泪的铃铛就笑了起来。
花满楼握了握小方的手。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语言, 只要通过小小的动作,便能感知对方的心情,这心情往往是温暖而旖旎的。
方侵竹回握了一下, 发现他们彼此间的小动作都落进了坐在对面的沈浪的眼中。不过沈浪只是微微一笑,举起茶杯喝茶。
晚上,小方和花满楼在船舱内休息了一会,便告诉花满楼他要出去一会。花满楼没有追问。
小方走过几个房间,来到斜对面的沈浪房前。他正要敲门, 却听沈浪在里面道:“小方, 门没有关。”
进去的时候, 沈浪正在擦脚。他没再穿鞋袜,盘腿坐在床/上, 望着小方笑。
小方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低了头在桌边坐下, 捉摸着怎么和沈浪说他和花满楼的关系。
沈浪打定了注意要等下方先开口。
小方沉吟半晌,他觉得自己大哥不是兜不住事的人,便望着沈浪的眼睛,直白地道:“我和花满楼在一起了。”
小方虽然做出一副冷静的模样,但是心跳快得很,他第一次“出柜”,把他和花满楼的关系讲得这么明白,不紧张是假的。可是这紧张,倒不是怕被人鄙视嫌弃,更是把感情宣之于口的羞涩。
他和花满楼在一起,说什么话都不要紧,不好意思了还能躲进对方怀里,娇嗔痴贪在情人那儿自然是另一番美妙滋味,只是对着亲人一般的大哥,说这些话自然和对花满楼不同。
他努力绷着一张脸,说“在一起”,倒像是讲他们反目成仇一般。沈浪仍旧只是笑,这笑容云淡风轻,却又有一番调侃。
小方终于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中:“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沈浪撑着头道:“说什么?恭喜恭喜?要大哥包个红包给你吗?……不对,应该包给花满楼才对。”
“大哥!”小方撑不住,吼了省。
沈浪更加笑了起来。等他终于笑够了,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红包你既然不要,那我就省了一笔。”他懒懒散散地坐在床/上,斜眼瞅着小方:“不过我真没想到,方弟你竟然和花满楼在一起了。”
“这有什么想不到?”小方有些好奇。虽然绝大多数人可能都想不到,不过他觉得沈浪自然不是绝大多数人,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人,应该不会大惊小怪才对。
“总觉得花满楼……对什么都很好,不过,起初看来,对你不是太好。”
“那是误会。”小方道:“他以为我是李解鞍易容的。”
“嗯。”沈浪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不过你确实是天生楼楼主,这个可没有改变。”
“但我失忆了,之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而现在也没有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沈浪点点头:“小弟,你要记得今天的话。无论何时,只要不做愧对良心的事,你就应该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小方不解,沈浪这话有些大了,什么意思?不过他看沈浪神色严肃,立刻道:“我知道了,大哥。”
沈浪叹了口气:“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纷争,即使是你和花满楼,说不定也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大哥只是提醒你,无论何时,不要委屈了自己。”
小方一笑:“大哥,你怎么不让我让着些?”
沈浪道:“你是我小弟,要让,自然得花满楼让……”
小方大笑:“不愧是我大哥!”
沈浪道:“我这娘家人做得可好?”
小方正乐不可支,又觉得哪里有些怪,仔细一想才明白:“怎么就是娘家人了!”这可不是把他给定性了么?
沈浪只是拿眼斜他,小方梗着脖子讨要说法,沈浪叹道:“不是大哥不支持你,只是怕你付不起彩礼钱……”
小方一听,想想如果是自己“娶”花满楼,想想花家的富可敌国,再想想自己的居无定所,立刻道:“对,大哥英明。”
沈浪笑着摇了摇头,很想摸一把小方的脑袋,不过距离有点远……他大手一挥:“去吧,顺便把洗脚水给倒了。”
“好嘞!”
小方乐呵呵地端着水出了门。他庆幸刚才和沈浪的一席谈话,让他觉得在这个世界,自己还有像亲人一样的人,不是那么孤独。
回到屋内,看到陆小凤正在和花满楼说话。见他进来,两人都顿了一下。小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两个人的神色都很郑重。陆小凤打了个哈欠,道:“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我走啦,你们也好好休息。”他出门前,手还拍了拍小方的肩膀。
小方望着他离开,在桌边坐下:“你们在聊什么?”
花满楼倒了杯水,推了过来:“没什么。”小方没有再问,花满楼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他喝了口水,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连日奔波,此时确实觉得有些腰酸背痛,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小方和花满楼早已洗漱过。小方起身,脱了外衣,把衣服搭在衣架上,散开头发,拿掉发带和簪子,随手就放在桌上。他坐到床边,脱掉鞋袜,钻进被子里。这个时节,虽然白日里温度高,但是晚上再加上江风一吹,还是有些冷的。小方自觉往里面躺好,裹紧被子,眨着眼睛问:“花满楼,你不睡么?”
他和花满楼自确定关系以来,虽然亲密的事也做过一切,但同床共枕的经验却很少。细细一想,大部分时间都是小方自己有状况,为数不多的场合还有花满楼有状况。之前他受伤,最常见的场景就是睡前花满楼做在桌边等他睡着,醒来花满楼坐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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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虽然问花满楼睡不睡,但觉得花满楼十有八/九会让他先睡,自己再看会书。不过,让小方惊讶的是,他刚问完,花满楼竟然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书,起身开始脱衣服。
花满楼和小方的穿衣风格颇为不同。小方以行动方便为主,颜色以淡青色淡绿色为主,窄袖束腰。花满楼本质上来说是个富贵闲人,又是个翩翩公子,花家向来没有苛待子弟的作风,所以他的衣服往往宽袍大袖,赏心悦目,做工精致,把一个公子哥儿的气质完美地烘托出来。
况且花满楼肤色极白,若穿上这身衣服,手持折扇,盈盈浅笑,效果拔群。
因为衣服较宽,平时不显身材,此时件件外衣一脱,露出系着衣带的里衣,脊背挺直,窄腰隐隐若现。
小方欣赏了好大一会的“脱衣秀”,越来越燥热,赶紧掀开被子试图降一降体温。花满楼走过来,在床边坐下脱鞋。小方赶紧盯着帐顶,目不斜视,祭出属羊大/法: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可是这种程度根本分散不了注意力,他清晰地感觉到花满楼掀开被子,坐进被窝,然后扯平被子,躺了进去。
可恶的大长/腿,进被窝的时候还不小心蹭着了自己!
小方赶紧往里让了让,整个人都贴在床沿上。他半个身子都没有盖被子,无语泪先流:作孽啊!
花满楼睡下去之后极是安静。小方难受得很,只能硬忍着。他想,要是让花满楼知道自己的不良反应,可就丢脸丢大发了,这在对方眼里,是不是思想不纯洁啊!虽然他们在铁塔里互相帮助过,但,那是在特殊情境中,宛如孤岛,与世隔绝,人的行为是会偏离常规的。可是现在他们又回到了现实,按花满楼的道德准则,应该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吧!情人间的一切行为,在没有过明路之前,绝对是“发乎情,止乎礼”!
同床共枕,小方被花满楼的气息包裹,难过得要死,他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天啊,刚刚为什么要空口去撩!
小方正在天人交战,忽地被子里一条腿伸了过来。花满楼侧过身,握住他的手,声音低低的:“小方,我睡不着……”
好巧,我也睡不着!小方心中无奈地道。
两个睡不着的人经过一番运动,出了一身汗,终于能安安稳稳地睡觉了。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只剩江水拍打这江岸,夜空星光明亮。
小方睡得极沉,第二天醒来时,竟惊讶地发现花满楼陪他一起赖床。一睁眼就看到情人如画的眉目,这感觉不要太好……而且以自己的认知,对方平时绝不是个赖床的人,此时侧身躺着,面对自己,鼻息相闻,听到自己醒来,嘴角还微微含笑:“怎么不再睡一会?”
小方觉得自己简直要升天了。一个律己的人为了自己放弃原则,让他感觉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重要性,比什么早安吻晚安吻来得都重要。
他精神上无比餍足,便不会再贪念一时半刻的耳鬓厮/磨,立刻精神饱满地起床了。
小小的一件事,竟神奇地治愈了从出生以来的起床困难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