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叫出声,然后头靠到我的耳边:“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你怎么不信。”

    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瞪大了眼睛,这瞬间发生的事让我恐惧。

    他根本不像是我以为的那个有礼貌的迈克尔。

    我全身上下只有脚能动,不停的往后踹他,我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迈克尔没有对我做什么,我所害怕的那种情节并没有发生。

    他禁锢住我,来到我的后背,将身体乳均匀的涂抹在我背上。

    结束后,他放开了我。

    我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像憋着一口恶气在心中却发不出。

    不想吵醒黄莉,我尽量把自己的声音降低:“迈克尔你到底想干什么?!”

    05

    我慌不择路跑回了房间。

    在我离开前,迈克尔还真诚地说:“不用客气,下次有需要可以再找我帮忙。”

    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可之前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恐惧并不是假的,迈克尔他,是一个伪装得很好的野兽。

    我决定要提醒下黄莉,她为之远赴重洋只为在一起的老公迈克尔,也许并不值得托付终生。

    如果黄莉能够认识到这一点的话,一切都还有机会重来。

    他们平时家里的早饭是我准备的,一般都是一些鸡蛋牛奶煎饼外加蔬菜水果。

    我是同样的伙食,但我并不喜欢喝牛奶,一罐牛奶要喝一个上午。

    早上喝不完的牛奶我就放在冰箱,我有一个专门的小角落专门放我的东西。

    他们两人都知道那个位置都是我的东西,平时不会碰。

    那天早上,我照例把我没喝完的牛奶放在那。

    迈克尔会在早上吃完早餐出门,我打算在他走后跟黄莉说。

    他似乎预感到我的动作,但丝毫不害怕我的揭发,在他走之前还在故技重施。

    他装作不经意的打开冰箱,随手一拿,把我放进去的那罐牛奶拿了出来。

    然后,当着我的面,把它喝掉。

    黄莉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但面对着他的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牛奶杯壁上还能看到我的口水痕迹,他就对着那位置下嘴。

    太恶心了,他在示威吗?

    我扶着黄莉到外面散步,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不久之后就要临盆了。

    她是孕妇,我自己做过孕妇我知道,孕妇不能动气,万一引发早产什么的。

    我犹犹豫豫不敢开口,如果一字不落的告诉她,她会不会气出什么问题?

    如果不说,谁知道迈克尔会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黄莉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感谢黄莉,我把她当做我的恩人。

    如果不是她,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打零工。

    更何况黄莉是多么的信任我,为什么她不找别人来陪她呢?为什么偏偏找我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对我的信任,说得重点,黄莉甚至把一半的生命,都交给我了。

    就冲这份情,我怎么可能背叛她?

    我必须要说点什么。

    “莉莉,你要小心点,我觉得迈克尔不太老实。”

    这已经是我能说出的最温和的劝告了。

    但黄莉没怎么在意,只轻飘飘问一句:“怎么了?”

    我跟她说了迈克尔帮我涂身体乳的事情,当然了,语言上做了修饰处理。

    黄莉听完反而安慰我,让我别在意:“美国人都比较热情。”

    美国人是热情不错,但这也太热情了吧。

    我一度怀疑我说的太委婉,黄莉没有理解。

    我准备再说一遍,稍微增加点细节,力求更大的还原事实真相。

    黄莉听了个开头就不耐烦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的老公是怎样的人,我相信他,你不要说他坏话了。”

    我说他坏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做保姆以来的好评都是说我嘴巴严,从来不跟人乱嚼舌根,如果不是迈克尔真的不对劲我也不会说什么。

    我好心提醒反倒成我的不对了。

    既然黄莉都已经这么说了,我要再说什么就真的是没眼色了。

    黄莉真是个傻姑娘,不知道她到底图这样一个黑人老公什么?

    难道真的像村里老太说的那样,是因为那个?

    06

    我尽到了我的职责,也友好的去提醒了,听不听是她的事。

    她不愿意相信,那我也没办法,毕竟人家才是两口子,我只是个外人。

    迈克尔在黄莉面前伪装得真的很好,他下了班就陪黄莉,外面的社交也基本不去。

    如果不是偶尔黄莉不在时,我还能感觉到迈克尔的眼神扫射,恐怕我也会被他骗过去。

    就像一开始那样,我以为他是个礼貌的君子。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就代表后面还有一堆蟑螂。

    迈克尔上次强迫跟我肢体接触后,一直没有太大动作,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死心。

    每天睡觉前我都会确保门窗锁好,才敢入睡。

    那天也如往常一样。

    但我万万没想到迈克尔还是进来了。

    在我关灯走向床的路上,又是那熟悉令人恶心的汗臭味,从我的背后袭来。

    迈克尔早就潜入了我的房间,一直躲着,直到我把门窗锁好,关灯后,他从黑暗中冲过来。

    捂着我的嘴,让我不能出声。

    这次的恐惧比上次更甚,我的眼眶湿润了。

    难道这次我真的逃不了?

    他的手在圈住我的同时也在摸我,已经要睡觉了,所以我没有穿里衣,这样更是方便他欺辱我。

    即使他捂住我的嘴,我也还是不放弃的叫喊,但只能发出微弱的“啊”声,别人不可能听得到。

    持续了几分钟不间断的叫喊,我的嗓子已经哑了。

    男女力量悬殊,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强壮的黑人。

    即使身体还在挣扎企图逃脱,即使嗓子哑了还在坚持叫喊,但黑暗中长久的无用功还是让我逐渐感到绝望。

    迈克尔像头发了情的野兽我感到一阵阵恶寒。

    他也知道不能太大声,只在我耳边悄声说:“琳,你,身上,香,好闻。”

    说话断断续续,使劲往我前身闻,像只疯狗。

    他从我身后用蛮力把我推到床上,我陷进了软床中。

    这中间他捂住我的手脱离开了,我抓住机会大喊:“救命!!”

    只一句话后,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再次捂住我。

    我浑身像要散架,不知是不是压到我的胃还是生理性的厌恶,我反胃得想吐出来,发出呕吐的声音。

    迈克尔也听到了,怕我吐在他身上,松开了我嘴上的手,我侧过头去呕了两声,然后用尽全力喊救命:“help!!help!救命啊!!!”

    他用力的打了我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这疼痛让我发愣,阻止了我的呼救。

    整个房间只听得到我痛苦的呜咽声。

    他在最后一步前,甚至又恢复了平日礼貌的样子,询问我:“要不要跟我?我可以付钱。”

    他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提出用金钱收买我。

    我是个保姆,不是鸡。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说:“我很厉害,会让你舒服。要不要试试?”

    我能感觉到他那玩意儿,虽然我结过婚生过孩子,但实际上我只有过我那去世的老公一个男人。

    迈克尔的大小令我震惊,我全身松了力,停止了反抗。

    07

    即使反抗也无济于事不是吗?

    我只能瞄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那玩意儿立起来的时候很脆弱,他吃痛捂着,缩在地上嗷嗷地叫。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门口,一直跑过客厅,出了大门。

    就在这危急时刻我都没忘了拿手机,但我重要证件还藏在房间里,所以没办法去酒店睡,只能找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坐一晚。

    天气已经有点冷了,尤其是冷风,冷得人发颤,但不及那件事对我的影响大,我一整晚都还在怕得发抖。

    吃着难以下咽的面包,点开家人群里发的孩子的视频,视频里他咿咿呀呀的说些什么,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特意选了迈克尔不可能在时间回去,远远的观望过一阵,确认他不在我才过去。

    黄莉见了我狠狠的骂了我一顿,她娇滴滴的声音大声说话时会更尖锐:“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擅自外出,我们连早饭都没吃上,迈克尔还要工作的!”

    “对不起。我来是要跟你辞职的,我要回国了。”

    黄莉还在生气,哼了一声,继续吃那煎糊了的蛋。

    但她是个不错的人,我不想她执迷不悟,我决定再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她:“跟我一起回国吧,迈克尔不是个好人,趁早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黄莉本就在气头上,我一回来又在说这些,她更生气了,把刀叉甩到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为什么你总是在说迈克尔的坏话?!”

    “因为他不是个好人!他,他昨晚想强X我!我才跑出去的。”终于说出来了,我咬咬牙,接着说:“他不是个好人啊,他是个强X犯,伪装成正人君子的样子,他昨晚明明想强我,在那时候还要虚伪的问我意见,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我很厉害,要不要试试’!就这个伪君子真的不值得你爱啊。”

    她听完顿了两秒,然后捡起刀叉,嘲讽着看了我一眼:“那你就试试吧,他是很厉害。”

    说完便起身走了,上楼梯前回头跟我说:“谢谢你的照顾,今天你就可以走了,我会再请个保姆,我不会告诉迈克尔你说他的坏话,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她根本不相信我说的任何关于迈克尔不好的话。

    我觉得这两人都疯了,我要是再待下去我也会疯。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国,直到看到孩子的笑脸我才安定下来。

    我又去找了份保姆的工作,这次工资没那么高,但是很安全,离家也近,我很满足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仿佛之前经历的凶险就是一场梦。

    几个月后,我无意间看到电视上播报的一则新闻。

    《中国籍女子在美被害身亡,死前曾分娩》

    而新闻上的图片,即使打了马赛克,我还是能认出,那是黄莉!

    我瞬间后背发凉。

    08

    新闻的最后放出了警方的联系电话,希望有认识的家人朋友联系警方提供线索。

    在那短短的一则新闻中,介绍了凶手的信息。

    嫌疑犯迈克尔,是个反社会变态狂,下手对象主要是16到40岁的女性。

    据他交代,曾经在海外游学时强X多名女性,但是大多数女孩都没有报警,少数激进的,他就用钱来解决,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他在海外杀害了几名妇女,然后逃回了美国,那几名妇女的案件至今还因为没有证据无法推进。

    迈克尔在中国和黄莉认识,先是让她怀孕,然后花言巧语哄骗她去美国。

    黄莉在最后我向她挑明真相时还相信他们是爱情,没想到是遇上了变态,年纪轻轻就这样死去了。

    缓过神来后我冷静下来,当初我第二天就离开了美国,所以逃过一劫。

    假如我当时还耽搁几天,或者一直留在那里呢?

    新闻上播放的应该就是“两名中国籍女子在美被害身亡”了吧。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人生就是阴差阳错。

    看着新闻下方的警方联系方式,我到底要不要去联系呢?

    也许我是黄莉死前见的最后一个同胞了。

    我真的很感谢她,她的意外也让我感到惋惜,毕竟是自己相处了那么久的人,简直就像好姐妹一样的关系了。

    但是,假如我去的话,村里的人可能会知道我和迈克尔之间的事,说我不检点。

    本来我就是一个死了老公的寡妇,村里的人嘴巴多,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把我编排成什么样。

    手机上的拨打键始终都没有能够按下去。

    黄莉的死引发了很大的讨论,一连霸榜好几天。

    其中迈克尔说的“被侵犯的女孩大多都没有选择报警”引起了人们的讨论,有人理解,也有人不理解。

    同样身为女性,我能共情到那些女孩选择不报警的心理。

    我因为害怕村里的风言风语,而不敢联系警方,不就是一样的心理吗?

    如果因为害怕而不站出来,那这个伤害将会永远陪伴我,还会有更多的人被这样的想法裹挟。

    虽然不知道我经历的事情对警方有没有用,但为了黄莉,为了我自己,我拨通了那通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A市刑警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