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科举制成熟,每三年举办一次乡试、会试、殿试。会试和殿试在京城举行,一般在二月、三月。
今年苏家军在漠北平定欲南下侵犯的高原国,景帝龙颜大悦加开恩科,科举选才子纵然时间匆忙也不可有所出错,从乡试开考而后改卷、公布榜单,各地考生需得赶往京城参加会试。
于是往常二月开考的会试定于四月底。
科举是国家大事,谁家不盼着子孙能有个会读书的,哪怕是举全家之力供着完成学业,只要能考中,就是最好的光宗耀祖了,全家的阶层都将跟着改变。乡试考中是为举人,会试考中为进士,殿试排名前几那更是不得了。
唐明松在致恒书院读书那会,回家就兴高采烈说过加开恩科这事,说书院里好多师兄都下场去体验。可惜自己年纪小学识不够,要不然也能去试试了。还说等恩科过后,又有许多好文章公布出来,正适合拜读学习。
崔钰家在漳州下属南河县的一个小村庄,家里世代是耕田的,难得他聪明读书有天赋,全家再苦再累都赚钱供着他读书。他也不负家人的期望,早先考上童生、秀才,原以为还得沉淀两年再考。
谁曾想圣上英明加开恩科,他考中乡试第一名,却为了进京参加会试的盘缠而苦恼。在同窗筹谋着认识更好的老师增加学识和结识好友共同讨论时,他和家里人在为如何筹钱苦恼。
等到家里东卖西借,照着同县一个进京参加过会试的举人给的数目凑够钱后,崔钰这才背上包裹奔往京城,而那时多数考生早就出发了。
沿途先走陆路再走水路又回到陆路,各州府发展得好,再便宜的客栈再简便的饭菜都比往年贵许多,崔钰再三简省,家里凑的盘缠也在到京城前夕花完了。
从漳州南河县的小村庄走到楚国首府京城,天子脚下,这一路他走了许多年,如何能倒在黎明前夕。崔钰在盘缠仅剩一两时就有打算,在客栈里偶遇昔日同窗放下脸面问其借钱却被拒绝。
到了京城举目无亲,不说吃好睡好,起码保持体力保障睡眠才能有精神继续复习背书,考场上更要保持好身体。
以前老师说过,有人好不容易熬到会试颇有能力考中,却因为体力不止倒在第二日的考场中,无缘名次。
崔钰在离京城最近的河州歇脚找人打听过,进了京城找城西一些老巷租间房子,环境不说清净起码过得去,这样子比较省钱,按月租按日租都行。他还可以买点米和肉菜麻烦周围妇人做饭时多做点,省了的时间可以用来复习。
他摸了摸腰间最值钱的那枚玉佩,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也是老师的女儿给他的,以表相思之意。
她说要是路上盘缠不够用,就先把这玉佩给当了,她相信他会高中的。出了官道走到京郊,瞧见有家当铺崔钰直接走了进来。他脸上不卑不亢,心里也有个价位,要是低于这个价他宁愿一路走到城里找当铺换。
“掌柜好,我想当这枚玉佩,你看看能当多少钱?”
唐玥瞧着眼前男人,面容带着一股书生气,一说话更显有礼貌。她伸手拿过那枚玉佩细看,做工说不上精细,胜在是翡翠质地,同心圆状,倒也值不少钱。
与此同时脑海里传来小七的声音:“主人,此乃未来的金科状元,他日前途无量,难得遇到有缘人哇。”
“他此次只需三十两银,咱就卖他一个好呗。”
金科状元,也就是下个月殿试结果出来就能知道这预测未来准不准了?
古代科举三年一次,还不限年龄,状元是同年中的全国第一,这含金量可不是现代的高考状元可比的。
唐玥打量眼前男子一眼,那股书生气好似都化为状元面相。她把玉佩递回给对方:“这玉佩你且自己收着吧。”
崔钰一脸茫然,正想质问掌柜的为何不肯收这玉佩。就听掌柜问他:“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不如写下一纸文书在此,可当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恰好是他当玉佩的底价,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他又不是什么在世大家,文章笔墨值得拜读收藏,崔钰以为掌柜的在开玩笑,可对上她那澄澈认真的眼神,满是善意,不自觉就信了。
他问:“文书内容有要求吗?”
卖人情而已,唐玥道:“没有要求,你自由发挥下就好。明松,你借下纸笔给这位顾客。”
唐明松听到所有对话,对大姐居然主动要对方写纸文书给对方当三十两银子很是震惊。但他不会在外人面前驳大姐的面子,笑着应好。
崔钰拿到纸笔沉思一会,提笔开始写。等写好后,将一纸文书递给唐玥:“掌柜的你看这样可行?”
唐玥接过一看,纸上写的是初遇京城,表达了对京城的向往,繁华之下难能的是民情可贵,说自己囊中羞涩走进当铺典当玉佩反倒被掌柜求一纸文书赠予银两,欣赏之情难忘,作此书以表感谢,末尾落款年月日和自己的名字。
她唱:“当初遇京城一纸文书三十两银子。”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三颗十两银元崔钰。
崔钰接过沉甸甸的银子,接下来如果有幸进殿试在京的盘缠都不用愁了。他真诚道谢:“多谢掌柜的,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唐玥嘴上客气:“不用谢,有朝一日若能听到你榜上提名的消息,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进门时一身沉重,再走出去时一身轻松,崔钰赶着路往城里去,再不用担心囊中银钱不够的问题。
等人走了,唐明松才走到柜台前问:“大姐,你为什么不要那玉佩,转而要这一纸文书啊?对方随时可以不来赎回,到时候这一纸文书就是废纸,毫无价值。”
苏逸萧稳坐在半圆桌旁,也在等唐玥回答。
他刚才看着那一出,还以为唐玥小嘴一张又要一通挑刺,在那玉佩上说出个一二三不好来。谁知道她居然把玉佩给还回去了,还要对方留下一纸文书给予三十两,又不是什么名人雅集,哪里值当三十两。
怪哉怪哉,等唐玥把三十两银给对方,他还是不敢置信。
那一纸文书留着几乎等于废纸。做生意的不为财,还能为什么?
苏逸萧回想刚才那顾客转身要走的面庞,长得确实不错。可有更不错的天天见,唐玥怎么还会为那种姿色动容而不考虑利益做这单买卖呢?
哪里知道角落那人的满腹吐槽,唐玥坦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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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顾客是读书人,会试在即,来京城的读书人多是各地乡试中举的人。我看那人文采不错也有状元相,用一纸文书三十两银提前与之交好,对方要是考中了能封个一官半职,与我们当铺也有益。”
骗人。
苏逸萧不信,他看唐明松的神色估计也是不信的,但这小子向来敬重他这大姐,含糊着说大姐真是深谋远虑。
接下来的日子里,当铺生意说不上好,但也不差,时不时有人拿着东西进来典当。当铺里的钱逐渐换出去,原本稍显空荡的库房也逐渐充实起来。
这晚,月黑风高,静谧时分。
唐玥睡着突然听到外头一声闷哼,接着是打斗挣扎的声音。她连忙坐起身拿起外衣披上,提上挂在房间门梁上的灯笼走出去。
唐明松听到声响起来,喊了声“大姐”,跟着一起巡着声音走过去。
只有唐忆婉这丫头睡得沉,不受外头声音影响。
走到前院,就见库房门口躺着一团东西痛得抖擞着,借着灯笼光才勉强看清,这人手脚都被绳索绑住,动弹不得。
苏逸萧懒散地靠在库房的墙上,见他们俩过来打了个哈欠:“我听到有声响立马出来,这人已经爬到墙上准备翻过来。索性等他进了院子直奔到库房前,我才把他抓起来。”
“还好有苏大哥你在。”唐明松附身去看躺地上人的脸,“这人瞧着有点眼熟,可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唐玥直接走过去踢一脚:“老实说你是谁派来的?”
翻墙后直往库房,显然是冲着当品来的,而且还知道她家库房在哪。
“哎呦痛。”那人刚被抓时挣扎被揍了几拳,那力道重得他骨头都快断了,这会被踢一脚顿时疼得受不了。
他哭着求饶,“我就是喝醉酒脑袋晕乎乎的认错路以为这是我家才翻墙进来,谁知道才翻进来就被抓住了。我再也不敢了,就饶了我吧!”
唐玥又踢一脚:“胡说!喝了酒都脑袋晕了还能翻墙吗,拿我们当猴耍呢?快老实交代,不然天亮送你到衙门去,就不是赔钱挨打这么简单了。”
她表现得越狠,那人才终于有点怕她。
又或者是被送衙门吓到了,楚国律法中盗窃可是要坐牢发配到边疆服徭役的。
“我说我说,嘶……”那人说道,“我就是最近在赌坊输了钱,知道当铺这边开业了,库房里有好东西,想着偷一两件值钱的东西出去,换点钱到赌坊里把输了的钱赚回来,那样我可就翻身了。谁知道……”
刚翻墙进来连库房的门都没摸到,就被抓了。
唐玥和唐明松对视一眼,唐明松也发狠了上前踹两脚威胁几句,那人还是这么说,也就信了三分。
苏逸萧靠在一旁打哈欠,风一吹清凉凉的更困了。他不出声,抓人是他的职责,如何处理这偷盗之人就由姐弟俩决定得了。
唐玥见状知道问不出啥了,干脆让苏逸萧把这人手脚全都给绑严实了,再拿条绳子将其捆在靠近前院的一根柱子上,今晚就让他在这吹晚风睡觉吧。
确保这人没有挣脱逃跑的可能,三人这才各回房间睡觉,一夜无梦。