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每天耳濡目染,其实多琳也设想过如果自己谈恋爱,到底会找什么样的家伙。即便她现在真的没有恋爱的意思,但心中总会对一类人抱有一定的好感度。
她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工作环境中,所面对的是各种不同类型的罪案,对于她来说,确实一时间的宁静是来之不易的。而这一份宁静,在这时多琳感受到了。在这位年轻教授的身上。
说实话,詹姆斯·莫里亚蒂给她的感觉很好,即便他们一开始有一些误会,但总体来说,多琳对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他足够礼貌、温和,从不做过分冒犯的事情,看待人的目光也平和温暖。
于是在这时,面对这样笑意盈盈的教授,多琳告诉自己不要总是草木皆兵了——就像查尔斯说的那样,让自己放松一点才是最好的。她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开始食用由詹姆斯制作出来的午餐。
事实上,多琳觉得詹姆斯有点过于谦虚。
他的手即便不能够灵活使用,但这午餐,却是极为美味的。看得出来,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不仅仅在数学上,在烹饪上也很有造诣。
面对詹姆斯如此期待的眼神,多琳衷心地说出一句:“非常不错,教授。”
她很少有夸奖人的时候,一旦她说出夸奖,那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她的语气依旧听起来平淡,好像让人感觉不到真实。
不过对面的詹姆斯听见这样的夸赞,立即就又眉开眼笑,他说:“实在没有想到警官小姐会造访,所以就比平时更为简单、随意一些。还想着是不是会怠慢了警官小姐。”
“我已经觉得很好了,教授。”多琳说。
这绝对是多琳说赞美词最多的一次,如果她的同事、朋友看到这样的一幕,绝对会大惊小怪的。
詹姆斯看起来很健谈,在他们食用午餐的这段时间里,他总是和多琳闲谈起来。他语言有时候风趣幽默,让多琳忍不住想要发笑,只是长时间紧绷的面容无法轻松地将笑意浮现出来。不过她依旧觉得很轻松、很愉悦。她觉察到,和詹姆斯相处真的很愉快。
“不知道等一会儿警官小姐是不是有事情要干?”
“我需要回学校一趟。”多琳说,“你可以叫我多琳。”
其实她不太愿意让不熟悉的人呼唤她的名字,特别是那些总是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追求者。可是她觉得她还是挺愿意交这样的一个朋友——在别人眼中,她冷漠、严肃,但她还是很愿意交朋友的。
詹姆斯笑着说:“那你可以叫我詹姆斯。当然,也可以叫我教授,我觉得多琳好像更喜欢叫我教授。”
确实是这样的。多琳比较喜欢称呼他为教授。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称呼更符合詹姆斯。这样富有文雅的气息。
“我等一会儿也要回学校一趟,我竟然把要写的汇报给忘记了。那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如果我不尽快把它弄好,我想我可能会遭殃的。”他站起来,开始收拾餐盘,来到多琳的跟前,他也笑着说,“多琳的胃口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多琳垂眸看了一眼,发现她确实将原本用来装饰的胡萝卜和薄荷也全部吃掉了。整个盘子干干净净,被她用肉块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她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安心吃一顿午餐,抑或者晚餐。忙碌起来时,她总是用速食品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也正如查尔斯所说,自动贩卖机里的三明治只有花生酱口味,这不禁让人怀疑,是因为多琳一直都在这里购买三明治,导致里面只剩下唯一一种口味了。这差点让多琳的上颚永远糊上花生酱。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她吃到大块的肉块,这样饱餐一顿,实在是太幸运了。
詹姆斯说:“你吃饱了吗?是我准备的份量太少了,真抱歉。”
“没关系,教授。”多琳说,“我只是喜欢将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她确实吃饱了,还喝了葡萄酒。长时间经历不规律饮食的胃部开始有些鼓胀,也幸好份量不是很多,不至于让她胃部疼痛。
“我可能需要一会儿,不知道能不能同你一起过去?如果多琳你很忙碌的话,可以先回学校去。”
她只是回去拿一样东西,然后准备下午好好睡一觉。其实这个时候她没有那么忙碌。于是她说:“我可以等你一会儿。”
“谢谢。”詹姆斯说,“你可以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等待我。最近下雨放晴,阳光很舒适温暖。”
“好的。”
詹姆斯开始收拾桌子。他又将围裙系上了,整个人又看起来像是在勤奋做着家务的丈夫——大概是耳濡目染太深了,总是让多琳产生这种古怪的想法。
她将自己的视线从詹姆斯的身上移开,看向那边的阳台。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
伴随着阳台上那由詹姆斯精心养护起来的花朵,更是赏心悦目。她走向阳台,也在那椅子上坐下。这是一张可以轻微摇晃的躺椅,当多琳半躺在上面时,倦怠瞬间就卷席上来了。
是因为她吃饱,多琳知道。一旦吃饱了,人就会产生一种隐约的疲倦,所以一般情况下,会有人在午饭之后喜欢进行午休。午休——?多琳想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午休了。
她靠在这里,凝望着那并不刺目的日光,看见阳光浅跃在花瓣之上,呈现一片柔美景象。
她开始在这闲适、悠然中缓缓闭上眼睛。
果然一旦闭上眼,浮现在脑海中的就是这些天经历的种种事情。因为“礼物”这件事的发生,也引发了多琳和她的同事们的思考——因为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罪犯会对多琳这样关注:不仅知道她的行踪,还能够时刻专注着她,并且刻意将所谓的礼物送给了多琳。
他们开了一个小会,在七嘴八舌地讨论下,他们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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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得出一个结论:自从多琳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就开始雷厉风行的探案模式。这里的破案效率在大幅度地提升,甚至因为破获“卢卡斯爆头案”和“圣诞节情人谋杀案”等等各种备受瞩目的案件,多琳·弗劳尔的这个名字在这个城市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然后查尔斯还说:“大家还记得吗?上次的断指案、文字谋杀案这两桩连环谋杀案,也有多琳的侦查。显而易见,那两桩案子也被破获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凶犯在向多琳宣战。”
宣战?现在想起查尔斯的推断,多琳依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她也不是多么天资聪颖,而是比别人付出更多倍的努力而已。
在工作的时候,她时常因为太过专注、认真,忘记睡觉、吃饭。因为她想要早一点抓到罪犯——仅此而已。她觉得她做的,只是身为一个警察、探长应该做的事情。
她也觉得,像这样的自己,还不至于让一个罪犯将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而其他的人听到查尔斯这样的话语,好像都纷纷表示赞同。只有多琳表示不要拍马屁,并且嘱咐他们尽快将那个小男孩找到。
即便闭上眼睛稍微休息的时候,多琳还是控制不住去思考工作上的事情。阳光完全照拂在她的躯体上,仿佛也将她躯体上的倦怠随着这温暖的炙烤而消逝而去。
她听见里面詹姆斯收拾杯盘发出来的清脆的碰撞声响,肖邦轻柔动听的音乐缓缓流淌在这静谧的地界……
多琳睁开眼睛。眼睛里的酸涩疼痛好像缓解了一些,没有那么疼痛难忍。
她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她有些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躺在这里的。她好像——睡着了?
是的,肯定是睡着了。她全身的疲惫消散了不少,眼睛也舒服了很多。甚至她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瞬间,她似乎梦见了什么。
那是一条黑色的蛇,盘绕在树枝上凝视着她。
梦境当中原本是祥和、宁静的草坪与树林,她缓缓走近过去,感受树荫所带来的凉意和迎面拂来的微风。这一切本该如此舒适、安宁,可是那一条骤然打破寂静的蛇,就从树枝里钻出来,冰凉、无情的兽瞳凝视着她。
它吐了吐蛇信子,尖锐、锋利的牙齿展露出来,在多琳警惕凝视着它的时候,它骤然向多琳攻击过来。然后多琳醒了过来。到现在,她都还有那种被凝视着的感觉……
她转头,看见詹姆斯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他的手里捧着一本书,或许就是刚才多琳看到的那一本。现在他似乎察觉到多琳的视线,抬起头来,温柔地对多琳一笑,随后说道:“你好,多琳。你睡了一觉,看起来好多了。”
多琳站起来,朝室内走去。她问:“真抱歉,我睡了多久。”
詹姆斯说:“不久,才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