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纠结
    天子神情严峻地打开奏折,翻看了一番后,又默声盖上。许久道:“元大人,可有什么话要说?”

    “王上,元曦正要说此事,没想到景大人这么迫不及待,倒是先替下臣说了。既如此,元曦便没什么好说得了。”元曦轻笑着理了理袖子。

    “你!”景峰程见到元曦如此猖狂,气得就要上前理论一番,却被周围的大臣拦了下来。

    元曦瞧他这副样子,更是满不在乎地拂了拂袖子。

    “好了!元大人既是没有不报,哪里来得徇私舞弊之说。更何况,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一切尚可议。景大人,莫急才是。”天子神情逐渐缓和,对景峰程规劝道。

    “可是!王上,”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元大人,捉拿那两只妖就交给你了。”王上打断景峰程要说的话,对元曦叮嘱道。

    “遵命。”元曦抱手置于额前,异常恭敬道,他从手后又偷偷转头看向气急的景峰程,挑衅地笑着。

    辰时一到,朝中议事结束。大臣们纷纷从宫里鱼贯而出,踏上一段通往永和门的百米阶梯。

    景峰程本就一口老血怄在心里,下朝后,看见元曦,更是怒目瞪着他,冷哼一声,便先夺步而去了。

    这时,着了一身绿袍的李隆昌从元曦身后走出,讥诮着一语双关道:“元大人莫伤心,那些妖物诡计多端,有漏网之鱼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咱们,来日方长,还怕抓不住他们嘛,只要王上对咱们信任就好。”

    “哦?”元曦拉长声音,停下脚步,仔细瞧着李隆昌臃肿的脸,本就浮肿的眼睛,此刻正精明地打着圈。

    元曦见此,一脸嫌弃地扭过头,继续脚下的步子,缓缓道:“李大人可知那两个妖是谁?”

    李隆昌一时被问住了,跟在元曦身后的他,停下脚步,思考了一阵后,又赶紧小跑追上:“王城里数来数去,不就那些妖嘛,肯定又是哪个百姓院子里没管住的,逃了出来。”

    元曦低低地笑出声来:“李大人当真是机敏。可不止如此,你还听说过那两只妖,不知你可有印象?”

    “我?我听说过?”这个问题又问住了他,但是此刻他并没有停下,因为元曦的脚步加快起来,他不得不提高速度赶上他。他在脑海里搜罗着近日那些衙役,百姓们和他说的话,却丝毫理不出头绪来。只能眼睁睁巴望着元曦再多透露一点。

    “就是那时我去铁骑局时,遇上的那个被妖怪下了药的百姓。他不是曾上门申诉?”

    “这......这怎么会?”李隆昌不可置信地问道,不知是因为追赶,还是心虚,额头冒出冷汗来。

    “所以如此说来,这份差事,还有李大人的一半呢。”他们已经到了永和门外,元曦止住了步子,“都怪我,刚才在朝堂上,怎么就没想起大人来。说起来,到时候抓到了妖怪,功劳也能算上大人一件。”

    李隆昌已经被元曦讲的满额头冒汗了,他忍不住用袖子轻轻擦拭着,顺便将脸藏在宽大的袖管下,结结巴巴道:“哪里......哪里......李某不敢居功。想起来家里还有些杂事没处理,我就先退下了。”

    李隆昌转身就要走,元曦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人不必自谦。既如此,我瞧着不如直接去禀了王上算了。”

    “别别别!”这下子轮到李隆昌紧紧抓住了元曦的衣裳,却又被元曦可怕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手,急忙解释:“元大人,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鞠躬尽瘁。”

    “帮上忙的地方嘛......”元曦双指拖住下巴,做出思考状,“那抓住那两个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相信李大人一定会不负圣恩,好好给王上一个交代的。”说完,元曦一转身便化成黑雾消失不见了。

    留下来的李隆昌,身上冒着阵阵冷汗,忍不住在永和门前掌着自己的嘴:“瞧你这张嘴!多嘴!真多嘴!”

    ——

    王上下朝后,褪下了朝服,也褪下了属于王上的那份威严。

    眼前正有一位娇滴滴的美人,扑到了皇上怀里,娇羞着问道:“王上,这是今日又有心事了。又是哪位大臣惹得王上不高兴了?瞧您,眉头皱得。”美人伸出葱葱指尖,温柔又耐心地捋着王上的眉心。

    眼看着美人也要跟着自己心碎,宽大的手掌抚上美人小巧的脸,一改刚刚颓丧的样子,宠溺地说:“不过是朝堂上的一些小纷争罢了。无事无事,随他们去闹,顶天了,也戳不出一个窟窿。”

    美人收回手,却被王上一把抓在了手心里,她眉眼如丝地笑了起来:“说出来让妾身听听,好替王上排解一二。”

    “美人只管着哄我就行,何必再多烦那些腌臜事。他们愿意斗就让他们斗去,到时候两败俱伤,我再从中收网,岂不美哉。你放心,只要我还坐在王位一天,就少不了美人你一天好日子。”

    宫帐内传出来笑声阵阵,香气逐渐蔓延了整个宫殿。

    ——

    从王宫到元曦府上距离并不远,他的宅子坐落在繁华的首都城—永昌城的中心。

    元曦回到府上,硕大的庭院里,除了他一个妖,其他的奴仆全是侠者。他们虽都怕他,却也尊敬他。但是元曦很少回家,大多时候都是在外处理公务。丫鬟仆从见他回来,都规规矩矩地跪了一地。无事,才纷纷散开又去忙了。

    他知道他们都是因为能力权力才如此惧怕他,却也并不让人讨厌,反倒习以为常了。要不是为了迎合侠者那一套,他如今也不必住在这,唯一的一点就是嫌吵的慌。只是王上赏赐的东西,他得接着,分给他的仆从,他更得要着。更重要的是,有个居身之所,更是为了方便别人找到他。

    他的书院靠近宅子里的池塘花园,夜深了,外面的蟋蟀叫个不停。

    那书房里盏起了一盏灯,元曦正坐在靠窗边的书案,从窗户看过去,能看到他整个侧身。

    他一只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被秋风吹过的烛光,摇曳着身姿倒影在他的书上。他的书案上有不少书,且每一本都好似刻意般摆放整齐。

    这时窗外一个黑影飘过,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元曦面前。

    面前的人蒙着黑色面纱,两道飞扬的剑眉下,却有一双心机勃勃的眼睛。

    那蒙面男子率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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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说话:“你怎么这么大意!竟被两只小妖钻了空子!”

    朝暮并没有合上书,一挥手,那开着的两扇窗户,便“嘭”地被关了起来,他的视线仍然在书的内容上,结束看的那一段后,他才开口回应道:“王上都没怪罪我,怎么你倒跑过来向我问罪了?”

    黑衣男子走上前几步:“一个傀儡而已,算什么东西。而且谁是你真正的盟友,你不知道嘛。你可别忘了我们两个的大计!”

    朝暮被吵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心不在焉说道:“这句话才是我要对你说的。王上虽无实权,但是在他面前,你我都要称一声‘下臣’,你可别自视甚高,到时候被别人抓了把柄,反倒连累了我。”

    “你!罢了罢了,”黑衣男子甩过脸去,妥协下来,“这次就算了,这批货没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再派人外出找些新的妖。至于那些漏网之鱼,我会亲自抓住的。”朝暮说着,迎着烛光,书页又翻了一页。

    “随便你吧!但是这次你可别又让他们跑了。不然到时候,那个景峰程再逮住你的把柄,我们的事可就不好办了。”说完,那个黑衣人又扭头再次看了朝暮一眼,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个妖,竟学着侠者一样看书,当真是笑话。”

    说完,他便在朝暮书房里消失了。

    直至深夜,那书房的烛光才熄下。

    ——

    禾汝失神地瞧着床顶,刚刚好不容易才将桑落劝回去。

    自上次突然晕倒后,已经过了四日了。因为养病又要养伤,去不得何处,只能偶尔在屋子里走走。郁闷的是,屋子里就这么块小地方,百无聊赖,她只能将那珠帘上的珠子,来回数了好几遍。只是每次数到一半时,她又因为一时的走神,又要重头数去。

    她向来是自由惯了的,一开始又怎么会甘心呆在这个小屋子里。热病逐渐褪.去的第三日,她便顾不得桑落的阻拦,到院子里去溜达了一圈。

    只是好巧不巧又碰上那猫妖日日在她门前院子里的树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她本就烦他,一看到他就想到那日为他们死去的黑衣妖。大抵就是这么死了,她这么想着。越想越烦,到后面连院子都不愿去了。就这么在屋子里坐着,一遍一遍地数着那珠帘。

    这几日来只要是清醒的时候,那个念头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这也是她为什么频繁走神的原因。

    她在纠结......她到底该不该回去......

    她穿越到这里,原本只是为了救他——那个濒死的猫妖。可是现在她所做的一切,她经历的事情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遍一遍地在告诉她,提醒她,如果她不去插手管他的事,会不会那些妖也不会因为救他们而死?最起码她不会看见。

    比起这个,更让她沮丧的是,他真得值得她救吗?或者说他愿意她救吗?毕竟在穿越前她没有同他说上一句话,就这么穿越过来了。

    她从凳子上又站起来,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将数珠子的事情,已经完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她又想到一件更恐怖的事情,突然在屋子里抓耳挠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