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脸红什么？
正要走开的万欢一僵，回道：“灵泉水灵力蒸腾，属下有点热。”
自然是离得太近，什么该看不该看的，比上次看得还清楚，刺激太大，血液上涌，有点头晕。
柳庭风嗯了一声。
万欢想起什么，双手将储物戒捧着归还：“老大。”
柳庭风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勾走戒指，紧接着将戒指往她的左手食指上戴。
万欢吓了一跳，却不敢缩回手：“领主？”
柳庭风垂着眼，将储物戒往她的指根上推了推：“收着，要用什么直接拿，接下来就辛苦你照顾我了。”
万欢气若游丝：“不辛苦。”
可能是柳庭风的手指被热水浸泡久了，白玉透着水红，像一团微弱的火贴上来，不烫，但激得万欢控制不住地颤了颤。
柳庭风忽地轻笑了一下，很轻很轻。
万欢手一抖，抽回手的同时单膝跪下：“领主恕罪。”红耳，你能不能这个时候过来，领主在笑什么？
柳庭风伏在浴桶边缘，问她：“哦，你有什么罪？”
万欢不知道，脑袋可能被热水熏得有点缺氧，稀里糊涂的，总觉得现在情况不对。
柳庭风命令道：“抬头看我。”
万欢不敢不抬头，但抬起头了，又不太敢看，目光游离，涣散。
柳庭风说：“你很怕我。”
怎么不怕，对方杀她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万欢如实回答：“领主天威，属下不敢冒犯。”
柳庭风：“我记得，以前你跟着五长老的时候，偶尔也来主峰办事，并不怕我，怎么到了跟前，反倒拘谨了。”
万欢：“嗯，以前离得远。”
离得远是一个原因，但最大的原因是她以前对柳庭风无所求，而现在，她想得到柳庭风的重视，想获得资源，还想利用柳庭风当杀人的利剑。
算计领主，很容易自己先死，万欢总归是心虚的。
柳庭风哦了一声：“不用怕我，有红耳在，我对你会多点耐心。”
万欢不知道柳庭风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她知道柳庭风说的是真话，便应了一声：“这是属下的荣幸。”
柳庭风轻声道：“你想要什么，可以大胆提。”
温柔细语，像蒸腾的热气将人笼罩，万欢的睫毛颤了颤，头晕目眩中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领主。”万欢看向柳庭风，慢慢开口，“我能不能……”请你去杀了秦楚！
透过雾气，万欢看到柳庭风漂亮的眉眼。
漂亮得近乎凌厉了。
凌厉。
一个激灵，万欢清醒了，冷静了，话到嘴边打了个弯：“我能不能离远一点，我有点难受。”
果然是热气熏人，不清醒了，差点把目的直接说出来。
柳庭风伸出手，手指拂过她的脸，落在她的脖子上，但他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有所求，却不敢说？”
万欢完全不敢动，就怕一动，脖子就被掐断。
柳庭风的声音徒然变冷：“万欢，本座不喜欢不乖的。”
柳庭风没有故意释放任何修为威压，手指也并未用力，但元婴后期大圆满的修为，本身就是天大的威压，万欢控制不住地颤抖。
别怕，她只是蝼蚁，领主应该没有屈尊杀她的意思。
一定不能怕。
“领，领主。”万欢努力压下本能的恐惧，把脖子往前送了送，“属下对您忠心耿耿。”
柳庭风盯着她，终于慢慢舒展了眉目，松开手：“那就好。”
万欢身体一软，跪坐在地。
柳庭风转身，继续泡进水里：“热气的药性，有助于你恢复伤势，好好吸收。”
万欢一怔，终于送了口气：“是，谢领主。”
她刚才，差点一个冲动，就求柳庭风去杀秦楚了！
柳庭风只是看在红耳的份上对她略有不同，小有恩赐只是随手而为，但她因此就敢把柳庭风当剑使，那就是不知好歹。
柳庭风是什么人，怎么会为了她特意去杀一个筑基小辈。
更何况，就算柳庭风一个不正常答应了，问起来为什么要杀，她如何解释？
勉强扯一个理由，恐怕不能让柳庭风相信。
杀秦楚，要趁早，但不能急。万欢长舒一口气，盘腿坐好，静下心来吸收药性。
——
“你这些药材大多不是什么稀罕物，不必花费时间去换灵石，不如练成丹药给红耳当零嘴。”
零嘴。
万欢握着储物袋，看向红耳。
红耳蹲在柳庭风肩头，高兴地挥舞爪子，就差欢呼。
算了算了，零嘴就零嘴吧，也不是吃进别人嘴里。
万欢叹了口气：“那就劳烦领主炼丹了。”
柳庭风不可思议：“你要我动手？”
【还不如扔了。】
“……”万欢为难道，“属下不会炼丹。”
“低阶丹药都不会炼？”柳庭风略微不满，“五长老都教了你什么？”
【把人送来主峰，就该调教好。】
“读书认字，采药缝衣……”万欢顿了顿，老实回答，“取灵泉水。”
柳庭风：“……”
【想当没听见。】
万欢忽然有点惭愧。
对不起，五长老，又给你丢脸了。
柳庭风有点好奇：“五长老身边的狗腿都跟你一样没用？”
万欢难得有点羞愧：“属下比较愚钝。”
“但你现在是我的侍女了。”柳庭风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看看枯兰和落梅。】
不好意思，枯兰死了，不能学。
万欢有点麻木了：“属下有罪。”
柳庭风摸着红耳，面上不说话了，内心心声纠结了一下。
【要不要教她炼丹？还是自己亲自动手？】
炼丹！
万欢等了等，试探开口：“领主，那丹药……”
柳庭风摆了一下手：“算了，我懒得炼，你拿去卖吧。”
“是。”
有点失望，但又在情理之中。
万欢把从秘境里里得来的灵果药材，送到阆都专门收购的药铺，换了不少灵石和碎银。
柳庭风抱着红耳懒洋洋跟在不远处，一路如闲庭看花，不急不躁，非常有耐心，不说话，心声也很平静。
万欢对柳庭风不在客栈歇息，选择跟着她出来的行为表示不解。难道是在血月岭待久了，也想出来多逛逛？
逛逛……啊，对了。
万欢快步走到柳庭风面前，将灵石和碎银奉上：“领，老大，您可有什么想买的，尽管吩咐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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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平日被伺候惯了，如今下山，没准身上根本就没带灵石，更别说碎银了。
柳庭风看向他处的目光收回，落在她的身上。
【不要。】
万欢心里一沉——猜错了？
“买？”柳庭风盯着碎银终于开口。
【为什么要买？】
领主不想买，想抢？出门在外，不太好。
但是……
万欢犹豫了一下，说：“抢也可以。”毕竟设定上，他们是反派，抢也正常。
【怎么又犯蠢。】
柳庭风转身就走：“这阆都还没什么稀罕东西值得我下手去抢。”
居然听心声都猜不到领主在想什么。不想买，不想抢，那您逛什么，想要什么？
万欢丧气跟上。
“去买几套衣服，别一天天穿得这么丑。”柳庭风边走边吩咐，“顺便买几样这里的特色小吃，尝尝也无不可。”
【刚才她是不是想吃不敢说，算了，就当发善心了。】
“……”万欢眼睛一亮，“是！”
顺应领主的想法，就当是吧。
——
“丑。”
“换一件。”
“再换一件。”
“还行，买。”
“勉强尚可。”
“可留。”
……
万欢万万没想到，买几套衣服而已，会比修炼还要辛苦，比突破还要紧张。
心累，早知道就劝柳庭风在客栈休息了。
领主怎么这么有耐心，红耳都早就待不住溜去玩了。
“嗯，这件还不错。几套了？”柳庭风坐在一旁，支着下巴。
万欢打起精神，看着旁边被柳庭风认可的一套套成衣，回答：“七套。”
柳庭风喝了口茶，起身：“差不多就这样，以后回去，让五长老给你量身做几套顺眼的宝衣。”
“是。”有了新衣服，万欢将柳庭风的衣服换下，打算哪天洗好熨好熏好再还。
付了钱正要离开时，两位姑娘携手从外面进来。
“好好看看，三百年一次的联合比试，一定要穿得鲜亮正式一些。”
“正式可以，鲜亮就不必了，我们只是去观看，又不上台。”
“还是鲜亮点，万一被哪位前辈看中，收为弟子呢。”
“我只是想去看看传闻中的落星幡，长长见识。”
落星幡！
万欢脚步一顿，回头。落星幡，她刚才没听错吧？
然而柳庭风没停下。
万欢在是回头打听还是跟着领主走的犹豫中，选择拉住了柳庭风的袖子。
柳庭风回头，神色不悦。
万欢立即放手，小声说了一句：“老大，有落星幡的消息。”
柳庭风：“我不聋。”
“那……”万欢明白了，“属下去打听打听？”
柳庭风瞥她一眼：“随便你。”
“老大稍等，属下很快回来。”万欢立即转身进了店铺。
“两位姑娘，打扰了，请问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比试，真能看到传闻中的落星幡？”万欢礼貌寻问。
姑娘笑着回答：“三百年一次的天骄大会联合比试呀。”
天骄大会？
万欢一怔，脱口就问：“就是北戈壁升天塔的天骄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