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给他来着,可这毕竟是在宫里,人多嘴杂的,若是被人瞧见我和宋大人多说了两句话,且还有银钱来往,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上官妘望着宋云初渐行渐远的背影,沉吟片刻,道,“还是得在宫外才行,我带个面纱蒙着脸出去,就不用担心暴露身份被人盯上了。”
婢女瞪大了眼,“您还要出宫?二殿下才骂完您!”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再三警告护卫们,不要将我在宫外遇险的事告诉皇兄,他们还是说了。”
“公主您也别怪他们,这么大的事他们不敢不报。”
“罢了,我去求皇兄陪我一同出宫,只要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放心了。”
……
宋云初回到相府时,已临近中午了。
用了午膳,她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就听得下人来报,“大人,府门外有一男一女,穿着华贵,他们说是宫里来的,要还您五千两银子,还要谢您的救命之恩。”
宋云初一听就知是上官妘来登门致谢,便吩咐道:“将他们请来大堂。”
上官妘兄妹二人被仆人领着入了府,上官妘隔着几丈的距离看见了坐在大堂内的宋云初,只觉得那人如昨日初见般,瑶林玉树,眉目如画。
见前方的仆人和自己隔了一段距离,上官妘扯了扯身旁兄长的袖子,压低声音道:“皇兄,你瞧这宋相的容貌气度,比皇帝陛下都耀眼。”
上官祁闻言,眼角轻微抽搐了一下,当即低声告诫,“不要胡言!”
“我就私下跟你说说,又不跟旁人说。”上官妘撇了撇嘴,“人家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不许我夸两句?”
“那你也不能拿他与国君相提并论,况且为兄瞧着皇帝陛下的相貌也不俗。阿妘你记着,这是在别人的地界上,事事需谨言慎行。”
上官妘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天启国国君的相貌的确不俗,可是她看人不光只看一个皮囊,那位皇帝陛下病殃殃的,看着就没什么神采,没准拎桶水都费劲,与身手敏捷的宋云初相比,实在是显得有些文弱了。
只能说,这位国君的运气太好,若不是他的兄弟都没了,他这样的文弱之人又岂能坐拥一个强盛之国?
皇兄若是有这样的好运气,远嫁联姻的人选就不会是她了。
想到自己将来的日子都要在这片土地上度过,没有家人相伴,上官妘不免有些伤感。
上官祁察觉到妹妹的愁绪,轻声安慰道,“阿妘,为兄知道你不开心,但皇命难违,你只能向前看,别忘了咱们是来给宋相致谢的,你要拿出一国公主的仪态气度,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上官妘轻轻“嗯”了一声,迅速收拾好了心情,优雅从容地跨进了相府大堂。
宋云初在他们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便起身施了个拱手礼,“见过祁王殿下与公主殿下。”
“宋大人不必多礼。”上官祁走上前扶了一把宋云初,“我们兄妹今日是特意上门来致谢的,你救了阿妘的性命,我们记下了这个人情,他日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宋大人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就不推辞。”
“殿下客气了。”宋云初请两人落了座,笑了笑道,“那日在城门迎接贵国使团,并未见到公主露面,昨日也就没认出来,我也是上午才从陛下口中得知我救下的女子竟是公主。”
“昨日之事本宫也有责任。”上官妘接过话,“出宫玩竟没有多带几名护卫,还一不留神露了富,这才被贼人给盯上。我原本不打算声张此事,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你们皇帝陛下。”
“是大理寺卿告诉陛下的,袭击公主的贼人是朝廷要犯,得知他落网,大理寺卿便去亲自审问,结果没问两句那人便重伤死亡了,大理寺卿误以为是本相对贼人下了杀手,妨碍他办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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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陛下那儿告了我一状。”
宋云初说到此处,轻叹了一声,“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什么?”上官妘秀眉轻蹙,“宋大人救了本宫,对你们朝廷也是大功一件,这大理寺卿无凭无据的,怎么敢污蔑你杀害犯人?昨日本宫看得清楚,那人被押去官府的时候,明明还能喘气呢,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本宫可以让押送贼人的护卫替你作证。”
宋云初轻轻摇头,“听说那人受了严重的内伤,五脏俱损,内伤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所以即便公主的护卫们能作证,大理寺卿那边也会反驳,是护卫们不懂医术,无法判断内伤的严重程度,伤重者在死前的确是能正常喘气的。”
“听宋大人的意思,这位大理寺卿是非要把责任扣在你头上了?”上官祁接过话,“他认为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他觉得我或许与贼人所牵涉的案子有关。”宋云初轻挑了一下眉梢,“他甚至认为,是我雇佣了贼人去伤害公主,利用完贼人再将其灭口,而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亲近两位殿下,扩张自身实力。”
“荒谬!”
上官妘冷下脸,“简直胡说八道,明明是因为本宫露了富才被贼人盯上,我能看出来,贼人的目标是钱财而不是我。”
“听到公主这么说,本相略微宽心了。还请公主相信,本相救你的确只是出于
一片好意,没有旁的企图。”
宋云初顿了顿,又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两位殿下与我并不熟悉,难免心中有猜疑,两位也可派人暗中查一查那大理寺卿,或许就能看清,我与他究竟是谁居心不良。”
她相信皇家暗卫的水平,这兄妹二人若是真有心要查大理寺卿的行踪,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要是大理寺卿这个时期真的和君天逸有了来往,那么君天逸在公主的眼中,就会成为一个污蔑自己恩人的卑鄙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