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二十四年前的冬季,雪花纷飞,冬日里的暖阳依旧没有融化废物的雪花,某私人医院的产房中传来了洪亮的啼哭声。

    “顾先生,恭喜!顾夫人生的是双胞胎。”

    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人推着两辆婴儿车出来了,随着跟出来的是医生和刚生产完的顾夫人。

    顾夫人有些虚弱,但看得出来非常开心,,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笑着对自己的丈夫说:“你现在做爸爸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们先回病房,你好好休息。”

    顾先生为自己的大儿子取名为顾夜,小儿子取名为顾黎,夜与黎,寓意只要夜晚与黎明同在,那么兄弟二人就永远不会分离。

    顾夜作为哥哥非常合格,从小就保护顾黎,什么事都让着自己的弟弟。顾家兄弟二人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临海城。

    即使世界发生大规模异变,都没有打散这个幸福的家。

    随着岁月的流逝,顾夜和顾黎逐渐长大,优渥的家境不需要他们担心在这个到处充满危险的世界如何生活的问题。

    快乐的童年填满了兄弟二人的记忆,两人慢慢的从孩童长成了高挑英俊的少年。

    十几岁的少年往往有着成年人的身高和稚气少年的混合气息。穿着白色衬衣的顾夜就是如此,介于成熟的男人与智谋少年之间。

    而顾黎则是从小都是温柔体贴,他是顾夜的贴心小棉袄,总是跟在哥哥的身后。

    两个男孩长着一样的脸,但性格上确实大不相同。

    直到四年前,两人的父母突然离世,顾夜不知从哪里得知,在外围可以找到救活父母的神奇粒子。

    “我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爷爷新娶的老婆设下的圈套,在我们前往外围的时候,她派人跟踪我们,在最后一刻,将我和顾夜推进了外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和爷爷的,我们兄弟二人根本不会和她争抢。”

    讲着过往故事的顾黎满眼悲伤,落寞的看着洛小米,揭开这一段记忆就表示他真的想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不想因为误会失去她。

    解开误会,救赎过去无能为力的自己。

    声音略微变的嘶哑,“我没想到,顾夜为了救我,舍去了自己的生命。”

    听着他的讲述,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在她的记忆里顾黎是非常明媚开朗又温柔的人,她没办法把他说的这些事与眼前的男人关联起来。

    “所以,你那个奶奶是幕后操作这一切的人?”

    “我继续和你说,故事太长了——”

    顾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悲伤冲淡了原有的温柔。

    “你看到现在的顾夜以及我,就应该能猜到,暗杀我们的人失败了。”

    “或许说,他没有失败。是我们求生的意志太强烈了,与这些让人异变的粒子共存了。我们为它们提供宿体,它们给我们延续生命。”

    洛小米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心里默默的想,是不是不应该逼着他说出这些,逼着他揭开伤疤给我看。

    他温柔中带着些许悲伤的声音带着听故事的洛小米回到了那天。

    “侥幸从杀手暗杀中活下来的顾夜完全消失,我隐藏自己的变异的情况,暗中寻找他。可是一无所获,直到那天被绑架,送去了你的工作室。”

    “被你救下,我才知道顾夜还活着,一直潜藏在临海城。”

    被黑色粒子吞噬的顾夜,凭借强大的求生意志,反将这些想要夺走他意志的黑色粒子吞噬了。

    雨夜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冰冷的雨滴打在顾夜满是伤痕的脸上和身上,成功活下来的他从这一刻起只剩下复仇和嗜血,冰冷的心只想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而他身上的伤也要让顾黎尝一尝。

    “我的好弟弟,没想到吧,我活下来了,哈哈哈哈哈——”

    黑色粒子带给他的不仅是生命的延续,更是放大了他内心的仇恨,自此,顾夜变得疯批。

    “顾黎,你不去和筱芮熟悉熟悉,天天都在查什么呢?”顾老先生等不来自己孙子的喜讯,多番催促。

    “爷爷,我……”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现在这个世界,只有像筱芮这样掌握科学技术最高机密的人,才是值得我们顾家应该拉拢的。”

    “可是哥哥……”

    “哼,顾夜已经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筱芮娶回来。”

    “爷爷,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最后一年,不然休怪我把你赶出顾家。”

    挂了电话之后,心凉到了谷底。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觉得顾夜死了,反而更加频繁的出入外围。这段寻找顾夜的时光中,他看见了人类是如何被感染,变异生物是如何诞生。

    原本那些无权无势的可怜人类都生活在内围与外围的交界处,可是慢慢的,他们都碳化了。

    身体或是匍匐,或是悲惨的跪地,双手伸向天上,像是在乞求。又或者是张着嘴,好像在大声呼救。

    何等惨烈,一言难尽。

    时光飞逝一年时间弹指而过,外围的变异生物越来越多,内围的边界的人类几乎灭绝。

    同样的月亮照不到顾黎的哥哥,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漆黑的土地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果然,作为人我没有能力,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连找你都做不到,哥,我该怎么做——”

    「变异吧,吸收灰色粒子吧,这样你就能变强了。」

    一道阴沉沉的声音从外围传来,激荡着顾黎内心极力压制的恐怖。

    他惊恐的大喊,“不!滚!都给我滚!!!”

    怒喝声带着庞大的能量,从他的身体中迸发出来,打碎了隔断外围的墙体。

    斑驳不平的围墙早就是被异种攀附,导致不再坚固。如今被他用异能量一震,再也坚持不住了。

    顾黎满眼红色血丝,昔日的阳光年少的模样早就在灰色粒子的蚕食中失去了理智,“都…滚……我哥……救下的命…不可能给你们。”

    说到这里,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个时候。

    【收集情感:悲伤35%】

    “那为什么现在顾夜是这样的?我觉得他对你只有恨。”

    洛小米一语点出关键,这让顾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收紧了握着洛小米的手,他的模样让洛小米心疼极了。

    明明是「哥哥爱弟弟,弟弟护哥哥」互相爱着对方的美好结局,怎么回事如今这样的境地。

    这件事可以说是顾老爷和他夫人一手造就的悲剧,悲剧中两个少年本应该拥有没有的人生,结果纷纷被异化了。

    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临海城装作一如从前那般生活。

    “顾夜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会?”

    “我也不清楚,他怎么了。或许,这些粒子能告诉我们答案。”一簇灰色的粒子跳跃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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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掌心。

    窗外的太阳已经西落,一个秋日的下午在这个沉重的话题中结束了,代替太阳的是一点点雨滴,淅淅沥沥的打在窗上滑落下来,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的痕迹。

    “下雨了!”

    心情沉重,她看向窗外,共情当年在那个雨夜被暗杀推向外围的顾夜,“他当时一定很绝望,觉得被亲人背叛,被世界抛弃。”

    “其实,原来的顾夜不是如今这样心狠手辣的。”

    “最初你,也不是这样,顾黎。你就像一朵绚烂的烟花,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然后悄然落下,留下了你来过的痕迹。”

    洛小米柔情的看着他,不再是早上相遇时的冷漠对待,彷佛又变回了那日在病房里与他相拥的洛小米。

    顾黎惊讶的看着洛小米,问她怎么知道的,他认为自己一直隐藏的挺好的。

    “那年,海滩边。是不是你?”洛小米用肯定不带一丝疑虑的语气问。

    顾黎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是的”,终于承认了。

    “我那时路过那个地方,总能看到你在内围边界为了活着,坚强而努力,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

    两人回忆起那次相遇,那时候内围边界的夜晚特别热闹,星空也是格外美丽。虽然他们在边界生活的贫苦,可是仍然对生活充满希望。

    相信总有一天,能打败这些可怕的黑色粒子。

    顾黎第一次遇到洛小米就被她吸引了,可惜对他来说,寻找哥哥更加重要。

    年少的顾黎是温柔的,在喜欢的女孩与寻找哥哥这两者之间,他坚定的选择了寻找顾夜。

    那晚,顾夜也在,只不过偷偷潜藏在暗处。

    才异化没多久的顾夜还不能完美的掌控这写黑色粒子,时常会出现暴走的情况。

    仇恨遮盖了他的双目,而顾黎的气息引诱他,不能自拨。

    待到顾黎离开,他才悄悄的从黑暗中出来。

    在黑夜的海边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这个女孩,双手插着腰气,阴霾的双眼不断的向四周看。

    “人呢?他在乎的人呢!!!”

    勉强控制身体的顾夜寻了一圈无果,又重新回到了外围。

    从曾经无法不说的兄弟少年到如今的你死我活的异种兄弟,只需要短短的四年光阴。

    “那你和筱芮的婚事,如何了?”洛小米出声询问顾黎。

    “我没有同意,我也不能同意。”

    他坚决果断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迟疑的看向罗小米,“你知道的,我的身体情况……”

    她点了点,表示知道。

    又换了一个话题,“所以现在我就是你们争夺的对象?”

    他的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苦笑,声音低沉而沙哑的对洛小米说着抱歉。

    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涌上温柔的歉意。

    【收集情感:愤怒35%】

    不知为何,他的沉默竟让她有一丝愤怒,“我不是你们争夺的筹码,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样做,对我们三个都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我知道……”

    顾黎的语气中全是抱歉,可是他却无可奈何。顾夜是完全吸收了黑色粒子,而他与顾夜不通。

    他拒绝成为这些能异化人类黑色粒子的棋子,所以侵入他体内的黑色粒子最后被他强制转化成了灰色粒子。

    顾黎,这个废土世界第一个半人半异化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