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玉佩合二为一,将士皆见九爷颈上吻痕
    大帐外,霍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铃铛声,从缓慢,逐渐变得急促凌乱。


    他仰头,看着天上高悬的星辰月色,又缓缓低下头去,轻轻笑了笑。


    在这热闹的环境里,他守在帐篷外,依稀之间,有些孤冷。


    霍临烨这时候过来,他根本不把那些舞姬当做什么可尊重的,只是此刻听着里面传出的铃铛声,便知道,他九皇叔兴致起,此刻进去,免不得要看见一些私密的,不该看的。


    “楚王可找见云大夫了?”霍影面上带着疏离的笑,高挺的个子,就挡在大帐入口,绝不会再叫霍临烨进一步。


    霍临烨听着大帐之中传出的铃铛声,只觉刺耳无比,也不知哪来的躁意,只道:“九皇叔当真好心情,之前承诺过保云姒周全,现在却跟胡人歌舞姬在大帐之中行云雨之事。”


    霍影低垂着眼,缓缓道:“我家主子为人处世稳沉,思虑非常,先派了许多人保护云大夫,而不是事到临头,才知道着急的到处找云大夫,这一点,楚王殿下可放心。”


    霍临烨微眯起眼,冷冷看着霍影:“在京城,本王就看见过九皇叔与女子亲密无间,还要端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如今出征,更是肆无忌惮。所以本王觉得,九皇叔倒也难以可信,难以托付。”


    霍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看着霍临烨,微微笑着,不禁想:要是楚王知道不近女色的主子,只近他如今爱而不得的六小姐,该是如何?


    不知是为何,霍临烨只觉得今夜躁意上心头。


    便是看着霍影的笑,都觉得另有居心,无比烦躁。


    “烈风呢?”他找到一个手下的将士,带着一丝无名怒火问道。


    -


    霍临烨来时,看见烈风醉醺醺的样子,倒也没有责怪,只吩咐人,将他带走。


    他孤身立于山丘,环视着四周,希望着,能够在今夜看见云姒的身影。


    他……当真想要解释玉佩的事……


    而此刻,云姒正躺在霍慎之身下,承受着缠绵深吻。


    这一次他由着自己性子蛮横霸道,凶猛无比。


    找到空隙时,云姒转开头,求饶:“我不能呼吸了……”


    男人的吻才顺势停下,手撑着半边身子,压在她耳侧。


    抬手轻抚着她红肿的唇,沉沉地克制着呼吸。


    云姒才敢转过头来,正眼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


    他眼眸里燃浓稠烧骨的火焰,那目光,似凶猛野兽盯着猎物。


    在这冰冷的夜里,他额上已经沁了薄汗,衣领也因为自己,被扯得松松垮垮。


    看起来,隐忍克制,又放纵撩人。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霍慎之撑起身,漆黑的眼眸里似燃烧着黑色的火焰,露骨地看着她,启唇开口时,嗓音被烧得沙哑透了:“你不是求饶,而是助兴。”


    云姒脑海一空。


    她本意是想要将他带出来说正事,谁想到,会这样。


    霍慎之垂眸望着身下人娇艳欲滴又柔弱可怜的模样。


    原本已经开始平复的心绪,又快速滋生出凶猛残酷的蹂躏欲。


    他喉结微微滚动,克制着俯身下去,贴了贴她的热烫的小脸:“你乖些,今夜只疼你,不让你疼。”


    云姒……


    不信……


    但她深知,这个时候的男人,惹不得。


    惹了,就不是她说停就能停的了。


    “我急着赶过来,是为了……”


    “阿姒。”


    霍慎之几乎是本能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哑声道:“我不介意。”


    云姒一愣:“什么?”


    “原是让霍影去查过,你与霍临烨成婚一年,未曾发生过半点夫妻之实。想来,这样私密的事,总有纰漏。那日你说起,我亦未能及时反应过来。”


    霍慎之抓住她贴在自己心口的手,按在床榻,十指紧扣:“未曾及时给你回应,到底身为男人,心中却有怒怨,怒怨皆怪自己未能及时寻到你。一切都不怪你,怪我。”


    “怎的哭了?”


    旖旎暧昧,在此刻被冲破。


    他俯首吻去她的泪:“哭吧,等回京之后,我予你婚书,令你万事心安,不必再猜。”


    “九哥,你那半块玉佩呢?”云姒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


    娇气又委屈,鼻尖都泛着红,拉起男人的手来,用他的手给自己擦了眼泪。


    这番举动,叫霍慎之心底漾起柔软,躺下,将她拉到怀中:“上阵杀敌,未曾带着那要紧的东西,何故问它?”


    云姒仰头看着他笑:“那……等我们明日回军营,你把玉佩给我,我有个顶顶要紧的事情跟你说!”


    霍慎之看着她的模样,大约猜到了,她已经知道了玉佩的事。


    “好。”


    不着急,等回去,与她说清了当年的事。


    他还有账,要跟某些人清算。


    云姒起身,解开铃铛,扔到了床尾。


    第一次,跟他同塌而眠。


    “床硬不硬,可是睡得不舒服。”霍慎之看她动来动去,想着她应是睡不惯这种地方。


    云姒想要说“不会”,毕竟她不是从小娇养的,这么点小事,根本不算事儿。


    可是因为是爱的人问的,就想要知道她说硬,他会怎么办。


    起了点姑娘家的小心思,她皱眉,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呢,好硬,不舒服。”


    霍慎之握住她的手腕:“到我身上来。”


    云姒一愣,半撑起身子。


    她的长发如同海藻一样绵密柔软,睫羽上还有些湿润,就定定地看着他。


    他脖子上有吻痕,还有牙印,不知什么时候,她竟还挠破了他的下颚。


    想起方才的旖旎,云姒有些不敢了。


    霍慎之却握住她的腰身一转,便将叫她稳稳地趴在了自己身上:“领军出征,费了那样多的力气,今夜倒无多余精力给你,若你想……”


    “我不想!”云姒趴在他身上,莹莹洁白的脚,蹬了蹬:“别……别说的我好像……好像很那样似的……”


    “哪样?”霍慎之抚着趴在身上的人,纤细的身子,娇柔美好。


    云姒低眸,绯色的唇抿了抿,从他身上滚了下去:“九哥,你比床还硬。”


    她抬起头来,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他生得无可挑剔,如今眉眼沉静,全是自己。


    云姒是满心的欢喜跟爱意。


    “我已经叫空青在外面准备好了衣物。”


    帐篷外,空青已经趁机拿来了云姒的衣物。


    都是最新最干净的。


    云姒拿着衣服看了看霍慎之,他便淡笑背过身去。


    等换好之后,再趁着没人,又换了昏迷的舞姬进来。


    霍慎之看着云姒离开,吩咐霍影:“吩咐暗卫,将那半块玉佩取来。”


    第二日一早,云姒跟着陆鹤从营地外进来。


    万铮才看见云姒他们,忍不住凑近跟陆鹤道:


    “陆鹤,你可得照看好九爷的身体!”


    陆鹤一惊:“九爷受伤了?”


    云姒疑惑,小声道:“没有吧?”


    昨夜可不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


    万铮想说又不敢说,最后还是道:“行军打仗那么累,昨晚九爷还弄了一晚上的女人,那铃铛声,响到了后半夜。今早,我们都看见那舞姬是被抬出来的,还昏迷不醒呢!”


    舞姬是被陆鹤用了点药,会昏迷两天,不会有什么伤害,只是这几天的事情会不记得。


    可是云姒的眼皮还是跳了跳。


    知情人陆鹤清了清嗓子,抬手盖在了云姒的脸上,一把将她推开,大逆不道地说:“师父你走远些,我们谈论点老爷们才能说的事情。”


    云姒被逆徒推得一个不防,踉跄后退。


    差一点摔倒之际,身后一只手,抵在她腰后,稳住了她。


    沉水香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成了一种极具透力且又十分叫人战栗害怕的奇特味道,从身后传来。


    “云大夫,小心些。”


    沉稳的嗓音,叫云姒下意识转身。


    身后,男人颀长挺拔,逆光而立。


    清晰冷峻的眉眼波澜不起,静静淡淡地注视着她。


    云姒全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看着他身上铁甲泛着寒光,比他还会的朝着他点头客气:


    “多谢王爷。”


    光明正大,陌生疏离。


    相处之间,彼此的尺寸拿捏得异常到位。


    便是在一旁什么都知道的陆鹤看了,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句——


    ‘还是我太年轻了啊!’


    只是云姒在看见霍慎之侧颈上的吻痕,就不冷静了。


    他身上的气势本就慑人,多了那样暧昧的痕迹,就算是平时旁人不敢看他,现下都忍不住看他两眼。


    果然。


    云姒一转头,发现万铮跟陆鹤两人的眼睛,还就黏在九哥的侧颈上。


    万铮再看霍慎之下颚被挠出的血痕,忍不住皱眉埋怨似的道:“哎呀!这西疆的女子,就不比我们大周的柔顺懂事,居然敢……”


    “云大夫在前,说什么浑话。”霍慎之淡声冷斥。


    万铮立刻就闭了嘴。


    始作俑者云姒垂着头,看也不敢再看。


    今日是践行,大周的军队这就要离疆归营。


    耶律齐特地的摆宴,送他们。


    云姒才要跟着他们进去时,就听见身后传来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声喊:


    “六丫头!”


    云姒身子狠狠一滞,猛然转身。


    营地前,白马银枪的男人摘下头盔,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朝着云姒大步而来。


    “大哥!”云姒声音清脆,含笑跑上前,还没有站稳,就被云承祖虚虚拥了一下,快速放开。


    “我听说你在这里,合了九爷的力,将大魏打退之后,便来寻你。”


    云承祖感慨无比,双手握着云姒的肩膀,沉声道:“六丫头长大了,为家族争光了!跟着来这种地方,可是吃了不少苦吧?下面的人可听话,可有谁给你气受,可有谁为难你,不尊你,说你半句给你难堪?”


    云姒忍不住的眼眶泛红。


    她前世,可没有这样好的家人,都是孤零零一个人的。


    如今……这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吧?


    “没有,没有的哥哥,大家都对我非常好,非常照顾我。”


    云承祖才听,便知道自家妹妹已经长大了,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六丫头,你医治了西疆百姓,又给他们找了水源。西疆的小可汗已经颁布了令法,今后的皮货等各种生意,只以云家为先。消息传到了西洲,谁人不说,云家养了好女儿!倒下来,还能再站起来,比男儿郎,还勇敢!”


    云姒这一趟,彻底叫云家在权贵之中翻身。


    也给她自己,挣了不少后报跟名声。


    云承祖看着云姒,分外感慨,搂过她肩膀,侧脸去贴了贴她的发顶。


    时至现在,云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切,就像是被人安排的。


    云家因为她被权贵嗤笑,如今又因为她……


    她忍不住,看向了身后的男人。


    难不成,九哥还能算到这地步?


    霍慎之收回眼,眼底的宠溺一闪而逝。


    背过身去,接过了霍影这时候从下面人手里接来的东西。


    帕子下面,包裹着那半块玉佩。


    他是不曾想,云姒的那半块,居然到了旁人手里,紧急时刻,才被送回来。


    是天意。


    大步走来的耶律齐,见到云承祖,更是热情的想到了自己的打算。


    西洲跟大周规矩都一样,父不在,兄长做主,他等会儿请云承祖将云姒留在西疆。


    众人入帐,云姒自然是坐在了自家兄长身侧。


    对面,就是霍慎之,霍临烨便坐在霍慎之的下首,与云姒,正相对。


    举杯之际,耶律齐道:“云家当真是忠烈之家,若是也只有云家,才出得神女这样的人!”


    云承祖的笑容瞬间一收:“神女?”


    云姒露出骨链,快速说了些大概。


    云承祖笑着摸了摸云姒的头:“医者仁心罢了,小可汗过奖了。”


    耶律齐道:“不,她医治了灾疫,帮我们寻了水源,这一场战争,有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她停下来的。我们,需要神女,西疆,需要她。”


    不单单是云承祖,便是连霍慎之的目光,也逐渐的冷了下去。


    耶律齐没想到,自己就说了这么一句心里话,就连楚王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她要留在九爷身边一年,等一年过后,就回我西洲与我西洲太子成婚。这西疆太远了,不适合她,还请小可汗谅解。”


    云承祖又重新笑起来,抱拳朝着他表示遗憾。


    耶律齐笑容减了几分,叹了口气,做最后挣扎:“神女,你的意思呢?”


    云姒还沉浸在一年之后要跟西洲太子成婚的震惊之中。


    被问到,马上道:“我听我大哥的!”


    一句话,云姒就感到了不对。


    可是她余光朝着霍慎之看去时,却见他半点情绪都不起,垂眸淡淡饮着草原的茶水。


    倒是霍临烨,面上的神色深了几分。


    他的手,缓缓的握紧杯子。


    耶律齐叹了口气,异常遗憾的点头:“神女长着拴不住的翅膀,她也是,所以进宫,做了皇妃,我再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他看着云姒摘下的骨链,又重新还给她:“既然是齐王给你的,那你便收着吧。我西疆,永远欢迎神女的到来。”


    云承祖笑着接过骨链:“大哥给你戴上?”


    云姒笑着伸出手。


    送别之际,西疆的人全看着云姒,都是不舍。


    “九爷好生照顾我家六丫头,等一年之约到,我们便来大周接她。”


    云承祖看着云姒走到了霍慎之身边,还慎重嘱咐:“到时候,太子殿下也会一起来接你,这是给云家,莫大的脸面跟尊重。”


    云姒不知这西洲太子是谁。


    这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这个人一点一滴。


    她没有回应,只朝着云承祖挥挥手,目送他离去。


    上了马车之后,空青也赶紧跟着爬了上来,将马车帘放下!


    “怎么了?”云姒有些奇怪,往日,可不放马车帘。


    这次,就连陆鹤都不进来,在外面吆喝马车了呢。


    “九爷问主子,昨晚要的,可是这个?”


    空青打开帕子,半块玉佩,赫然躺在其中。


    云姒精神一震,立即拿出了另一块。


    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浑然天成。


    她现在会识别玉石了,这材质,就是同一块!


    “九爷!”


    云姒握紧两块玉佩,猛然掀开马车帘。


    下意识的举动,叫即将翻身上马的男人,朝着她看了过来。


    云姒定定看着他,朗声道:“先前我检查过,九爷双腿受伤严重,既如今才好,那还不宜骑马。还请上马车,与我同行。”


    空青十分有眼力见的坐到马车外面,跟陆鹤驾车,顺便用手肘暗中戳了他一下。


    陆鹤立即道:“是啊是啊,九爷与师父同行吧,也叫师父为检查是否好全了。不单是为九爷你,还是为了众将士!”


    霍影也道:“主子,云大夫他们说的及是,若是您再伤了,大家就都没有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