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谦对于南宫娴方才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不解,犹豫再三后问出了口:“如若稍后县令和官差没有来,您真要把他们都杀掉吗?”
南宫娴看着他的眼睛回道,“你也知道的,我朝向来优待官吏,从来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哪怕是这种地方的小小衙役每年也有着极高的俸禄。可这些发下去的俸禄大多都是从百姓和商人的税赋中所出,既然他们吃了这些血汗钱那就该为他们的衣食父母谋福祉。”
她说到此处叹了口气,“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许朝廷最初的出发点是好的,体恤他们的一片操劳之心,所以想把他们喂饱了以后能好好地为朝廷办事儿,可总有些徒有其表的官吏无视百姓的苦楚。就拿咸石村来说,为何出事那么久才肯派几个衙役进山查探?真的只是村里没有人去上报人口失踪一事吗?还是说那些上位者觉得即使失踪了几个人也无伤大雅呢?”
“这倒也是...可最终还是派了人进山。”陈文谦不太想一上来就将人心放置在最黑暗的那一面。
“蠢货!那是因为兜不住了!”南宫娴斥责道,“咸石村虽是个小村子,可说到底还是有几百口人,如今村民突然消失一半这么大的事儿若依旧隐瞒不报,那保不准剩下一半的人要怎么闹,越级上报都有可能!到时候他这官位还能保的住吗!”
“他最好是能来商议咸石村的生存大事,也最好能乖乖地说出究竟有没有隐瞒不报人口失踪的事实,但凡他有一点不诚实,我便让他和那些死去的村民一样,剜出他的心脏,拆解他的四肢然后挂在咸石村示众!”
南宫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以她的性子和手段她确实做的出来。
可怕...
江洵目前的想法就是这女人很危险,以后还是不要跟她有什么交集。
陈文谦被骂以后就立马闭嘴了,秦在锦本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他,可他也怕被骂蠢货,虽然在家经常被姐姐骂,但他不想出门了还被姐姐骂。
当这几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了山脚处隐隐亮起的阵阵蓝光。
“看来他们已经到了。”南宫娴说道。
想学…
江洵边走边看着山脚渐渐消失的光阵。
下山了就是好啊,不仅能锻炼自己还能长见识呢。
“缩地阵是不是比较耗损灵力?”秦在锦之前只是听姐姐提起过,还并未真的见过。
“是的,主要还是取决于阵法的范围及目的地的距离。”陈文谦回。
“怎么?阿念没教你?”南宫娴回头问道。
“没…”
“下回来云莲城,姐姐教你!”
“那敢情好!”
很好…你好好学,学会了回头教我!江洵这算盘在心里打得啪啪响。
等他们到了山脚,那处空地上除了尸体早已围满了人,有瘫坐在地上哭喊老天爷不公地老年人,也有在一个个翻找自己亲人尸体的妇人,还有站在一旁被捂住了眼睛的孩子。
在见到南宫娴以后,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直接扑上前质问,“为何你们现在才来?我男人失踪的第三天我就上报衙门了,我日日去日日被赶走,说是等消息等消息可如今等到的是什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们一家老小还怎么活啊!!”
她越说越激动,怀中的婴儿察觉到母亲的情绪后也开始哭喊,她身后还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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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娃,其中一个黑衣人想上前将她拽走,但被南宫娴制止了。
她身在其位,除了享受这个位置带给她的权利以外,还应该承担这个位置该担的责任,对于百姓的质问和埋怨她也理应照单全收。
自她成年那天接手一半的家主令时她就知道了今后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也许这件事不是因她导致的,也许这种局面不是她能掌控的,但她既然来了,就不仅仅只是站在一旁发号施令这么简单,她要去理解去体谅去安抚去解决。
既要解决问题本身,也要解决造成问题的人,还要解决使问题变得严重的人。
她微微弯下身,掏出身上的帕子递给那位女人,温和的对她讲道:“抱歉,我们来晚了。我一不会推卸责任,二不会无所作为,今晚在这里的人会同你们一起处理家里人的后事,等一切安排妥当…”
说到此处她看了眼女人身后的两个娃娃,“姐姐,孩子还小,正是读书识字的年纪,等一切安排妥当你想不想她们入学堂学知识?”
她听到南宫娴提到身后的孩子时就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咸石村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建学堂,更没有那个银钱去请先生,她自然是想她的孩子能受到好的教育,可她们家勉强能吃饱穿暖,上学堂这种事儿又怎么敢想呢。
“我们没有钱...”她局促的拿帕子擦了擦眼泪。
南宫娴听到后温柔的笑道说:“姐姐,我们不收你钱,这都是中律司该做的,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只要孩子愿意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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