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基地近日最大的新闻,是“下一场天灾”的赌盘中,
猜中了极夜的人,最高在赌庄那里分润到了二十箱压缩饼干。
二十箱!
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天灾的严肃性,
幸存者有信心,有盼头是好事。
但是对下一个天灾的猜测,所导致的哄抢物资,贩卖焦虑,甚至从中煽动市场牟利。
政务厅无法容忍这个。
已经颁布了新规,明面上,已经禁掉了。
私底下肯定还是有的,但能不能真的兑出奖来,不好说。
但这不妨碍所有人都在热烈的讨论。
玄学之风大盛。
参与测算的各路神仙都有,塔罗牌,星像,测字,祖先托梦,
形式五花八门,
每个人都能说的有理有据,叫章秋大开眼界,
更那些半吊子比起来,章秋确实称得上大仙。
余溪风想了想:“我怎么听到,许多人都觉得天灾过去了?”
毕竟黎明已经到来。
章秋说:“谁不想要二十箱压缩饼干呢。”
章秋算这个,倒不是想去兑奖,单纯凑个热闹。
章秋抛了几次钱币,落在桌上,正反面都有。
嘴里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什么。
余溪风听章秋说起这些,不甚在意地开口:“我赌下一场天灾是酸雨,你算出来是什么?”
“你之前在外面摆摊,也是这么算卦的?”余溪风问。
章秋一脸平静的高人风范:“卦在心里。”
“你看像这一卦,起出来的是震卦,动而巽,动而健,往往意味着瘟疫,九三变六五,意味着扩散和传播。”
章秋说得很顺,等到话说完了,
他挠挠头,才开始理解意思。
然后往回找补:“呃,也不是,随手起的,一个卦象往往会有很多种解释。”
余溪风深深地注视着桌面。
她说是酸雨,自然不是随口说的。
兽潮,极夜,酸雨。
在余溪风原本的打算里,她会在北方基地,渡过这三种。
这也是她认为,存活几率最大,也相对安稳的选择。
酸雨一下,她不能拿房车去测抗腐蚀。
她没有其它幸存者的侥幸心理,觉得天灾已经过去。
这才哪到哪。
但是她确实无法保证,下一场,一定就是酸雨。
如果是瘟疫呢。
那留在北方基地,反而成了自寻死路。
余溪风说:“你是不是常去医院?”
章秋道:“两三天去一趟吧。”
余溪风说:“那你留神一点,有什么不对,就直接回来,我们早做打算。”
章秋其实没那么相信自己的算卦结果。
他自己忽悠别人的时候,很清楚一件事情。
许多事情是互为因果的。
比如过去,他和客人说,您最近走财运。
客人会自发地去印证这件事情。
哪怕是,从家族群里新抢到了一个红包,也能算进去。
算姻缘和事业发展也是一样。
玄学作为命运的注解,往往会成为命运的一部分。
但余溪风很重视,章秋也有一种能力被承认的高兴。
他应下了余溪风的要求。
也许因为章秋心里存了自己的卦象,再去医院时,总觉得医院里似乎发烧的人变多了。
章秋给自己戴上口罩,反复确认过,没有出现什么新的传染病。
他在心中暗叹自己疑神疑鬼。
余溪风这边打定主意,再也不去赌石场了。
没想到霍老板找过来,说他新收了一批石头。
还是霍老板介绍,余溪风才第一次踏上了城区上流的交际场所。
后边她重新和周清莎熟络起来,霍老板也借着余溪风的东风,谈成了好几桩生意。
极夜蛰伏这么久,霍老板也重新出来做生意了。
余溪风跑过去一看,赫然是在赌石场上看到的那一批。
霍老板说,赌石场关张了。
“余小姐,我们是老熟人了,我给你个打包价,这些石头就都是你的了。”
“你多少价拿的?”余溪风纯好奇。
霍老板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买回来这一批,一定是低于市价。
关梁珏给自己报价的时候,那气势。
结果转眼便在二手贩子这里又看到这批货。
绝了。
霍老板道:“这个可不能说,我盘这批货,是想要赚钱的,你这一上来问底价,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你这批货,除了我,也没人接手吧。”
但凡真有这么好卖,关梁珏也不至于就这么关张。
余溪风与霍老板谈了谈,两人有过合作基础。
余溪风按照一个大差不差的价格收了。
和霍老板做生意有一点好,他自己做的生意没那么干净。
所以嘴很严实。
余溪风说:“你出这批货给我的事,不要说出去。”
霍老板笑笑:“老规矩,我懂。”
和他做生意,比关梁珏痛快。
章秋和阿越运联排仓库的老物件,也运出经验来了,
这一批石头很快便出了内城,在城外的一个不起眼的仓库里,进了余溪风的空间。
阿越运前边那段,已经先回去了。
章秋在仓库外面把风,回来的时候把口罩戴上了。
“怎么?”
章秋说:“那边坡上有尸体,我过去看了看。”
这里已经出了北方基地,没有守卫,也没有规则。
死几个人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