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日后,李黎携李沐前往了城郊大营,龙虎城不算太大,因为常年战乱,这里几乎没有多少百姓,有的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什么人?”
守营的将士看到来人,急忙上前询问。
李黎拿出令牌,大大的“黎”字让他们即可退了下去。
“黎王殿下,将军等候多时,里面请。”
从李沐带着虎符逃离皇城的那一刻,戴胜便得到了消息,李黎又派人做了通传,所以戴胜近几日一直在军中等着李沐的到来。
来到中军大帐,李沐看着一身铠甲的戴胜,眼里满是崇拜之色。
“臣戴胜,拜见信王!”
李沐急忙将人扶起,随后掏出虎符交到戴胜手中。
“戴胜将军,这是母妃让我交给您的,接下来全听您的安排。”
“三殿下不用担心,我这龙虎城有十万将士,我们在这里自给自足,守护着西唐的南大门,所以不论是杀回皇城,还是护您周全,都不在话下,殿下,只要云城和天门山不落在杨林的手中,您和黎王便可高枕无忧,这虎符您收好,他不属于我,他属于掌控云城的那个人。”
李黎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问道:“云城背后的势利可是明家?”
戴胜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李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看向李沐,笑着说道:
“沐儿,回去将虎符交给明寒吧!”
戴胜闻言急忙拉住了李黎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
“殿下,您刚才说的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李黎扶住戴胜,一字一句说道:“九天剑派萧恒弟子萧明寒!”
戴胜双眼赤红,拉住李黎的手微微颤抖。
“可否请殿下带我去见他?”
李黎点点头,三人随即出了城门,翻身上马,直奔城中大将军府而去。
李沐看着一路疾驰的戴胜,心中不免猜想:能让铁骨铮铮的硬汉红了眼眶的人,一定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这明家到底做过什么,让这么多人铭记于心,念念不忘!
来到大将军府,戴胜单身下马,还没等门童接过缰绳,他已经快步冲了进去。
“大将军。”
“吴伯,殿下带来的人安置在何处?”
“将军,他们住在后院,可要派人……”
吴伯话音未落,戴胜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来到后院客房,戴胜环视一周,最后在院中的银杏树下,看到了一身黑衣,执剑而立的少年。
“大将军!”
门外守卫的将士看到戴胜,急忙纷纷行礼
萧明寒听到声音,慢慢转身,看到一身铠甲的戴胜,微微颔首。
戴胜看清少年的一张脸,顿时流下两行热泪。
他缓步上前,双膝跪地,哽咽着开口:
“戴胜见过少主!”
萧明寒消失一愣,随后将戴胜扶起,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少主,戴胜原是明家家奴,后被家主赏识学习兵法、剑术,二十年前,我奉命进入龙虎城,跟在前将领萧煜身边做一名副将,之后的两年时间里,大军出征皇城,平暴乱,助太子李忠登基称帝,事成之后,家主担心李忠畏惧龙虎城大军功高盖主,因此让我连夜率众人离开皇城,直奔龙虎山,之后我按照家主的安排,不要封赏,只要大军的自主权,并把虎符留给了我的师妹,后来我又逼李忠下令,龙虎城大军今后只认虎符,不认玉玺,所以这才有了今日的龙虎军,现在的龙虎城。”
萧明寒将戴胜扶起,他看着铁骨铮铮的汉子眼底里流露出来的温柔,这一刻他才明白了明仕杰为何不设党争,因为明家历代守护的从来不是皇权,而是西唐百姓,毕竟朝代更迭,国还是那个国,家也还是那个家,可一但外敌入侵,国破家亡时,最先身死的便是平民百姓。
戴胜随后将手中的虎符双手递给萧明寒,言道:“少主,有这虎符在手,您可号令龙虎城所有人马。”
萧明寒看着那黑色的虎符,摇了摇头。
“大将军,我萧明寒如今只是天门山九天剑派的一名弟子,不是明家后人,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大将军自己保管吧。”
戴胜看着被退回的虎符,眼底难掩失落,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少年,竟也做了同一个选择。
良久,他缓缓背过身,淡淡开口:
“没想到,你们父子二人竟然做了一样的选择,那好吧,这虎符我先代为保管,等有一天那个合适的人出现的时候,再将这虎符交给他。”
李沐看着两人,不解的问道:“大将军,这虎符的作用难道不是让你们听命与掌管虎符之人的命令吗?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们都不想要它。”
戴胜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黎王,见他点头,他随即取出匕首,将虎符撬开。
“这是……”
萧明寒和李沐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黎王拍了拍李沐的肩膀,解释道:“这虎符即是龙虎军的军令,又是一把钥匙,但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才可以启用,只不过没人希望看到这一天,那意味着整个西唐将背水一战。”
李沐还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他刚开口,就被黎王阻止了。
“这个秘密,我们李氏之人不配知道,也没资格过问,沐儿,你若是想坐稳那个位置,就永远也不要想着得到龙虎军,也不要试图知道这背后的秘密,你要做的就是做一个与百姓同心的君王,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你若是生出沉迷享乐,亦或一统天下的心思,那么这个王位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三叔公,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李黎欣慰的点点头,从第一次见到他,他变察觉李沐身上自带王者之气,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虽然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根据皇位的传承规律,李沐是唯一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落地,萧明寒本能的想要拔剑。
戴胜赶忙阻止道:
“自己人。”
随后只见他在戴胜耳边说了句什么,瞬间消失不见。
李黎看着刚才那人站立的地方,他没想到戴胜身边竟然也有影卫。
“诸位,李炫的人已经进城了,一共七人,尚不知具体身份,还有,金铖带领的禁卫军已到城外三十里处,目前来看,他们没有进城的意思,两位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全凭殿下吩咐。”
萧明寒看着略带愁容的李黎,询问道:“可要我出手解决掉那些人?”
“不,他们既然没有隐藏身份,那么沐儿便不会有危险,或许他们只是想确认大将军是否会听命于我们,还有就是试探我们是否真的拥有虎符。”
戴胜闻言大笑一声道:“这还不好办,你们等着。”
“来人,吩咐下去,今日信王殿下犒赏三军,酒管够,肉管够,除了值守的将士,其他人休沐一日。”
李黎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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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担忧的看着戴胜问道:
“大将军,如此岂不很危险,若是有人来犯,三军皆醉,那大军……”
戴胜朗声笑道:“黎王放心,龙虎城可不仅仅只有这十万人,真的要上战场,这些人就只能是火头军,我真正的龙虎军不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所以两位殿下踏踏实实的在府中休息,明日过后,整个西唐都会知道龙虎军已归殿下所有。”
李黎和李沐相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戴胜看了一眼萧明寒,轻声询问道:“少主可愿随我去个地方?”
萧明寒闻言看向李黎和李沐,等着二人的吩咐。
李沐想都没想率先开口:“明寒大哥,你不用一直陪着我,你不是我的护卫,有需要我自会找你,其他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萧明寒躬身行礼,随后跟着戴胜离开了大将军府。
两人走后,李黎转身看着李沐问道:“沐儿,你可想好了自己要如何对待明寒?”
李沐想了想,笑着答道:“三叔公,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虽然母妃从未告诉我他是谁,但是她时不时看着一枚玉佩嗤笑,还会默默念着一个名字,有关天门山的消息她总是小心珍藏着,我一度以为她最爱的那个人在天门山,直到见到萧明寒,我才想起母妃无意间打开的卷轴,上面的男子竟与明寒兄有七分相似。”
李黎点点头,解释道:“不错,你的母妃、萧明寒的娘亲、百花谷的谷主花妖,她们三个人都喜欢明家家主,可是明老弟只钟爱袁莫霄一人,其实百花谷谷主与袁莫霄乃是表姐妹,二人相约一起离开安西袁氏部落,后来一人进入了九天剑派,一人遇到了百花谷的药王姜云毅,之后发生的事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姜云毅中毒身亡后,花妖生下双生子,袁莫霄早产而亡,明家家主避世隐居,而你的父王对你娘亲一见钟情,利用龙虎军和楚氏一族相要,逼她入了宫,后来戴胜将虎符交给你的娘亲,用它来保住了龙虎军和你娘亲的地位,再后来就是明家灭门,当时所有跟明家有关的世家和江湖门派纷纷将矛头对准朝堂,直到天门山放出一名孤儿被救的消息,这场危机才渐渐平息了下去,沐儿,萧明寒若是想夺了咱们李氏的皇权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这样的一个人你真的放心让他留在身边?”
李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三叔公,你或许不信,我似乎从未觊觎过那个位置,虽然我姓李,可那丹曦城,那承乾殿就像一个牢笼一样,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即使尊贵如父王,也不是被困至此吗?”
“现在的我就是对抗二皇兄和杨林的一个理由,也是戴胜将军班师回朝的一个借口,父王不在了,二皇兄不收服龙虎军就不能继承王位,所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杀我,现在知道龙虎军真正的样子,我便没什么可怕的了,就算我死了,西唐也不会落入杨林等人的手中,所以三叔公,我们可以还明寒兄自由了。”
李黎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沐:“你当真这样想?”
李沐看着来时的方向,语气里带着些许歉疚:
“三叔公,我们李氏一族配不上明家的大义,母妃许多年前曾告诉我,让我找到一个人,好好照顾他,如今看看,这个人就是明寒兄,可是如今的我哪有能力保护他,只怕还会成为他的累赘,所以三叔公,我们已经平安来到了龙虎城,可以还明寒兄自由了。”
李黎欣慰的点点头,他希望自己这次没有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